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輕笑,“放心吧,我會讓他們下手溫柔些,少一些痛苦,好好上路。你呀,盡管做個大義凜然的壯士,你那群兄弟泉下有知也會為你欣慰的?!?p> “住口,你放了他們,放了他們我什么都說……”
陸峰已是歇斯底里,眼淚橫流,頹然的看著眼前高高在上的女子,這分明是地獄里的魔鬼。
“早知現(xiàn)在,何必受這糊涂罪,委曲求全不好么?”
白曦?fù)u頭,發(fā)出意味深長的倦嘆,讓人隱隱生出幾分惻然。
抬頭看著牢房角落的探頭,笑顏邪肆,“教官,這剩下的爛攤子該你來收拾了。”
牢房里,陸峰一五一十和盤托出,這塊啃不動的骨頭松了口,一切有了極大的進(jìn)展,長期被吳恩怒火殃及的特工總算放下了心里緊繃的弦。
白曦功成身退,悄然無息靠在走廊的墻上,不動聲色睨著眾人的一舉一動。
林迪連日來的陰霾如撥云見日般散開,眼角的笑意喜上眉梢。在場特工卻再次如坐針氈,笑面虎這般歡喜,直教人頭皮發(fā)麻,總覺得周身陰風(fēng)陣陣。
果不其然,抽空瞥了一眼眾人的林迪彈指間便斂了笑,“訓(xùn)練營養(yǎng)你們做甚么吃的,區(qū)區(qū)審訊都無從下手。不能干的趁早給我滾出去,沐氏容不下一群廢物!”
眾人噤若寒蟬,低著頭不敢辯駁,生怕惹火上身。
“教官這一嗓子十里八方都能聽見了?!?p> 女子聲音慵懶,自人群中走來,抬手揉了揉耳朵,詢問道,“都結(jié)束了?”
“沒傷著哪吧?”
林迪來來回回在白曦身上打量,確保她安然無恙才噓了口氣,那態(tài)度與方才差之千里。
“了卻這樁心頭大患,老師對你挑三揀四的毛病總該一筆勾銷了?!?p> 事情如愿解決,眾人散開各自盡忠職守。白曦并沒有離開的意思,漫步走進(jìn)了牢房,林迪狐疑,“可是有哪里不妥?”
“來之前我受教官之托,現(xiàn)在,純屬私人恩怨?!卑钻匚椿仡^,眉目安寧,不顯喜怒。
陸峰歪著頭無力動彈,像一條瀕死的魚拼命地喘著粗氣,冷嘲的看著白曦,“怎么,想殺人滅口是么?”
“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還用得著我親自動手嗎?”白曦俯身踩在椅子上,話語里夾雜著無盡的譏諷和寒涼。
“呸,賤人,你算什么東西……”
被戳到痛處,陸峰惱羞成怒,言語愈發(fā)污穢不堪。
還未輪到白曦開口,林迪已經(jīng)一腳踹上了他的胸膛,“活膩了是不是!”
那一腳力道十足,陸峰險些掀翻外地,接連咳出幾口血來。白曦上前拿捏住他的衣領(lǐng),聲音輕柔,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知道嗎,這么一會功夫我忍你夠久了。”
“我受人所托來審你,因著我是外來之客,在別人的地盤不宜本末倒置,越俎代庖,方才好聲好氣對你以禮相待。
想來你不領(lǐng)情便罷了,惡語相向我也暫不追究,你倒是不知適可而止,變本加厲地逞著口舌之快?!?p> 白曦擰了擰眉,嗓音清涼,嗤笑道,“我這人六根清凈,偏生聽不得混賬話,也最吃不得悶聲虧。當(dāng)著眾人的面我實在不該公報私仇,眼下人走茶涼,你也物盡其用,我著實該為自己討回公道,你說我可言之有理,嗯?”
細(xì)長的指落在陸峰的臉上,漫不經(jīng)意的滑過。白曦斜睨著他,不知不覺便扣住了他的下巴,力道強(qiáng)悍到讓人毫無招架之力,脫口而出的話語也生生被扼殺在了喉嚨之處,犀利如鋒芒的壓力刺的他無所遁形。
“既然學(xué)不會說話,那就別說了吧,再免得臟了他人的耳朵?!?p> 輕飄飄的話自唇邊溢出,白曦毫不掩飾此刻渾身的冰寒,目光陡然凝滯起來。
喀嚓一聲,那人的下巴關(guān)節(jié)生生脫落。大約是骨肉連心,強(qiáng)烈的痛楚刺激得他淚如泉涌,血液混合著口水無法抑制的流出打濕了大片衣衫……
林迪額頭青筋跳了跳,這丫頭真是惹不起惹不起,肆虐的手法看得人心驚肉跳。而肇事之人面色譏誚,置身事外作壁上觀,片刻后毫不猶豫轉(zhuǎn)身離開,“再不走教官是打算給我背這個黑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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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恩辦公室,林迪推門而入。白曦一進(jìn)門便察覺到不同尋常的氣息,屋內(nèi)幾人面面相覷,白曦微怔,站著沒了動作。
氣氛有些凝固,林迪當(dāng)即見微知著,裝腔作勢道,“家主怎么來了?”
“過來?!?p> 沐如風(fēng)站起身,聲音不急不緩。
這話分明是對白曦說的,白曦目光閃了閃,頗有些心虛,踱步走了過去。
“你們怎么來了?”
挑了挑眉,白曦若無其事,決定先發(fā)制人,“不是去沐氏了嗎?”
“不來這怎么能看到你大顯身手?”
沐如風(fēng)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轉(zhuǎn)過頭來話鋒一轉(zhuǎn),“訓(xùn)練營的人都死絕了嗎,我花錢就養(yǎng)了這么一群廢物?!?p> “家主,我們……”
吳恩接過話茬,“是我們的失職?!?p> “我本想著幫老師一解燃眉之急,才冒冒失失失了規(guī)矩,是我暨越了,你莫怪他們。”
一旁的言清和秦澤擠眉弄眼,須臾之后,言清試探道,“家主,吳叔和林迪的能力我們有目共睹,白曦也算吳叔的學(xué)生,從中幫襯一把也無可厚非……”
白曦撇了撇嘴,暗自拉了拉沐如風(fēng)的衣袖,踮起腳尖在他耳邊嘀咕,“你給我些面子,太丟人了?!?p> 抓住她的手握在掌心,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她,嘴角上揚(yáng)卻頗為冷漠,“做賊心虛了?”
“好心當(dāng)做驢肝肺。合著你不問俗事,坐享其成,再順帶恩威并施,沐家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阿曦,以后打打殺殺這些小事用不著你親自動手?!?p> 聲音有些沉悶和無奈,“總是讓我操心?!?p> 心跳陡然慢了一拍,臉色有些發(fā)燙。不經(jīng)意別過視線,悵然道,“我不過是為了討教官和老師的歡心罷了。”
林迪吳恩額頭冒汗,這丫頭,拐彎抹角原來在這里等著他們呢。小心翼翼瞄了一眼身旁的沐如風(fēng),棱角分明的臉龐上喜怒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