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zhàn)事持續(xù)了三月有余,依舊沒有結果。
而魏宮朝堂,卻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魏王病重,太子監(jiān)國。
一向主張抗秦的太子掌了權,對我大兄,對大秦,皆是無法預料的意外。
又過了一月,前方終于傳來了消息。
然而我最擔心的結果,終于還是發(fā)生了。
秦軍大敗。
先前降秦的齊軍聯(lián)合外部的齊軍反水攻秦,秦軍始料未及,亂了陣腳,退兵時又遭到魏軍的背叛,死傷無數(shù),七萬秦軍最終只剩下了三萬,公子疾重傷,狼狽回秦。
魏軍回朝之日,太子親迎公孫衍,以示嘉許。
明顯,太子此舉在朝野看來,已是推翻了魏王聯(lián)秦的策略,轉而抗秦。
而就在大兄回到相府之時,我也是第一次在大兄面上看見落寞不甘之色。
太子監(jiān)國,沒了魏王的支持,大兄往后的日子恐怕舉步維艱。
“大兄?!币股?,我見大兄的書房還亮著燈,輕輕推開門,見他依舊蹙眉擺弄著他的竹簡子,低喚了一聲。
“云姬?”大兄緩緩抬頭,暗青的眸底略顯疲色。
“大兄,夜已深,早些歇息罷?!蔽疑锨皠竦馈?p> “恩。”大兄點頭,卻依舊沉浸在他的竹簡子中,仿若未聞。
“大兄!”我上前一步,將他面前的那些竹簡子收了起來,哽咽道:“大兄,別再讓兮兒擔心了。”
“云姬。”大兄抬頭望我一眼,無奈雙手攤開,疲憊的向后一靠,“云姬,不要任性?!?p> “大兄,一時的輸贏怎能是一世的輸贏,魏王病重誰也預料不到,大兄不是神人,不能事事預先得知,此次失利,大兄無需自責?!蔽臆浟寺?,抬頭看向我大兄。
“你不懂。”大兄閉上眼,搖了搖頭。“此戰(zhàn)之敗事小,最重要的是六國如何待之?!?p> 大兄長嘆道:“我先前勸大王不必如此急躁攻齊,大王不聽,如今……”大兄復搖了搖頭,“是我大意了,太子與公孫衍豈是泛泛之輩,魏王身子一向健朗,如何會突然臥床不起?”
“太子之毒,毒在攻心啊?!贝笮珠L嘆。
“什么!”我大驚,“難道魏王病重是太子有意為之?”
大兄搖頭,“無論有意無意,此次兵變讓秦國在六國中威嚴掃地,這天下大大小小的諸侯國,哪一個不想稱王稱霸,秦虎狼威名已久,此次戰(zhàn)敗,那些蠢蠢欲動之徒,怕是坐不住了?!贝笮謴蛽u了搖頭,“公孫衍向來主導合縱攻秦,此番倒是終于得了契機,怕是秦國日后不會再有太平了……”
“大兄……”我聞言,啞然。
“或許過不了多久,……”大兄正說到一半。
“不好了!”此時,管事喘著氣進了屋,一臉驚惶之色。
“發(fā)生了何事?”大兄蹙眉,站起了身。
“相國,宮中傳來消息,魏王薨了。”管事的聲音中都帶著顫抖。
“什么!”我大驚。
“備車,入宮。”我還未及反應,大兄已如旋風一般,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