聽到那女子又嬌又媚的聲音,在場的兩個男人——趙捕頭和攤主方二聽了,都忍不住心頭一蕩,帶著點迷醉地看向來人。
葉無憂也和他們一樣,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但她的眼中不是迷戀和沉醉,而是警惕。
這個女人竟然瞞過了她的五感,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這附近。她的本事,絕不容小覷。
說話的女人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她正急促地朝他們——確切地說是朝葉無憂跑來。
那女人生了一副和她柔媚的聲音很是相襯的嬌媚面容,芙蓉面柳葉眉,櫻桃小口,下巴尖尖,纖腰長腿,豐姿綽約。瞧她容顏雖不是極美,然而配上這把柔媚的好嗓子和眉目間天然的風韻,卻也稱得上一句艷色動人。
不一會兒,那女人就來到了面攤前。無視旁邊兩個眼睛都看直了的男人,她直沖葉無憂而來。
離得近了,那女人柔媚的聲音令人聽來更覺骨軟筋酥:“小姐呀,總算找到你了,你怎地也不打聲招呼就一個人走了呢?叫婉娘多擔心啊?!?p> 一邊唱念俱佳地說著,這個叫“婉娘”的女人就要來拉葉無憂的手。
葉無憂迅速后退一步,躲開了她的伸過來的手,疑惑且直接地道:“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不要一上來就動手動腳的?!?p> 廖婉娘被葉無憂直接拒絕,也不以為忤,只是將落空的雙手放在胸前,一副很是傷心的模樣:“小姐,不要任性了好不好?隨婉娘回去吧,我們都在等著你呢?!?p> 一邊說,她一邊背對著旁觀的兩人沖葉無憂眨眨眼,似是有什么話想私下對她說的模樣。
葉無憂用審視的目光看了看廖婉娘,突然一掌拍出,直朝她前心而去。
葉無憂這一掌,用了五成力。
“?。 绷瓮衲镄⌒∫宦曮@呼,迅速往旁邊跨出一步,像只滑不溜手的游魚般躲了過去。
見她躲過,葉無憂也不停歇,又是一掌朝她拍出。
出掌時她故意沒有用輕功,只使用翩然凌霄掌一掌又一掌地朝廖婉娘打去。
那廖婉娘雖不知練的什么輕身功法,敏捷卻不遜穿花蝶步,每每都在葉無憂的手掌觸到她身體之前,險之又險地躲開。
是以她雖沒有與葉無憂正面相抗,卻也沒有被她打到,全都躲了過去。
葉無憂這幾掌雖是信手揮出,威力卻也不小,然而廖婉娘卻都毫發(fā)無損地躲避過。
雖然她的氣息略有些急促,似乎內勁不足,應付的有些吃力。但她的輕身功夫卻是一等一的好,若是葉無憂與她認真較量輕功,恐怕難分勝負。
看來這個“婉娘”只是輕功和隱匿身法好,論功夫論內力卻還差了點。
試出了廖婉娘的深淺,葉無憂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廖婉娘也跟著停下,略略氣喘,帶著點哀怨地看著葉無憂。
旁邊圍觀的兩個男人也方反應了過來。
趙捕頭就開口“訓斥”葉無憂:“那小姑娘,你家姐姐急匆匆趕來找你,你怎么連認都不認,還跟她動起手來?”
姐姐?這人好生有趣,竟來幫自己亂認“姐姐”了?
葉無憂好氣又好笑地瞪了趙捕頭一眼,也懶得理他。
她只是看著這個自稱自己家人的“婉娘”,道:“你們在哪里等我呢?帶路吧?!?p> 既然她暗示有人在等她,那便去見一見也無妨。
廖婉娘聽得葉無憂竟然答應了她前去,眼睛一亮,忙不迭答應下來:“小姐,快隨我來,公子該等急了?!币贿呎f,一邊又要來牽葉無憂的手。
她口中的“公子”,便是她的主人了么?
葉無憂心里這樣想著,又閃身躲開了廖婉娘拉過來的手,只口中道:“你在前面帶路即可?!?p> 廖婉娘不想在這些無謂的地方惹到葉無憂,忙到:“哎,好,小姐一定跟著我?!?p> 兩人這就要離開,有人卻不樂意了。
那人自然是方才出口斥責葉無憂的趙捕頭。
趙捕頭被葉無憂幾次無視,他是耍慣了官威的人,哪忍得了這個。
他不由大步來到葉無憂跟前,口中道:“小姑娘,你這就要走?那可不成。方才我問你要路引,你還沒回答呢,先把路引拿出來給本捕頭看看?!?p> 葉無憂冷冷瞥一眼這個趙捕頭,口中淡淡道:“什么路引,沒聽說過,不知道,沒有。”
趙捕頭沒料到葉無憂竟然如此直截了當說沒有路引,感覺自己受到了極大的蔑視。
他正待大喝一聲,將這個蔑視他的少女抓起來,卻突然覺得渾身涼颼颼的。
抬眼看去,那個方才他還在替她打抱不平的嬌媚女人正在看著他,她的眼睛笑吟吟地,眼底卻帶著一絲冷光。
趙捕頭也算是個半吊子的習武之人,他能認出來,廖婉娘眼中的,是殺意。
葉無憂則更直接一下些,眸中的殺氣和不耐煩,都懶得像廖婉娘一樣用笑容來掩飾了,只是冷漠地看著趙捕頭。
趙捕頭突然反應過來,就憑方才這兩個女人表現(xiàn)出來的功夫,他一個都打不過。
再看葉無憂,她跟通緝令上那個“殺人如魔女匪徒”,越看越像。
趙捕頭心里打了個突突,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
廖婉娘臉上依舊是笑吟吟地,她軟言對趙捕頭道:“這位官爺,我家小姐年紀小,還不知什么是路引,你可否通融一二,不要追究她這樁小小的冒失之處?”
趙捕頭看清了她們的殺意,心頭恐懼,哪里有不肯答應的。
他忙道:“不知路引就不知吧,你們隨意,隨意?!?p> 廖婉娘一笑:“多謝官爺了?!?p> 隨即她回過頭對葉無憂道:“小姐,咱們走吧?!?p> 葉無憂淡淡點頭:“前面帶路?!?p> 兩女一前一后,往城外走去,身形很快消失了。
攤主方二難得見趙捕頭一副慫樣,不由好奇:“趙捕頭,方才那個小姑娘沒有路引,你怎么,輕輕放過了?”
趙捕頭打個寒顫:“衙門的事,別多打聽!我得點卯去了,回見?!?p> 一邊說,一邊急匆匆走了,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模樣。
方二心里不屑地“切”了一聲,卻突然想起來:“哎呀!那姑娘面錢還沒給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