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周青印象中的衙門,都是像在電視上看到的那種:門口擺放著兩頭巨大威武的石獅子,旁邊放著一個大鼓,若是有人遇到冤情,便可以直接擊鼓鳴冤。
大門上方,再刻上幾個清晰無比的大字,以此來烘托那種讓壞人聞風喪膽氛圍。
可惜,周青此刻見到的衙門,雖然其他的都還一成不變,但缺少了門口兩旁兩只高大威猛的石獅守護,總覺得有種缺乏威嚴的感覺。
“錦城縣衙?!碧ь^一望,在門口上方的牌匾之上,刻著幾個大字,雖然那木質(zhì)的牌匾在經(jīng)過歲月的摧殘顯得有些老舊,但字卻是極為醒目。
“推我進去吧?!敝芮鄬χ砗蟮闹茇S點頭說道。
“公子,我們真的要進去嗎?”周豐弱弱的問了一句,看他的樣子似乎很是抗拒。
周青無奈的點了點頭:“沒辦法,人家就在那看著呢。”
向后一看,周豐就見一直給他們帶路的兩位捕快還在不遠處看著自己,頓時一個激靈轉(zhuǎn)過了頭,像是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你好像很害怕進這里面?”周青有些好笑的問道。
“嗯嗯,我娘說過,衙門是縣太爺住的地方,只有壞人才會進這里?!敝茇S滿臉認真的說道。
剛一說完,周豐旋即好像意識到了什么,趕忙對著身旁的周青問道:“公子,我們來這里,該不會就是縣太爺?shù)囊馑及?,難道他把我和公子當成壞人了?”
“這可怎么辦,如果讓我娘知道了,會打斷我的腿的?!敝茇S一邊說著,眼角的余光還時不時的瞥著身后的捕快。
他的樣子,讓周青一陣好笑:“別多想,誰說進衙門的一定就是壞人的,有可能還是好人啊?!?p> 眼前的周豐,雖然已經(jīng)十幾歲了,但樣子依舊像一個小孩。
“公子可凈會胡說,哪有好人會進這里的?!敝茇S滿臉不信的看著他,認為周青這么說純粹是在騙自己。
周青呵呵一笑,道:“不信我們來打個賭如何?”
“打賭?”由于是生在尋常的百姓家,周豐小時候玩的最多的,就是與人打賭了,一聽他這么說,當即也來了興趣。
周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怎么個打法?”
周青道:“我們就看進去之后還能不能出來,怎樣?”
“如果我們進去之后沒出來,就算你贏,若是出來了,就算我贏,這個結(jié)果你滿不滿意?”
“好,如果我贏了,公子以后可要多給我一個大餅?!敝茇S憨厚的笑了笑。
“沒問題?!敝芮啻笫忠粨],當即答應(yīng)了下來,然后又接著說道:“如果你輸了,以后就只能吃一個大餅?!?p> “好。”周豐也是一咬牙答應(yīng)了下來。
隨后,在周豐的幫助下,周青也徑直走進了縣衙。
一進門,周青就看到了特別搞笑的一幕,當即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因為他看到,正堂之上,趙歡歡正坐在中央,身上穿著一身縣令著裝,但由于她身材小的緣故,直接就是讓她整個人被衣服所包裹,并且,頭上的烏紗帽,因為過大,半個視線都被其遮住,只剩留下一道縫隙。
“閉嘴,不準笑!”被周青看到她的樣子,趙歡歡臉上有點掛不住,朝著周青呵斥了一聲。
不過這一聲呵斥并沒有讓周青停止大笑,反而是將他身邊周豐的目光再度吸引了過去。
這下,趙歡歡臉上更加尷尬了,本來是想趁著她姑父不再,借他這身衣服穿穿,一來是為了過過癮,二來是為了好嚇唬周青,只是現(xiàn)在卻是被人當成笑話,而且這人還是她要報復(fù)的人。
不過,讓趙歡歡沒想到的是,他本以為周豐也會和周青一樣,忍不住嘲笑她,但想象中的嘲笑聲并沒有從他口中傳出,反而從周豐眼中看出了迷戀,那眼神都和剛才一模一樣。
趙歡歡見此,當即一氣,手中的撫尺往桌上重重一拍:“大膽,公堂之上竟然如此喧嘩,還不給本官安靜!”
周青憋住了笑意,與周豐就那么站在公堂中央。
看到周青停了下來,趙歡歡才心滿意足,伸手扶了扶頭頂上的帽子,臉色一正,對著周青朗聲質(zhì)問道:“堂下何人,見了本官為何不跪?”
周青心中冷笑一聲,給了趙歡歡一個無辜的眼神,指著自己的雙腿幽怨道:“大人,草民的腿站都站不起來,甚至連走路都要靠屁股底下這個木頭疙瘩,怎么給大人行禮?”
聞言,趙歡歡尷尬的笑了笑:“我忘了,呵呵?!?p> 聽完了她的話,周青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感情和她吵了那么大半天,她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腿有毛病。
到了現(xiàn)在,周青和之前比較,已經(jīng)沒有之前那么生氣,他算是看出來了,雖然趙歡歡長得比較成熟發(fā)育的也快,但是依舊是個孩童的心性,若是她睚眥必報,此時早就讓人將周青拖出去板子伺候,現(xiàn)在的她只不過是為了駁回面子而已,試問,一個刁蠻任性久了的小姐,突然之間碰到了自己,肯定是處于暴走狀態(tài),每把他殺了都算是萬幸。
而且,周青本身也對這板子產(chǎn)生了極大的恐懼,不為別的,就是因為小時候的他經(jīng)常挨父母的打,長大在心中形成了陰影。
啪
“堂下之人,那我問你,你可知罪?”手剛剛落下,趙歡歡下一刻,便是將目光轉(zhuǎn)移到周青身上。
“草民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何罪?”周青故作疑惑的說道。
“你!你在街上公然挑釁本官,讓本官在百姓面前損失顏面,難道這不是你所犯下得罪?”處在暴怒邊緣的趙歡歡惡狠狠的說道。
周青搖了搖頭,道:“你說錯了,是你街上縱馬在前,然后誤傷了了,所以我才駁你的面子,而且,不說你是不是縣令,就算是,那也會選擇原諒我的,你說對吧,趙縣令?!?p> “放屁!你竟敢說老娘長得不像縣令?”趙歡歡一聽,當即又是拍了一下,看那手勁,似乎要把桌子拍碎,她好不容易有機會偷著穿上了這身衣服,為的就是出來顯擺,同時還能趁機嚇哭嚇唬周豐,只是看對方的樣子,似乎并沒有一點畏懼之色。
抬頭,趙歡歡怒目而視的看著周青,不料卻發(fā)現(xiàn)對方的目光竟然不在她身上,于是就順著他視線的方向看了過去。
下一刻,她臉上的憤怒轉(zhuǎn)眼之間就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姑,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