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fù)過了三日,沒想到景翠將軍竟親自登門造訪。
我一邊吩咐著管家在客房招待好,一邊向大兄的房中走去。
景將軍這次,怕是非得見我大兄不可了。
我輕輕推開房門,只見一個身影正直挺挺地站在桌案旁,翻閱著我抱過來的竹簡子。
“大兄?”我驚駭出聲。
大兄身子一顫,似是被驚到了,回頭見是我,眸子有一轉(zhuǎn)而逝的倉惶,緩而歸于平靜,只是淡定的看著我。
“你的腿傷早好了對不對!”我踱步上前,眸子里帶著確信不疑。
大兄看了我半晌,輕嘆一聲,弓下身子解開了腿上綁著的木板,又站直了身子,蹙眉道:“怎么突然闖進(jìn)來?”
“你先回答我!”我只覺眼底霧氣上涌,敢情我一直信任的阿兄騙了我這么久。
大兄見我如此,一時軟下勢來,尋了榻坐下,半晌才道:“是,我根本就沒有傷到骨,這些時日不過是糊弄人罷了。”
“大兄是要糊弄誰!”我越聽越糊涂,腦子精光一閃,“難道……是景翠將軍?”
大兄望向我,這眼神無疑是肯定。
可……為什么要糊弄景翠將軍?
大兄難道是反悔讓地了?
躲得過初三,躲不過十五,景翠將軍這關(guān)是終究躲不過去的呀。
“兮兒,此事干系重大,大兄不是有意瞞你?!贝笮州p嘆一聲,望著我有負(fù)疚之色。
我理了理心緒,掩起起伏的情緒波動,只低聲道:“可是大兄可知,景將軍今日已親自登門了。”
“景翠來了?”大兄蹭的站起了身。
“正在客室侯著了?!蔽业吐暬氐?。
“罷了,該來的總會來?!贝笮掷砹死硪屡郏L身便向屋外走去。
“大兄就這樣去見景將軍?”我連忙上前,攔住他。
裝病了這么久,大兄可有想到對策應(yīng)付景將軍?
“有何不可?”大兄笑笑,雙手交握于袖中,氣定神閑道:“他見到我安然無恙的站在他面前,說不定會樂開了花?!?p> “今日我要與景將軍不醉不歸!”說罷便一揮袖,出了門。
我踱步跟在身后,下人們看見大兄安然無恙的走在院子里,皆大吃一驚,緩而面露歡喜之色。
一路行至客房,還未至房中,大兄的大嗓門便開起了腔,“哎呀,景將軍好久不見,張某有失遠(yuǎn)迎?!?p> 不一會兒,果見景翠將軍奔出了屋外,瞧見我大兄安然無恙的站在屋外,一陣驚愕,緩而面上大喜。
“相國,你的傷好了?”劉管家在旁,瞧見我大兄此番模樣,語中帶著驚喜激動之色。
“好了。”大兄?jǐn)[了擺衣袖,還象征性的轉(zhuǎn)了一圈,長身笑道。
“這可真是大喜事??!”管家面上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著人擺上好的酒菜,我要與景將軍徹夜長談?!贝笮忠嗍菢泛呛堑模瑢χ芗曳愿赖?。
“是、是……”管家高興的點(diǎn)頭,說罷便準(zhǔn)備去了。
“景將軍,請?!贝笮?jǐn)[手,一副主人邀客姿態(tài)。
景翠將軍面露祥和,跟著進(jìn)了屋。
我站在屋外,聽著屋里說說笑笑,不知為何心底卻涌上了一絲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