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花夕節(jié)前“情敵”見
比起朝堂的風云詭異,江湖倒是平靜的多。
自青州一別以后,柳銘軒一改往日的性子,不再游手好閑,也不再東串西逛,而是踏踏實實的呆在洛邑山莊,沒日沒夜的看賬本,學著打理生意。
柳子揚和薛冰玉將他的變化看在眼里,心里欣慰,卻也難過。柳銘軒那樣聰明的頭腦,何須這樣反復(fù)的去做,其實他們心里都明白,他只不過是想用忙碌,來掩飾自己內(nèi)心的失落和難受罷了。
秋天不知不覺的也已過半,天氣也越發(fā)冷了,回到京城的岳翎,也越發(fā)的懶得出門,整天窩在榕月閣里,看看書,彈彈琴,順便還能練練肖煜教她的劍法。
這些日子,岳老夫人過世,岳杉身首異處,秦苑母女深受打擊,消停了不少。
岳林的憂心事多了起來,本來他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岳府的唯一男丁岳杉身上,如今竹籃打水一場空,卻是全剩了女流之輩。
岳翎他“拿捏”不了,岳寧姐妹也遲遲不肯擇婿下嫁,使得秦苑和他的爭吵也越來越多,諾大的相府,內(nèi)憂外患不斷。
不過倒是絲毫沒有影響到岳翎。畢竟在她眼里,她沒去火上澆油,已經(jīng)是格外仁慈了。
夕者,寓意晚也。北涼秋天的最后一個節(jié)日花夕節(jié)到了?;ㄏ?jié)得名于百花凋零之意,是這片大陸入冬前最盛大的節(jié)日,花夕節(jié)每四年舉行一次,持續(xù)的時間久,耗資巨大,所以通常由目前實力靠前的北涼、西臨、東楚、南照四國負責主辦。
花夕節(jié)是商量各國聯(lián)姻、聯(lián)盟、通商的最佳時機,同時也是彰顯國力的時候,所以一般都辦的隆重非常,而今年恰好輪到了北涼來辦。
入冬的前半個月,京城各處已是張燈結(jié)彩,宮中北涼帝忙著和大臣商議各國的使臣問題,宮外百姓紛紛采辦過冬的糧食,今年的北涼國運昌盛,疆土擴展,糧食豐收,賦稅比往年多了幾番,真可謂是國泰民安。
肖煜雖然不喜歡湊熱鬧,奈何此次北涼帝下令由肖璟逸和肖璟遲他們?nèi)素撠煵俎k和接待各國使臣,肖煜的生母是西臨的公主,這西臨使臣自然而然由他來負責,關(guān)乎一國之尊,馬虎不得,所以他也忙的不行。
又是忙到天黑的一日,肖煜帶著錦書和星河慢悠、慢悠的走在煜王府里,感嘆道:“好久都沒吃到小丫頭那的糕點了呢”,錦書心里腹誹:殿下恐怕你是想說很久沒見到岳大小姐了吧。
星河聞言道:“殿下,此次西臨的思月公主也會隨風澈太子前來,不知思月閣是否需要打掃?”肖煜看了一眼沒有回答,撂下一句:“本王出去一趟”,就沒了影。
錦書看著肖煜離開的方向,對著星河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還住進思月閣,殿下已經(jīng)心有所屬,要避嫌知不知道”,星河懶得和他理論,心里卻是擔憂:思月公主那個樣子,殿下能避的了嘛,而且一旦知道肖煜喜歡上了別人,還不知道得鬧成什么樣呢?
這風思月是西臨皇唯一的公主,皇后所生,和太子風澈一母同胞,從小就被寵成了掌上明珠,因著風敏的緣故,算起來肖煜還是她的表哥。
別人不知,星河和錦書自幼跟隨肖煜身邊,可是知道,這個思月公主很喜歡肖煜,從小就嚷嚷著長大了要嫁給肖煜為妃。風敏在時,她時常便會來北涼探望,每次都黏在肖煜身邊,還自作主張在煜王府里留了一間專屬她的屋子,肖煜礙著風敏的緣故,也就由著她去了,而風敏去后,風思月也多年未曾來過,那間思月閣也就閑置了下來······
肖煜“溜達”到岳府的時候,天已經(jīng)擦黑,岳翎吃過晚飯,就在院子里練起了劍,這些日子岳林也忙,秦苑也無暇來招惹她,所以倒也不擔心被發(fā)現(xiàn)。
白白伏在一旁的石桌上,靜靜的縮著,如今天山回來已有數(shù)月,白白已經(jīng)長成了半大狐貍,毛皮雪白、光滑,也越來越通人性,除了特殊場合,幾乎是和岳翎形影不離。
岳翎練得起勁,忽覺有人“偷襲”,劍鋒一轉(zhuǎn),反身刺去,倒是被肖煜擋了個正著,白白見是肖煜,一骨碌爬起,跳到了肖煜身上,小腦袋蹭啊蹭。
岳翎收了劍,看著低頭摸著白白的肖煜,淺笑道:“你怎么來了?”肖煜抱著白白,坐到了石桌旁,伸手倒了茶,一點也不見外:“白白啊,這么久沒見想我沒”,白白很乖的舔了舔他的手。
肖煜見狀,抬頭看著岳翎頗為惋惜的道:“你看看白白這么久不見我,都知道想我,不像某人啊,沒良心”。岳翎對他這副樣子早就見怪不怪了,也懶得反駁,走過去坐在了肖煜對面。
自從洛邑山莊一別,加上花夕節(jié)的事,岳翎已經(jīng)有一陣沒見過他了,如今乍一見面,再想起薛冰玉的話,倒覺得莫名有些尷尬,眼前的少年從第一次慶功宴上相見,如今已逾數(shù)月,他們從陌生人成了師兄妹,從萍水相逢到惺惺相惜,他們一起經(jīng)歷了天牢生死,也一起破解了洛邑山莊的迷局,什么時候起,她的每一件值得記憶的事情里,都不可避免的出現(xiàn)了肖煜的影子······
岳翎靜靜的看著肖煜,腦子里閃過和他一起經(jīng)歷的點滴,一時間走了神,肖煜見岳翎半晌沒說話,抬頭就見她望著自己發(fā)呆,疑惑的問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岳翎回神,心虛的搖了搖頭,順手端起茶水就喝了一口,卻忘了那是剛剛才倒好的,舌頭瞬間被燙了個正著:“啊”,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差點噴了肖煜一身,咳嗽了起來,肖煜見狀,“扔”下白白,起身輕輕拍著岳翎的后背,“責怪”道:“多大的人了,喝水還能燙到,要不要緊,要不要找人來看看”。
屋里的雪棋和雪舞聽見岳翎的喊聲,趕緊跑了出來,一出門就看見肖煜和岳翎靠在一起,雪舞剛想上前,卻被一臉壞笑的雪棋拖回了屋里······
岳翎拍著胸口緩了緩,才意識到兩個人如今的姿勢也太過曖昧了,忙擺手道:“我沒事了,你坐吧,坐吧”,肖煜收回了手,坐了回去,看到已經(jīng)咳的淚眼汪汪的岳翎,調(diào)侃道:“小丫頭,這副嗆到的模樣倒比平時可愛多了”。
岳翎白了一眼,又重新倒了茶,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問道:“聽說你最近在忙著西臨使者的事,忙的怎樣?”肖煜捏起桌上的糕點,邊吃邊答:“差不多了,這不剛忙完,就來你這歇歇腳”。
“西臨來了哪些人?”岳翎接著問道,肖煜看了她一眼:“當然是玉樹臨風、燦似星辰的太子風澈嘍,怎么樣小丫頭有沒有興趣”,“他跟我非親非故的,我干嘛要有興趣”,說著岳翎又拿起了劍,練了起來。
肖煜抱著白白,看著紅衣翩飛的岳翎,臉上溢滿了笑意,她的一招一式都是他教的,岳翎學的也有模有樣,速度、力度都和他如出一轍,這樣的岳翎不可避免的有了幾分肖煜的影子,“丫頭,你這么想,你的二師兄可是要傷心的”。
岳翎沒有回答,最后一招完畢,收了劍,道:“那就傷心吧,白白回去了,晚安,煜王殿下”,白白蹭了蹭肖煜,跟在岳翎身后屁顛屁顛的跑了,肖煜看岳翎如此隨意的下了逐客令,也只能走了,哎,他發(fā)現(xiàn)他拿這個小東西越來越?jīng)]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