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在朝陽殿前看到了公子明遲,打了招呼,先行告辭。
“看明乾公子的樣子,不會是和明遲公子商議好了來對付您吧,一個明乾公子就夠讓人頭疼了,再來一個,哎呀,沒辦法活了”走出了些許距離,蒼琰抱怨著開口。
“哪又如何?他們把我們逼到絕路上,我們難道還好忍受著不成?”明檀對此嗤之以鼻。
“話也不是這樣說,只是殿下,難道真的要為了娘娘而沖撞皇上和皇后娘娘,還會將您和明乾公子的關(guān)系更加惡化,您真的考慮好了?”
“蒼琰?。 笔直酆龅拇钤诹松n琰的肩上“這件事情,其實(shí)放遠(yuǎn)了看,對我們來說并不是什么壞事?!?p> 蒼琰的唇角抽動了兩下,忍不住白了明檀一眼“您那里看出來不是壞事了?您本來就同另外幾位公子交流不多,好不容易有了一位明乾公子您愿意搭理他,現(xiàn)在還鬧成這個樣子,您在這樣下去,我估計您身邊的兄弟都會偏向明遲公子去?!?p> “嗯?何以見得?”
“您看啊,您和明乾公子的心性其實(shí)都差不多,都是沉穩(wěn)狠厲,殺人于無形,又不屑于主動同其他人交談的主,可您看明遲公子,他每天開開心心的,同幾位公子交往都甚好。”若不是仗著自己在明檀待的年頭十分的長,又同明檀情投意合勝似兄弟,他斷然不敢說出這番話來。
果然,話語剛落,后腦就遭到了明檀的暴擊“行啊你,如此了解皇室之事,可是想謀反不成。”憤憤的開口,容顏卻帶著笑意。
蒼琰吃痛的抱著頭,忍不住提了明檀一腳“謀反什么啊,我在你身邊這么多年,如果連這些都不知道,你還不早就把我給踢了?!?p> 蒼琰踢的似乎有些疼了,明檀撫摸了一把腿,伸腿提向蒼琰“我又那么不近人情嗎?”
蒼琰眼疾手快,向后一跳,躲過了明檀的腿,手指指向明檀“你太惡毒了吧,你那里是不近人情,你分明就是沒有人情。”
“你過來,你小子膽子越來越大了,踢了我還想跑,反了你不成?!边~步跑去,追著蒼琰。
“啊!殿下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別過來。”
“啊~殿下,公子,我錯了?!?p> “叫我什么?”
“我錯了我錯了,明爺爺,明爺爺,孫子錯了?!?p> “還敢不敢?”
“不敢了不敢了,我錯了,?。?!我的腿,斷了斷了斷了?!?p> 朝陽宮前。
明遲手握折扇一下一下的敲擊著自己的手掌心,一身紅衣在人群中甚是扎眼,紅衣上金線繡出的團(tuán)絨和袖口繡的玉玨,襯的人越發(fā)的妖媚。
明乾依舊是一身紫衣,披著紫色的狐裘,同明遲比起來素凈了許多,卻也強(qiáng)不到哪里去,都是站在大街上能吸引大批女子的魅惑人的主。
明乾讓人把自己放了下來,坐在了座椅上,只留下了兩位侍衛(wèi)跟隨著推自己,讓剩下的侍衛(wèi)去放至歩攆,然后等待自己出來。
明遲本想幫忙推明乾,看到明乾的侍衛(wèi)接過座椅的速度極為麻利,就沒有說出口,只陪著明乾慢慢走著。
“你說說你,槊華夫人還說讓你平日多下來走走,看你這樣子,也沒有下來幾次吧,你這樣子可不行啊!”手中的折扇敲打了明乾的頭一下,仗著明乾不想起身。
明乾微微笑了笑,自己的腿受了重傷,可以走,但走的時間不長,撐不住自己的身體,自出事起,雖然槊華夫人和那些太醫(yī)經(jīng)常勸自己經(jīng)常走走,腿就能恢復(fù),卻仍然是不愿意起身,總覺得自己再努力也是徒勞無功。
“坐著挺好?!背聊瑳]一會,淡然的開口,如同再回答一個同自己無關(guān)的問題。
“什么時候變的這般不爭氣了?”折扇再次敲打在明乾頭上“這話你讓槊華聽聽試試,不拔了你一層皮才怪呢,你聽我的,等我們下了朝,我陪你走走?!?p> “你不去陪你的姑娘們?”言語剛出口,嘴被明遲猛然堵住。
“胡說什么呢你,這宮中魚龍混雜的,萬一再被聽了去,我可要被你害慘了?!?p> 明乾的唇角揚(yáng)起笑意,拉開了明乾的手,魅眼含笑,極其誘人“怎么,又惹你的酥酥姑娘不開心了?”
“咳咳!哪里哪里,說正事說正事?!睂擂蔚目攘藘陕暎骈_了話語“那個,揭開失火之事,你當(dāng)真考慮清楚了?”
明乾的神色逐漸變的嚴(yán)肅“嗯,這是王命?!?p> “你若是決定了,我一定會支持你,但你可要想好了,此事一處,明檀可真的要和你決裂了,明檀對哪位夫人,可真心不一樣?!笔终婆纳厦髑募纭?p> “皇上的命令,既然無法推脫,便也只能承受著了,更何況,這件事也可以打壓明檀?!?p> “可這種打壓,不覺得代價有些昂貴嗎?你這個樣子,還真是讓人心疼?!?p> “能有什么辦法呢?不過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罷了?!?p> 明遲笑了笑,拍上明乾的肩,作出一副輕松的樣子“沒事,有三哥在,別怕。”
“嗯,走吧,今天,不太好過。”擺了擺手,輕輕握住了自己的手指。
世子府。
“娘娘,公主殿下帶著孩子來了。”侍女走來,對正在無聊中的阿遙行了禮。
阿遙正在胡亂收拾著房間里的東西,七七八八的東西放開放去也好來打發(fā)時間,聽到侍女的話語,有些欣喜,側(cè)頭看向侍女,放下了手中的東西“嗯?在什么地方呢?”
“娘娘,就在房間外了,在長亭上?!鼻逡羯锨拔兆×税⑦b的手臂,攙扶著阿遙向房間外走去。
阿遙覺得開心,她正覺得無聊,正好有個人可以解解悶,不自覺的加快了腳步。
快走至長亭時,果然看到玉然帶著三個孩子在長亭里玩鬧,看到玉然揮手換自己。
“嫂嫂,嫂嫂?!庇袢粏镜挠行┬募?,剛喚出聲,身后的幾位孩子循聲看去,看到阿遙,立刻站直了身子,不敢放肆。
阿遙輕笑著上前,看向玉然“可有用過早膳?”禮貌而周到。
“嗯。”玉然欣喜著點(diǎn)頭“早已經(jīng)用過了,我哥說你喜歡孩子,你獨(dú)自一人在世子府又待的無聊,讓我經(jīng)常把孩子帶來陪你解悶。”
阿遙有些發(fā)愣了,她本是隨口一說隨口一問不曾想明檀竟當(dāng)了真。
千均帶著兩位孩子拱手行禮“見過娘娘?!?p> 行禮聲喚回了阿遙,笑了笑,撫起千均的手臂“起來吧。”
“多謝娘娘。”再次拱手行禮。
“這個大一點(diǎn)的叫千均,這個叫果子,這個叫安安。他們可以在這里陪著你玩,我還有事,等到臨近夜晚時,我再來派人接他們?!?p> “嗯,好??!”欣喜著點(diǎn)頭,手指撫摸了一把千均的容顏,覺得十分柔軟,又下手捏了捏。
“那我就先走咯,姨娘還等著我呢?!迸牧伺那Ь念^“乖一點(diǎn)?!?p> “嗯,阿然放心吧。”千均點(diǎn)頭。
“嗯,要不要送送你?!卑⑦b開口。
“不用了,近來事情挺多的,我等下還要去哥哥的書房取個東西再走?!?p> “嗯,好。”
“對了,你若想出去走走,可讓千均陪你,他在宮中熟的很。”
“嗯,好?!?p> 小孩子總歸喜歡玩鬧些,阿遙陪他們玩了一會,就看上了世子府的假山,那兩給孩子便鬧著跑去玩,千均不喜歡,坐在草地上不起來,阿遙本想著過去看看那兩個孩子,又不想留千均一個人待人,索性坐在草地上陪千均說話。
“你為何不和他們一起玩?”阿遙抱著環(huán)著自己的雙腿,看著身旁的千均。
“小孩子的東西,我才不喜歡呢?!本髲?qiáng)的扭過頭,躲過了阿遙的目光。
“哈,你不也是個小孩子?!辨倚﹂_來,只覺得甚為有趣。
“我已經(jīng)是個大孩子了?!辈粷M的沖向阿遙,言語間滿是倔強(qiáng)。
“好好好,你是個大孩子了。”揉了揉千均的頭,滿是愛憐“那你坐在這里可在想什么嗎?”她看到千均的眼神,確實(shí)和那些小孩子不一樣。
“想阿然啊,要不然想什么?”捧著自己的容顏,呢喃出口,言語間忽的化出了不屬于他這個年齡的傷感,若不是知曉了阿遙的心性,他斷然不會輕易來世子府。
“嗯?你不是才剛和她分開嗎?這么想她啊!”笑意盈然的看著千均,如同在一位自己心愛的孩子。
“哼,最近皇宮出了很多事,阿然整日奔忙,才沒有時間搭理我呢?!迸踔蓊佪p哼出聲,言語帶著極度的不滿。
“嗯?”阿遙有些發(fā)愣了“很多事?”
“對?。∫膊恢滥懿荒芴幚砟?,聽說是世子府先失了火,也不知道為何牽扯了明乾和明遲公子,還聽說攝政王那邊也開始向皇上請求讓明遲公子上位了,就這幾件事,也夠阿然頭疼了?!?p> 阿遙的心猛然跳動一下,心中愈發(fā)的忐忑“失火,失火那件事,不是已經(jīng)處理好了嗎?你,你都是哪里聽來的?”
千均看了阿遙一眼,滿目的疑惑“你確定你是世子妃嗎?為何我一個公主府的人知道的事,你卻不知道?”
阿遙的身體有些顫抖,看著千均的目光失去了往日的柔和“那個,你都知道什么?”
千均繼續(xù)托著自己的頭,緩緩開口“我也是偷聽阿然同人談話才知道的,聽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只是大概知道世子府失火之事被重新提起,阿然頭疼的緊?!?p> “頭疼?”
“對啊,世子和明乾公子都是阿然最喜歡,雖然我沒有見過明乾公子,但也總聽阿然提起,現(xiàn)在出了這種事,阿然自然是不知道應(yīng)該幫誰咯,阿然說了,手心手背都是肉?!?p> 阿遙坐著,氣息變的急促,手心開始出汗,忐忑不安。
朝堂。
邙蒼上早朝的地方是在玖陽宮,位于皇宮的正中心,氣派恢弘,距離皇上上早朝的地方很近。
朝堂之上已經(jīng)立滿了大臣公子,相互拱手行禮,等待著君王的出現(xiàn)。
蒼琰沒有資格進(jìn)入朝堂,立在玖陽宮外等待著,內(nèi)心有些不安。
約摸等了幾刻鐘,君主出現(xiàn)在屏風(fēng)之后,明黃色的龍袍一現(xiàn)身,眾臣跪拜。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謝萬歲。”
君主坐在屏風(fēng)后的龍椅上,看著殿下的眾位大臣,渾身透著威嚴(yán)莊重,卻仍是從威嚴(yán)莊重中看出幾分年邁。
明檀和幾位公子距離君主最近,稍稍向一旁退了幾步,為上前議事的大臣騰出了地方,靜靜等待著事情的發(fā)生。
“啟稟陛下,今年草原度過了第一場大雪,草原安然無恙,我們應(yīng)當(dāng)加緊建造糧廠,以備下場大雪能安然無恙度過?!?p> “啟稟殿下,草原賦稅大量減少,懇請增加賦稅,以備開支?!?p> “啟稟殿下,藍(lán)將軍常年駐守在邙蒼同月城的邊境,已有數(shù)十年之久,懇請今年新春佳節(jié)能回到城中,以慰藍(lán)老將軍。”
一個接著一個的言語擾的朝堂顯的嘈雜,明檀和明乾等幾位公子淡然的立在一旁,并無要言語的意思,滿座朝堂,只有大臣的稟報和皇上的準(zhǔn)奏。
“啟稟陛下,臣聽聞,世子府前幾日失了大火,幾十名月城人系數(shù)身亡,不知此事,可為真?!币徽Z落地,滿堂寂靜。
攝政王和九王爺本不想言語,聽到此言,對視一眼,上前開了口。
“陛下,左丞相?!睌z政王拱手行禮,九王爺看向神色變得暗淡的明檀,提醒明檀不要輕舉妄動。
“此事只是因天干物燥,牢房之人疏于職守所致,已經(jīng)妥善處理?!睌z政王收回了手,緩緩開口。
開口提出此事的左丞相再次拱手“臣聽聞,此事失火之前,曾有人看到過世子妃進(jìn)入牢房,世子妃為月城公主,臣覺得,此事不能疏忽,如若是月城人故意為之,我邙蒼定不會如此放任?!?p> “依左丞相所言,見過世子妃進(jìn)入牢房之人,為何人?可有確切的證據(jù)?平白無故污蔑世子妃,可是重罪?!本磐鯛敼笆中卸Y,開口言道。
“臣再去尋那人之時,那人已不知身在何處,臣覺得,是否有人故意操縱此事?!?p> “左丞相的意思,便是沒有直接證據(jù)指向是世子妃所為,不能定罪。”九王爺言。
“單憑一人之詞,確實(shí)不能定罪,世子妃是月城公主,我們不可輕率?!睌z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