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拾貳）
回到皇宮已是半月之后，致使大夏內(nèi)憂外患的兵事皆已終止。
國師見少帝仍然一臉茫然，心下焦急不已。分明都記不得前事，卻沒有一個御醫(yī)看出問題所在。怪不得當(dāng)年先帝為著先后差點逼瘋整個太醫(yī)院，以他看來，這幫庸醫(yī)，便是全砍了也不為過。
趕走御醫(yī)，國師望著少帝嘆氣。
晃晃朝他招了招手，“阿軒倒不必為著此事難為御醫(yī)。”
“陛下忘記過去，豈是小事！”
“忘了便忘了罷。能找回阿軒，便了了我一個心愿。”
聽晃晃這般說，國師心生疑慮，于是問他道：“陛下諸事皆忘，當(dāng)日又如何會問起微臣？”
晃晃咬著唇，露了兩顆白牙，笑得極為開心，“我在伊鐸，見到兩人，一個叫余天卿，另一人叫張為安，阿軒可認(rèn)識？”
陡然提及這二人，國師倒有些意外，“識得，這二人還與我們有過命之交。”
“他們也是這般同我說的。”晃晃眉尾一揚，又道：“也多虧他們我才知道我有個管家?！被位斡谑菍⑴加鰞扇酥录?xì)細(xì)講給國師聽。
“阿軒可知余天卿追查之事？”
國師略一沉吟，便道：“余氏的謀反案是前朝大案，臣那時尚且年幼，只偶然聽父親提過一回。余天卿既然敢前往伊鐸親自搜集證據(jù)，此事必然有些隱情?！?p> “那個權(quán)有知是不是還在朝為官？”
“是，陛下?！眹鴰熒焓謳蜕俚劬砥鹦淇?，又將筆添好了墨遞上，“陛下或不記得，昔日您微服出宮，在臨溪初遇余天卿張為安的情形。”
“怎么？”
“那時因程氏兄妹之事，牽出鹽幫背后乃臨溪縣令許伯愷?！眹鴰熣Z氣微微一頓，又道：“而許伯愷背后之人便是權(quán)右相?！?p> “如此看來，定是權(quán)有知假公濟(jì)私，干下這這些傷天害理之事！”說著話，晃晃義憤之下有些手抖，筆下的“人”字寫得不太能入眼。
于是他掀了宣紙，重新點墨。
國師接過宣紙，放在一旁，說：“陛下曾欲除掉許伯愷背后之人，臣言時機(jī)未到。如今有了余天卿之事，正好一并發(fā)作，容不得他翻身?！?p> “對了阿軒，我想知道霍木炎用我換我母親的緣由。”
“霍木炎乃皖寧人氏，原名顧長峰，確與先后有舊。依陛下與臣曾講之事看來，先皇后不慕先皇，恐與顧長峰有關(guān)?！?p> “陛下曾言先皇為救回先皇后，遍求還魂丹，如今霍木炎換回先皇后亦是為了助其復(fù)生?！?p> “這些舊事你如何得知？”晃晃停了筆，舉眼問他。
國師解釋道：“微臣還是從陛下口中得知先皇也曾執(zhí)著于還魂丹，且在南詔時，呼倫背后之人竊走還魂丹，臣便推測也有人相信還魂丹能夠起死回生，急需到敢在土司府動手。直至陛下失蹤，臣原也未曾想到您會在伊鐸，但在你失蹤不久后，伊鐸開始南侵，且將重兵押在燕山，似有必奪之意。燕山并無可取之處，除有一座重兵守著的先皇后仙靈下榻的鳳陵。而南詔判匪幾與東南倭患、北夷伊鐸同時發(fā)難，實在太過湊巧，微臣才將這一切串聯(lián)起來。”
晃晃忍不住問他道：“那這還魂丹當(dāng)真能夠起死回生嗎？”
國師搖了搖頭，說：“連兀突昆那樣的活人尚且不得救治，既死之人更是無力回天?！?p> “那霍木炎可要失望了?！被位握Z氣中帶著一絲遺憾。
國師便道：“陛下可是因先皇后不能復(fù)醒而難過？”
晃晃放下筆搖了搖頭道：“關(guān)于過去種種我都不記得了，對母后也沒甚麼印象?！?p> “陛下想要知道，微臣便講與您聽?！?p> 少帝搖了搖頭，說：“我想要以后都開開心心的。過去的事不必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