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柒)
張為安將將轉(zhuǎn)醒,抬眼便見一只腦袋壓在胸口。
雙手后翻,慢慢撐坐起來扶住了對方,柔聲喊道:“天卿?天卿?”
余天卿失血過多,何況被流水沖刷至此受了寒氣,自是昏迷不醒。
張為安扶著余天卿的右臂搭在自己肩上,左手自后向前圈住了他,費力地往前走。
張為安望了望四周,一片灘涂地,荒無人煙,加之天色已晚,如果不能趕快找個地方為余天卿處理傷口,這人只怕就要傷勢加重了。
救人要緊,張為安再不多想,只加快了步伐朝原林走去。
約摸大半小時,張為安才找到一處較為平緩的山坳,一側(cè)是半掩半露的巖洞。
將人扶到巖壁坐了,張為安又趕忙抱來滿滿一兜的軟茅草鋪了滿地,才將余天卿塞進(jìn)去躺好。
濕衣服除了個干凈,攤在巖壁上任晚風(fēng)吹著,又動手握住余天卿的腰帶,準(zhǔn)備替他處理傷口。
余天卿眼一睜便是張為安雙腿岔開,跪坐在自己腰側(cè),一副欲行不軌的架勢。
“張為安,你、你要作甚!”
見人已醒,張為安咧了一口白牙,滿臉喜色,“天卿,你終于醒了!”語氣轉(zhuǎn)柔,這人又說:“你腰上挨了刀,又受了風(fēng)寒,我現(xiàn)在要為你處理傷口?!?p> “不、不用你,我自己來。”余天卿嚇得伸手捏緊了衣領(lǐng),一臉的誓死不從。
張為安古道熱腸慣了,何況對方還是自己心上人,自然要親力親為。
“怎么不用我!你現(xiàn)在什么也別想,趕快讓我看看傷勢!”
“不、不行!”
“為什么不行?你又不是女兒家,還怕被我看了身子去?”
“我說不行就不行!”余天卿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又道:“男男授受不親!”
張為安登時被氣笑了,“你都這樣了,還管什么親不親?”
“張為安,別逼我憎惡你!”
張為安聽他這么說,也來了氣,“憎惡便憎惡!你是我兄弟,我為你療傷有何不對?我今兒非要......”
伴隨著一道厲聲驚呼“你敢!”,余天卿的中衣“刺啦”一聲,破開兩片,胸前暗藏的春色無所遁形。
張為安傻愣了,原來心心念念的兄弟竟是女兒身。
他怎么能是女的呢!
不對!天卿既是女兒身,如此一來便不用擔(dān)心斷袖,自己對天卿是正常的男女之情!滿心的難以置信立馬又被一陣狂喜取替。
“你......你這個混蛋!”
混蛋一把抱住了他,指天為誓道:“天卿放心,我、我會對你負(fù)責(zé)的!”
“你這個無恥之徒!竟敢如此無禮!”
“是!我是無恥!這幾年我每每想要與你一訴衷腸,便憂心你并無龍陽之好,沒得反而失了兄弟情分。如今方知你是女子,教我如何能抑下一腔真意!”
“混蛋,快放開我!”
“我不放!這輩子都休想我放開你!”
“......”余天卿暗了暗眸色,鼻頭一酸,“沒有誰能留住我,你也留不住我,終究要放手,你我從一開始就不該有交集?!?p> “若天卿指的是那件事,有我張為安一口氣在,便不會由你一人上刀山趟火海。”
“你、你知道?”
“我還道你與那前兵部尚書余詠柏有何干系,卻一直暗中查證著當(dāng)年余氏謀反之事,”摟緊了余天卿,張為安低沉道:“若是天卿的至親,也當(dāng)取我一力,此身憑你驅(qū)馳?!?p> “你既早知,何必又留我在身邊?”前朝余孽,干連甚巨。
張為安低笑一聲,字字鏗鏘:“我張為安只當(dāng)生死如鴻羽,只你是這一生最放不得的大事?!?p> “不是你連累了我,而是我跟定了你?!泵靼讍?,天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