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而立
放學(xué)后的傍晚。
旺火的半隔間里,幾個人聚在一起討論著樂隊建立后要忙的事,潮蟲走過來大手拍了一下早早肩膀。
“我已經(jīng)查出來了,按懷鋒的要求,將她電腦黑了。發(fā)的那些視頻帖子也幫你刪了?!?p> 早早突然被人用力一拍,先是茫然,看著潮蟲坐到對面沙發(fā)上來,明白過來他在說什么,甜甜一笑,然后才感覺到肩膀被拍疼了,伸手揉了揉:
“潮蟲,你這么直男,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啊?!?p> “以后?”阿發(fā)也黑他:“沒有以后了,他現(xiàn)在都25了還沒有女朋友呢,打一輩子光棍吧?!?p> “喂喂喂,我?guī)湍憬鉀Q了仇人,你不感謝我還詛咒我找不到女朋友?”潮蟲說著大手攥成拳,要來錘早早,懷鋒伸手一推,將他推回到了沙發(fā)上。
“謝謝?!痹缭缬袘唁h護(hù)著,在他懷里得意的朝潮蟲笑著。
“你完了,他總有不在的時候。”潮蟲開玩笑的擼袖子站起來,假裝要走到后面來收拾早早,懷鋒一把將早早攬進(jìn)懷里,扭過頭瞪著他。平靜的眼神里顯示著“你試試看”的冷漠蔑視。
早早在他懷里咯咯笑著,看潮蟲捏著拳頭嚇唬嚇唬自己,又坐了回去,才鉆出來一臉不足的真誠的道。
“謝謝啦?!?p> “怎么謝我?”潮蟲環(huán)抱著兩只粗壯的胳膊,假裝生氣。
“請你吃串,老板———”早早故意左右轉(zhuǎn)著腦袋尋找,大聲呼喊,“把你們這里最貴的都給我上一遍?!?p> “這可是你說的。我看看,龍蝦好像還有個二十多只的,鮑魚也是有三十幾袋...上次小玥玥說想吃的烤全羊有七八只......”潮蟲聽了站起來就去拿菜單,武玥笑著幫他遞過去。
“別別別,少來點(diǎn)......”早早假裝抓著他后衣擺將他扽回來:“別浪費(fèi)糧食,我們夠吃就行了,以后需要幫忙只要我能做的,小女子在所不辭。”
“哼,這還差不多?!背毕x故作傲嬌的哼一聲,滿意的坐回原位。
早早將菜單搶過來勾畫,才想起剛剛為了什么打鬧。
“黑我的人是女生嗎?”
“ID是個女生。我黑進(jìn)電腦看到挺多照片的,長得不咋樣還挺愛臭美。你要不要公布出去?”潮蟲打開手機(jī)要給早早看。
早早卻搖搖頭,“不看。不想知道是誰,看她表現(xiàn)吧,這次就放過她,以惡治惡不是良策?!?p> “下次再算計你,就讓她進(jìn)監(jiān)獄?!睉唁h一臉冷漠的說。
潮蟲縮縮脖子。黑了對方電腦就是查出了這個發(fā)視頻人的電腦ID,順著網(wǎng)線找了過去,給這人電腦投發(fā)了病毒。需要她去修電腦,修好了電腦里全部存檔也都沒有了,很難修復(fù)。
這些都已經(jīng)干完了,早早又說不愿以惡治惡。
“算了吧,你又不在我身邊,我再被她們打一頓,劃花個臉,得不償失?!?p> “她們敢?!欺負(fù)到我們早早頭上來,以為自己長了幾個腦袋?夠我擰的嗎?背后玩這些小花招,都是爺爺玩剩的,就看她們還能翻出什么花兒來?”潮蟲開始吹牛。
酒足飯飽,大家靠在沙發(fā)上消食,早早扭過身,將下巴搭在沙發(fā)背上,望著舞臺上的演唱。
臺上四人演奏著一首迷幻的歌。今天是他們在旺火倒數(shù)第二次獻(xiàn)唱,坐在中央的主唱看起來三十多歲了,下巴上留著小胡子,讓他唱歌的樣子看起來深沉又痞氣。另外幾個兄弟看起來也年齡相仿。潮蟲給他們的工資是可觀的,潮蟲一直是個仗義的人。可是在一間還算火爆的酒吧里,整天唱著別人的歌,并不是幾個三十多歲人該有的樣子。
聽說主唱要回老家了,不知道他的家在什么地方,不知道他想回去做什么。但早早也沒有去問。他們走了之后,早早等人會站上那個位置,但應(yīng)該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了。
臨近八點(diǎn),店里的人又變多了起來,吃飯的人撤去一波,喝酒的人又上來了,潮蟲就去忙了。
發(fā)歌和排練也弄得差不多了,小圣還是大學(xué)生,該回學(xué)校做作業(yè)去了。懷鋒便清聲跟早早說了一聲,跟著離開,開自己的大摩托去送小圣。
醉酒的阿發(fā)在手舞足蹈的跟武玥暢想大家的未來,已經(jīng)暢到了大家八十歲躺在別墅樓頂擠滿了美女的泳池里喝香檳。
早早走到吧臺邊坐著,聽著臺上深情的歌。
潮蟲從旁邊經(jīng)過,早早忽然站起來,反手拉住他胳膊。潮蟲手里端著一托盤的酒水,被她拉得一陣搖晃。
這家伙胳膊還挺粗,走路速度也快,早早從高腳椅上跳下來,也被帶了一下沒站穩(wěn)。
潮蟲連忙穩(wěn)住托盤,停下來納悶的看著差點(diǎn)撞上來的早早。
“怎么啦?池大哥?!?p> 早早沒在意他的“恭維”,拉著他手臂站在原地,看著前方的地面,冷不丁的問。
“懷鋒為什么想組樂隊了?”
“準(zhǔn)備好了唄?!痹缭缯J(rèn)真的樣子讓潮蟲愣了愣。
白色的光斑在黑色地板上移動,游走,消失,再出現(xiàn)。早早認(rèn)真的看向潮蟲,這不是她等的回答。
潮蟲舔舔有些發(fā)干的嘴唇:“他將琴行的工作辭了,武玥也是?!?p> 見早早察覺了,潮蟲也就干脆說了。
“為什么?”早早抬頭問。
“懷鋒不讓我們說,其實(shí)也沒啥大事。”潮蟲雙手抱著托盤,微胖的身子靠向圍墻。
“琴行排課那些人忒不是東西,看懷鋒名氣高一些,掛著懷鋒的名字,把課都派給了別的老師。他這個月課少了,去問的時候自己看見了內(nèi)部課表?!?p> 早早沉默著,居然還會有這樣的事。
“這不毀人聲譽(yù)么...阿懷在香城不算是特別出名,也算是頂好的樂手了。讓他一周就三節(jié)課,其他的課叫了兩個一看就是新手的老師來上?!?p> “阿懷之前有得罪他們嗎?”
“哪有啊,還不是看懷鋒寡言少語,看似老實(shí)好欺負(fù)。”
“我們跟去吵了一架,就將...就...都辭職了...”潮蟲有點(diǎn)磕巴的講。
聽到這兒早早瞪了潮蟲一眼,很顯然是這些魯莽又沒腦子的家伙去鬧了,可能打了一架,才害的兩人都丟了工作。
不過這樣的工作不干也罷。
“別告訴他你告訴我了。”早早說。
懷鋒沒告訴早早,就是不想讓她擔(dān)心。他這家伙看著什么都無所謂,其實(shí)別人不知道這貨還挺要面子的。
早早說著要離開,也不是回家,一會懷鋒會來送自己。只是屋里有點(diǎn)悶,她想去外面呆會兒了,站起來又瞟了一眼潮蟲,有點(diǎn)無奈的說,“算了,你的鴨子嘴,我也不指望?!?p> “嘿?!你個小丫頭騙子......”也不知道是誰剛剛纏著誰打聽內(nèi)情了。
桌上的客人已經(jīng)在不耐煩的催自己去上酒了,潮蟲大眼瞪著那個狡黠逃脫的丫頭,惱也無從發(f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