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福伯和許澤軒檢查完紙張后,二虎便十分自覺的退了出去。
他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目前的身份、地位,還不適合接觸家族的機密。
“哐啷~”書房的門重新被關上,屋內再次剩下了許澤軒和福伯二人。
“小郎君,接下來我們該怎么辦。
是由老夫持著您的名帖,依次上門拜訪三位公爺,還是由您親自出馬?”
既然已經(jīng)定下開紙鋪的事情,福伯當然要把相關的問題,全部問清楚。
“倒是不用這么麻煩,我離開翼國公府時,便邀請過三位叔伯,來許家莊參加我的生日宴。
如今,距離我生日只剩下五天時間。
我們只需好好準備這場宴會即可,至于合作的事情,不必太過刻意,只需在生日宴上順便提一嘴便可。”許澤軒答道。
目前,他已經(jīng)融入了程咬金幾人的圈子,想跟他們一起做買賣,也就一句話的事,表現(xiàn)的太過刻意,反而顯得生分。
福伯活了一大把年紀,在人情世故方面,絕對不會比許澤軒懂得少。
他看到許澤軒這番表現(xiàn),臉上不由露出了欣慰之色,贊許道:“既如此,那老朽就先去長安做些準備,待小郎君生日宴過后,我們的紙鋪便正式開張營業(yè)!”
“如此……便勞煩福伯了?!?p> 從本心上來講,許澤軒是不愿意讓福伯繼續(xù)操勞的。
不過他也知道,即便自己開口勸說,也很難讓對方回心轉意。
福伯根本不放心把店鋪交給外人打理。
所以,在剛開始造紙時,他就派牛老實去了并州。
并州老家,雖然已經(jīng)敗落,可畢竟曾經(jīng)富貴過。
這么多年來,在許文寶的帶領下,著實出過不少能夠信得過的下屬。
只要牛老實有能力把那些人請來長安,到時福伯就可以卸下肩上的擔子,安安心心享受生活。
“哪里的話,能為小郎君操持家業(yè),老夫高興還來不及?!焙唵蔚暮驮S澤軒聊了幾句,福伯便躬身告退,再次離開許家莊,出發(fā)前往長安。
……
……
“唏律律~”
三天后的清晨,許澤軒正和平常一樣,圍著自家院子小跑。
恰在此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馬嘶之聲。
他下意識的順著馬叫聲傳來的方向看去,立刻從一大群騎士中,發(fā)現(xiàn)了三個熟人。
“處默、懷玉、見寅,你們怎的來了?”
“嘿嘿,長安城里不怎么太平,老爹讓我先來你這里住兩天!”程處默爽朗一笑,一個起落,便從馬背上翻了下來。
“不太平?”許澤軒疑惑的眨巴了下眼睛,腦海中迅速回憶著,貞觀元年末的歷史事件。
“別想了,到現(xiàn)在為止,這事還屬于機密,你猜不到的?!鼻貞延褚哺鴱鸟R背了翻了下來,還十分貼心的來到牛見寅的跟前,伸手去攙扶對方。
“行,那我就不猜了!外面冷,我們還是到屋里說話吧?!币妿兹藳]有把事情告訴自己的打算,許澤軒索性放棄了猜測,反正在他的印象中,貞觀年間的長安城,就沒出過難以收拾的大亂子。
“對對對,別猜了,我們趕緊去屋里說話。之前我一直聽處默說,小軒家的梅花糕是一絕,今日好不容易來一次,定要吃個夠才是?!迸R娨綍r不怎么出門,好不容易到朋友家做客一次,顯得格外興奮。
“哈哈哈,見寅這話正合我意,我也早就想嘗嘗小軒家里的梅花糕了!”秦懷玉附和道。
“小軒,趕緊讓廚房多做一些梅花糕,我們幾個人的胃口可是很大的?!眱扇诉@么一說,程處默也想起了梅花糕的味道,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你們要吃糕點,我這里管夠。
不過我實現(xiàn)奉勸你們一句,千萬不要吃的太飽。”
“為何?”
“為了兩日后的壽宴,我最近一直在研究新菜式。
如今已經(jīng)頗有成效。
比起我們平日吃的菜,這新菜式,可要美味許多,我覺得你們應該把肚子,留到品嘗新菜式上。”
“沒想到小軒如此多才多藝,不但能治病,會造貞觀犁,盤火炕,還能開發(fā)新菜式?”
許澤軒出品,必屬精品。即便程處默等人,從來沒有吃過炒菜,但經(jīng)對方這么一介紹,心中也難免有些期待起來。
“多才多藝談不上,不過我研究出的新菜式,確實可以稱得上一絕。
再過一個時辰,就到了中午飯時間,到時你們便可嘗到這新菜的味道?!痹S澤軒淡淡一笑,言語之間帶著些許神秘之色。
“我的饞蟲都被你勾起來了,哪里還等的了一個時辰,走走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廚房?!背烫幠宰蛹?,又是個吃貨,聽許澤軒這么推崇自己的新菜,早就等不及了,拉著許澤軒就往廚房跑。
“你這吃貨!”許澤軒笑罵了一聲,也迅速跟了上去。
眼下,他正和程處默等人打得火熱,好朋友難得上門一次,他怎么能不好好招待?
……
……
“剁~剁~剁~”
許家廚房內,傳出了清脆悅耳的切菜聲。
程處默三人看著和胖廚娘一起忙碌的許澤軒,眼中既有詫異,又有些許的感動。
君子遠庖廚這句話,古人不是不知道怎么去理解,而是為了統(tǒng)治階級的利益,特意解讀為,君子應該遠離廚房。
幾百年下來,君子遠庖廚的真正含義,就跟現(xiàn)代人稱呼阿拉伯數(shù)字一樣,明知道這種叫法是錯誤的,
但因為習慣已經(jīng)養(yǎng)成,先改也改不了了。
阿拉伯數(shù)字,不是阿拉伯人發(fā)明的,但國人習慣了叫他阿拉伯數(shù)字。
君子遠庖廚的本意,并不是君子應該遠離廚房,但這么多年下來,大家都這么解讀。
理所當然的,這句話的真正含義,也就變成了君子應該遠離廚房。
古人認為,君子應該遠離廚房,而許澤軒作為現(xiàn)代人,在他的觀念中,親自下廚給朋友做菜,招待朋友,本就是再尋常不過的使。
一個無意間的舉動,因為兩者觀念的差異,讓幾人的友誼,再次得到了提升。
雖然程處默等人,都不認為許澤軒做出來的東西會有多好吃,可單單是菜里包含的那份情誼,就他們暗暗下定決心,就算許澤軒做的東西在難吃,也一定會將之全部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