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lán)祁夢,林言,木桓,秦超令四人圍桌而坐,吃得正開心之時,王蓮端著酒杯過來了,坐在林言與木桓中間,開始對林言噓寒問暖,還不時的往彼此杯中倒他們四人分剩下的一瓶啤酒,笑容猶如今夜幽深的夜空,深不可測,伴隨著陰森森的笑聲,王蓮時不時的抬頭,看低著頭只管吃的祁夢,轉(zhuǎn)即便是笑容,春光滿面。
林言真像是見到久違的老同學(xué)般,開始在她的噓寒問暖中沉淪,或許媽媽般的關(guān)心比起祁夢毫無表達(dá)力的一句“我想你”,便只有勝。
祁夢見到那個想見的人時,她無法迅速問到他所有的問題,她無法表達(dá)每日每夜的思念與擔(dān)心他而茶不思,她無法見到他時所有情緒傾瀉而下,就連一句“我想你”,她都要做足足夠的勇氣,再不被他雙目注視下說出。
她想,如果他愿意說,她一定愿意聽,可是他不說她也無法開口詢問。很多時候,他們甚至連開口解釋都不會,面對重重誤會,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問起。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相似之處,愛的渺小卑微,都在小心翼翼的維持著這份感情,怕一不小心,一不小心就斷了線,斷了線,就變成了水上的浮萍,到時候,分道揚鑣,連相見,恐怕也不可能。
王蓮?fù)瑢W(xué),你走太久了,我們桌上都沒氛圍了。其實那個穿著一個背心,滿身紋身的男人,一只手抬著酒杯,一只手拿著咂完的半截?zé)煟ξ恼驹谕跎彽膶γ妗?p> 王蓮抬頭,與之對視,相視而笑。
哎,老三的小女朋友也在,前幾天他還問我,你最近怎么樣來著,我還說,你不是給他寫信來著。靳黎的哥哥吸了一口煙,裝作認(rèn)真的樣子。
你不要亂說,他們在老三走之前就分了的。王蓮起身,假裝面露藍(lán)色的看著林言,再瞟了一眼祁夢的臉,她依然面不改色,讓人信以為真。
哦,走之前就分了,那還讓我照顧照顧她呢,這個老三,不好意思啊。他語氣怪異,在王蓮的推動下,轉(zhuǎn)身朝他們的桌走了。
不好意思啊,祁夢,他以為你們還在一起呢。王蓮說完推著他走了,臉上微妙的情緒,輕輕的帶動嘴角,有些得意。
詭異的氣氛將四人團團圍住,剛才歡聲笑語變成鴉雀無聲,秦超令與木桓低著頭,慢慢的吃手中的串串,聲音變得小心翼翼。
你還給他寫信。林言抬起頭,將杯中的半杯酒一飲而盡,用手擦了擦嘴角,用質(zhì)疑的眼神望著祁夢。
那也好過你,就在我的眼前卿卿我我好吧。祁夢放下手中吃的一半的牛肉串,用一貫冰冷的語氣說著。
那就是說,你真給他寫信咯!林言靜靜的說,情緒沒有半點起伏,似乎他在問一件與他毫無相關(guān)的事。祁夢咬著牙,手指在桌子下不停的摳著,她冷哼一聲,笑了,抬起頭,望著冷靜的林言。
那我是不是也要認(rèn)為,你與王蓮其實一直曖昧不斷吶。祁夢的目光冷冽,像幽深的夜空,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你要這么認(rèn)為,我也沒辦法。林言像是與祁夢說一個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說完還拿起牛肉串,繼續(xù)吃。祁夢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努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情緒,平靜得像海平面。
也對,媽媽一樣的呵護,要是我,也不會拒絕。祁夢舔了舔嘴唇,脖子的肌肉動了動。
藍(lán)祁夢,你太過分了。林言沒忍住情緒,壓低聲音,把身體向前傾,靠近對面的祁夢的臉,惡狠狠的說,尖銳的目光冷冽,臉上的表情冷漠,壓低的聲音寒冷,氣氛瞬間又加了一層冰涼。
祁夢笑了,聲音在喉嚨里,身體卻隨著聲音顫抖,眼睛里水汪汪的,整齊而潔白的牙齒露在外面,她笑得比哭還要丑,突然笑聲戛然而止,伴隨著顫抖的深呼吸。
林言,不要用那種仇視的眼神看著我,我太能知道他代表著什么,我不過就說了一句實話,你覺得我太過分了嗎?那你要是聽見那些過分的,可以殺人的話時,你為什么選擇風(fēng)平浪靜吶,我就那么不值得你說一句呵護的話嗎。祁夢說完,停頓片刻之后,繼續(xù)說:還是你覺得我就像他們口中的一樣,像剛才,你從來就不曾為我辨別過一分,你不過就是從他們口中挑一些你值得相信的話,就信以為真。你知道我是什么樣的人嗎,你就質(zhì)問我,你難道不知道王蓮對你的心思嗎,你輕而易舉就信了。
我就那么的不值得你信任嗎?
祁夢說完,起身,朝著來的方向走了,她倔強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挺拔而堅強,她連頭都沒有低下,保持著站起來時的樣子,她繞開所有燒烤攤,可是繞不開那些燒烤攤上的流氓的眼睛。
喲,這不是藍(lán)江河他妹藍(lán)祁夢嗎,平時求你哥帶你陪我們哥幾個玩,他死活不肯,陪我們喝一杯唄。酒精的氣味夾雜著廉價的煙草味,順著風(fēng),吹入祁夢的鼻子,她想要繞開桌子旁的幾個人,可是她的四周似乎都是他們的人,把她圍成了一團。
喝酒是嗎?祁夢挑起眉毛,冷靜的用幽深的眼睛盯著那個光頭,他還沒有祁夢高,滿臉的油膩讓人多看一眼都會作嘔。
嘿,爽快,喝完桌子上的,放你走。所有人讓開一條道,桌子上除了幾瓶啤酒,剩下的全是用碗倒?jié)M的白酒,這群人今天是為慶祝這個關(guān)頭拘留出獄而辦的接風(fēng)宴。
但是,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想馬上回去…….祁夢走到桌子邊,端起一碗白酒。
嘿,小娘子,你哥哥只姓藍(lán),我怕他,你想的有點多。光頭用手將碗輕輕的推到祁夢的嘴邊,那雙眼睛就要把她看穿似的,色瞇瞇的看著她的領(lǐng)口,隨著一陣起哄聲中,祁夢喝完了第一碗,她將碗重重的砸在桌子上,看著那個光頭笑了笑,笑容讓人不寒而栗,然而光頭的情緒正被哄得高漲,大腦已經(jīng)不聽使喚。
他看著祁夢高抬的脖頸,露在外面的白色肌膚,就順著她的喉嚨慢慢的滑下,沿著白色肌膚流入衣領(lǐng)中,他望眼欲穿的把身體湊近祁夢,舔著干裂的嘴唇,身體不受控制的靠近,湊在祁夢的耳邊,大口的喘著粗氣,手不自覺的伸到祁夢的腰間。
喝完,碗被砸在地上,這時所有聞聲而來的圍觀群眾,只看見一個跌跌撞撞的人,喝得微醺的臉上模模糊糊,用手中破碎的半截啤酒瓶,在人群中指著一個滿頭鮮紅的光頭,他用手捂著出血的地方,不可思議的看著從頭上拿下的那只被染得通紅的手,上下嘴唇顫抖著。
望著一臉醉意,雙眼通紅卻一臉笑意的祁夢,他既害怕又不甘。
臭婊子。他逼近祁夢。
電光火石之間,祁夢把玻璃瓶反過來,用另一只手捏著破玻璃,所有人都瞠目結(jié)舌,看著一臉笑意平靜如水的這個人,都有些毛骨悚然,她的手鮮血從手丫里面流出來,染紅了整只手,所有人屏住呼吸的寂靜,被一個怕血的燒烤老板娘“啊”的一聲打破。
聞聲沖過來的林言與木桓,看著祁夢的臉,失了神,林言撕下自己的白T恤,慢慢的靠近祁夢:阿夢,沒事了,沒事了,給我,把這個給我。她蒼白的臉上緊繃的神經(jīng)聽到的林言的聲音那一刻,松懈了,寒冰般的笑容消逝,轉(zhuǎn)既是一臉的迷茫與恐慌。
木桓,叫車上來。林言輕輕的拿下深入祁夢手中的玻璃,幫她包扎止血,大聲的叫木桓。
誰敢走,我滿頭的血,可是她弄的。光頭大聲的吆喝,聲音想要威震四方,帶著流氓的氣息。
我們夢的手還不是全是血。秦超令站在一旁,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用吼的聲音吼回去。
那是她自己傷的。這時林言已經(jīng)將祁夢的手緊緊的勒住,他把祁夢交到秦超令的手中,轉(zhuǎn)身回頭看著光頭,冷峻的臉上布滿殺氣,眼神就像一把刀似的。
你要想清楚,如果你不想馬上回去。林言說出一句跟祁夢一模一樣的話,甚至連表情都是一模一樣,勝券在握的樣子。
哼,連說話都一模一樣,你以為你是誰。光頭冷笑,他高傲的仰著鼻孔。
我叫林言,我不是誰。在聽到林字的時候,光頭的表情僵了一下,瞬間恢復(fù)正常,說:林……言,言,哼,那又怎樣。
這時林言湊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著什么,他的臉色突然嘩變,向后倒了一步,囂張的氣焰變成了驚悚,不可思議的盯著祁夢蒼白的臉。
阿夢,走。
追悔莫及的臉上,是死神一般可怕的蒼白,這個動作一直保持到看不到祁夢他們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