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風無情地切割著大地，飛揚的沙塵打得荒原上落魄的土狼發(fā)出陣陣哀嚎。

　　這凄涼之地獨有的夜曲無情地嘲弄著現(xiàn)場尷尬的眾人，誰也沒料到儀式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

　　要么成功地召喚出高大的石元素，要么沒有得到回應一無所獲，像德薩這樣召喚頭顱大小的石元素倒是頭一回見。好在在場的都是瑟萊德絲的信徒，既然都是深巖之洲的來客，那自當盡了艾澤拉斯主人的禮數(shù)。

　　一個小包被遞到了德薩手上，這是事先準備好，用來向回應召喚的石元素表示謝意的禮物。

　　要是讓外族人得知，已定會奇怪半人馬居然有送禮這個習慣。事實上半人馬也不是對所有要召喚的生物如此客氣，若來者是塞拉贊恩的子嗣們，當然得盡地主之誼。相傳曾有其他部族的巫師偶然獲得召喚異界惡魔的方法，那倒是不用客氣，發(fā)揮半人馬傳統(tǒng)藝能暴力說服就好。

　　柯爾拉掃了一眼現(xiàn)場眾人的臉色，用夸張的音量喊到：“這真是太可愛了，不愧是我未婚夫召喚出的踏步者（注：吉爾吉斯薩滿對自己召喚出的石元素的稱呼），它一定很有潛力對吧，爺爺？”

　　“呃？哈哈哈哈哈哈！”沙卡可汗的大笑讓周圍的眾人松了一口氣?！罢f得對，這個小家伙在深巖之洲一定像我的柯爾拉在吉爾吉斯一樣備受寵愛，你說是吧，美人烏泰克？”

　　蒙面的女人罕見的沒有皺起眉頭，一言不發(fā)地走到小巧的石元素旁，俯下身去用外人難以理解的語言同它交談。

　　對方張開石頭嘴巴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響，就像兩塊石頭相互敲擊。烏泰克則頻繁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沒過多久，烏泰克站了起來大聲呼喊：“佩波，這是德薩召喚出的踏步者的名字！”

　　“佩波！佩波！佩波！”

　　山谷中回蕩著這個名字，尤其以遠處的平民喊得最歡。盡管由于距離太遠不知道前面發(fā)生了什么，但對于這些平民來說，既然這個儀式中前面的人在歡呼，那么說明儀式成功了，部族又多了一個喚地者（注：半人馬中對石元素親和的薩滿的稱呼），也就意味著可汗會打開自己的肉食儲備，大家今晚可以開葷了。

　　指導著德薩帶著自己名叫“佩波”的新伙伴去村子外圍巡邏順便熟悉彼此，目送年輕人離開后，烏泰克陷入了沉思。

　　熟練地講完了儀式結(jié)束的祝福語，遣散眾人的沙卡可汗來到了烏泰克身邊。

　　部族中的少壯派認為沙卡可汗是個老眼昏花的懦夫，時光已經(jīng)磨光了他的鋒銳，用他們的話說，“安逸已久的生活讓老可汗不再適合領導吉爾吉斯了，部族需要一個更加進取的可汗了?！?p>　　可俗話說人老成精，沙卡很清楚自己依然沒有忘卻年輕時的雄心壯志。

　　壯年時的他曾一次又一次地在深夜設想著部族的未來，在敏銳地判斷到劫掠不是部族的未來后，自己便帶著族人搬遷到了現(xiàn)在吉爾吉斯村所在的山谷，此后的幾十年證明了選擇的正確。

　　卡住了凄涼之地通向菲拉斯的咽喉要道，向過往的行人和商隊收取物資或錢財而不是將他們洗劫一空后投到鍋里，吉爾吉斯在幾年后便成為了五個部族中最富裕的那一個。

　　即便是在生活日益富足的情況下，自然有人質(zhì)疑沙卡，認為不事掠奪會讓部族的戰(zhàn)士變得膽小而孱弱。對于這樣的聲音，沙卡可汗則用一場漂亮的防守戰(zhàn)回應。

　　那是一個下午，來自北面的瑪格拉姆部族派出了一支人數(shù)眾多的劫掠隊來襲擊安定下來的吉爾吉斯村，戰(zhàn)士們嘴上不說，心中卻沒一點底。僅從“真正的戰(zhàn)士”這個角度來看，對面多于己方，村中更多的是在礦洞中開采礦石的平民。這些平日只知道向著石頭揮舞鋤頭的平民此刻列隊現(xiàn)在沙卡身后，領頭的沙卡無比自信。

　　夕陽騎在海風吹來的地平線上，瑪格拉姆們留下一地尸體落荒而逃，礦工們舉起自己沾滿鮮血的鋤頭和鏟子歡呼，誰也分不清村外的土地是被敵人的鮮血還是晚霞染紅。

　　沙卡從回憶中醒過來，看到烏泰克也退出了沉思。

　　“美人，是什么讓你如此疑惑？”

　　“佩波，德薩召喚的那個踏步者，當我與它交流時，我總感覺有許多強大的元素之靈在注視著我，我弄不清它有什么來頭?！?p>　　“至少，這意味著我的孫女未來有一個強大的丈夫不是么。來吧，讓我們回去，你給我詳細講講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