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平穩(wěn)的行駛在街道上,向著堂邑侯府的方向行進著。
馬車內(nèi),阿嬌將頭枕在劉徹的肩膀上,輕閉著眼眸。劉徹見阿嬌閉著眼睛,拿來手旁預備著的蓋毯,輕輕的搭在了阿嬌的身上。隨后又拿起了一旁的竹簡,靜靜的看了起來。
阿嬌其實并沒有睡著,她只是不想開口說話,以此來躲避罷了。感受到劉徹的動作,阿嬌的心里微微波動,卻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就像金俗說的,這回的事的確是自己設的套,目的就是為了套出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
不過,今日看到她,卻是讓自己有幾分失望的。阿嬌不禁想到了上一世時,自己看到的那個金俗,那個金俗是被當時已經(jīng)是漢武帝的劉徹帶回來的,一副柔弱的樣子,不知道欺騙了多少人。
但是卻是騙不了自己的。阿嬌知道那副柔弱的面孔下,藏著怎么樣的蛇蝎心腸。自己就曾在宮里看到過已經(jīng)是縣君身份的金俗私下里虐待貓狗,那副狠厲的模樣讓如今的自己想起來都是膽寒的。
然而今天所看到的金俗,雖然還是一副柔弱模樣,但是卻是稚嫩的,那蠢蠢欲動的野心但凡是有點眼色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并且看起來也不是那么聰明的。
今天的確是自己要求徹兒去見她,但是徹兒既然最后妥協(xié)肯帶自己去看她,便是表明了徹兒還是想要給他自己這個姐姐一個機會的。
只要金俗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一力擔下,不攀咬,肯對著自己認個錯,低個頭。雖說暫時是無法出來的,但是,等到日后徹兒登上帝位就不一樣了。徹兒有心放過這個姐姐,再加上這些年的圈禁也足夠償還的了,金俗從那府中出來也不過就是徹兒一道旨意的事情罷了。自己也不能如何阻攔,畢竟表面上看金俗也是真心悔過不是。
然而金俗竟是就讓這樣絕好的一個機會,白白浪費掉了,讓它從她的掌心中溜走。也可以稱得上是蠢笨了。
讓人覺得她更加愚蠢的則是她竟然說出了皇后娘娘是知情的。雖然宮里的每個人都知道這件事王皇后參與了其中,甚至如今還在禁足中,但是明面上卻是沒有什么表示的,她竟然就這樣將一直不曾揭蓋的遮羞布接了下來。真的是愚蠢至極。
本來自己設的這個套,只是想把她這個王皇后在宮外的手給砍斷,卻是不曾想竟然會直接波及到王皇后,這倒是一件直得開心的事。
阿嬌閉著眼睛想著自己的事情。而就坐在她旁邊的劉徹雖然手里拿著竹簡,但是卻是一點也沒看進去。
他并不像他表現(xiàn)的那般淡然,他知道這件事里必然是有嬌嬌的手筆在的,他也確實如他所說的那般并不覺得嬌嬌這么做有什么問題,他只是覺得自己還不夠強大,否則又怎么會需要嬌嬌她自己用手段來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呢。
他覺得自己應該再努力些,努力的讓自己變得強大,或者更加強大,這樣自己的寶貝嬌嬌就不用再以身犯險,自己用手段保護自己。
不得不說,人心一旦偏了,就怎么都是對的。
就在馬車上的兩個人的胡思亂想中,馬車已經(jīng)慢慢靠近了堂邑侯府的大門,楊得意在馬車外輕輕的說道?!爸髯樱教靡睾罡?。”
劉徹聽到楊得意的話,淡淡的開口道?!爸懒?。”
話落,便輕輕碰了碰一直枕著他肩膀睡覺的阿嬌,輕聲說道。“嬌嬌,侯府到了。醒醒,該下馬車了。”
阿嬌本就沒有睡著,只是裝著假寐罷了,此時聽到劉徹的話,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用一副睡眼朦朧的面孔看著劉徹道。“到家了嘛?”
“嗯。到侯府了。嬌嬌醒醒神?!眲剌p聲的回道,那語氣極其輕柔,仿佛怕嚇到了自己這個剛剛睡醒的睡美人。
阿嬌聽到劉徹說到侯府了,輕輕的撇了撇嘴,自從訂婚之后,劉徹就覺得他在的地方才是她陳阿嬌的家,對于這個他不住的堂邑侯府,他覺得不是她陳阿嬌的家,糾正了多少次都不行,就是固執(zhí)的堅持己見,阿嬌說的多了,便也就覺得煩了不再糾正他。
“知道了,我這便就下車?!卑尚χ氐?。
“不著急的。阿嬌回去之后早些休息,不要想得太多,乖乖的,一些都有我?!眲貙χ蓢诟乐f道。
“知道啦?!卑呻S意的敷衍著劉徹。
劉徹看著阿嬌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只覺得好笑,嬌嬌這是嫌棄自己太啰嗦了嘛?
看著阿嬌掀開馬車簾子便要下去,又似不放心的開口囑咐道?!皨蓩赡懵c?!?p>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下面有影兒呢?!卑呻S意的擺擺手,回道。
之后又好像想到什么一般,回頭對著劉徹說道?!澳慊貙m后就去休息吧。那個什么課業(yè)的便是少做個一兩日也是無妨的。反正今日舅舅知道你是陪著我瞎胡鬧去了。不會說什么的。知道了嘛?”
劉徹笑著對阿嬌點了點頭,道?!爸懒?。”
聽到劉徹的回答后,阿嬌便下了馬車,帶著影兒向堂邑侯府的大門走去。
劉徹透過馬車窗看到阿嬌進到了侯府里后,便開口吩咐楊得意道?!白甙??;貙m。”
楊得意恭敬的回道?!笆?,殿下?!?p> 阿嬌剛邁進侯府大門,還沒向里走幾步,館陶長公主便迎了上來??粗傻馈!斑€知道回來啊?!?p> 阿嬌見到館陶長公主趕忙迎上前去,摟住長公主的手臂,輕晃著說道?!澳镉H說什么呢,阿嬌怎么不知道回來呢。這是阿嬌的家啊?!?p> 長公主伸出手,點了點阿嬌的額頭道?!澳阊侥阊侥悖堑靡娔莻€什么金俗,你見她做什么?!?p> 阿嬌揉了揉額頭道?!鞍删褪呛闷媛?。”
“好奇什么,不就是一個人嘛,有什么好好奇的。太子殿下可有說什么?”館陶問道。
“沒有啊。徹兒能說什么,他當然是護著我的了?!卑尚χ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