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王煥大驚,失聲大喝。轉頭四顧,四周一片漆黑,哪里有半個人影?
三丈外的青劍光芒一閃,一個俊美的小人從劍中凌空飄了出來。
“是我!”
小人神色有些激動,飛到王煥身旁,上竄下飛,繞來繞去,東嗅嗅,西摸摸,俊俏的小臉上喜色愈來愈濃。
“對對對,就是這個味道!終于等到你?。 ?p> 王煥一臉蒙圈,劍中突然沖出一個五寸小人,對著自己的身體摸個不停,雖然摸不到,這詭異的小人還是欣喜若狂,垂涎欲滴,這讓王煥毛骨悚然。
“你做什么?什么味道?!”
王煥連忙聞了聞自己的衣袖,“沒味道啊。”
小人仍是一臉狂喜,“沒錯了,就是這個味道?。 ?p> “停!”
王煥大喝一聲,喊住小人,“你清醒一點,首先,你是誰?”
小人先是一愣,旋即注意到自己的失態(tài),當下咳嗽兩聲,仰起頭,頗有高手孤寂的樣子。
“我乃仙劍‘青衣’之劍靈。”
“仙劍?!”
王煥睜大了雙眼,旋即想起這劍靈失態(tài)的模樣,此話恐怕頗不靠譜,當下翻了個白眼。
“繼續(xù)編,就你那樣,有半分仙劍的氣勢?”
小人急了,連忙繞著王煥轉來轉去,“我真的是仙劍,只是當年主人隕落之時,我也稍有破損,所以氣勢稍有不足。
只要給我點靈晶,稍加調息,便能再回巔峰!”
王煥此行便是為了取著靈劍,心中雖有萬般狐疑,也只好先穩(wěn)住這劍靈,當下沉吟片刻,點了點頭。
“我就權且相信你的一面之辭,那么接下來第二個問題,我身上有什么味道?”
小人飛至半空,身上彩光大綻,他臉色嚴肅,虔誠無比。
“你身上的味道,乃是萬法隨心,衍化無極的玄元最強體質,八極之體!”
王煥大驚,連忙問道:
“你怎么知道?!”
小人一臉傲然,“自然是聞出來的?!?p> 王煥一陣無語,不再在此事上做文章,“你說終于等到我了,此言何意?”
小人眼睛看著虛無,四周的漆黑仿佛并不能阻擋他的目光,“流云死后,我發(fā)誓終身不再受用于人,此后一千年從未有人將我從這深谷之中拔出?!?p> “不是三千年嗎?”王煥開口,這可是那白衣老者說的。
五尺小人眼神復雜,似恐懼、似敬仰,他悠悠道:
“因為兩千年前,裂谷之中走來一人,他根本沒出手,我自以為天衣無縫,堅固無匹的自封大陣,加上流云為我加持的力量瞬間土崩瓦解!”
“沒出手?!”
“準確的說”小人苦笑一聲,“他手都沒抬,一步步走過來,我竟身不由己的就自己飛起來了,然后落到他的身前。”
小人又想起了那一天,絕望無力的一天,“就是我第一任主人,劍仙的實力,恐怕也無法像這位一般,舉重若輕,云淡風輕。”
“他什么模樣?”王煥好奇,這樣強的人,究竟是個什么模樣。
小人滿臉苦澀,“要是我看得到他的樣子,也不至于如此不堪了?!?p> “然后呢?”
“然后我還要守護流云劍宗,這是我跟流云的約定,自然不能食言,大丈夫能屈能伸……”
“有必要把求饒說的這么冠冕堂皇么?”王煥打斷了他。
小人臉色一紅,“我那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好嘛!”
王煥笑吟吟道:
“是是是,然后呢?”
小人冷哼一聲,“他淡淡說道:
‘你道緣未盡,無須委曲求全,我途徑此地,順路而已,你且在此地等一有緣人,此為你通天的機緣,切記切記?!?p> 我當時為了和他虛以委蛇,本想就此答應了他,然后出爾反爾,然而我的心思又如何瞞得過他?”
小人滿臉苦澀,“他說完話,一道神光打在我的劍上,從此我的身體就有了這詭異的顏色?!?p>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的身上,其上光芒四射,五彩斑斕,“就是這東西,讓我兩千年來日夜忍受煎熬?!?p> “挺好看。”王煥淡淡點評。
小人似是沒聽到王煥的挖苦,徐徐道:
“八種能量在我體內不停的廝殺纏斗,將我攪弄得死去活來,更可惡的是,它們斗的厲害,卻是夜以繼日的吸取我的能量,兩千年了!”
“然后呢?”
“然后我問他:‘有緣人是誰?’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山谷中轟隆隆的回蕩著他的聲音:
‘能解你萬纏咒的八極同體之人。’”
“什么?!?。 ?p> 王煥失聲驚呼,“就是我?!”
小人掐媚的笑著,“他說的人是不是你我不知道,不過你是八極之體,這是毋庸置疑的?!?p> 王煥徹底呆住了,腦海中嗡嗡的盡是“八極之體”、“有緣人”這樣的字眼。
無法想象,有人竟再兩千年前就算準了自己會來這個地方,這是怎樣逆天的推衍???!
“前輩,你說那人說的有緣人,是不是就是我?”
王渙聲音淡然,“不是就是你,而是絕對是你,只能是你,不,是咱倆?!?p> “為什么?”王煥大驚。
“因為我遍翻古籍,博覽群書,數(shù)萬年來直到一百年前,玄元大路上從沒有出現(xiàn)過八極同體的例子?!?p> 王煥驚呆了,一時怔怔無言。
“咱倆的融合本就不是巧合,這一路走來偶然不是沒有,巧合卻處處不在。
就拿來這映月湖流云劍宗,那么神力通天的果子,就算是放眼整個大陸,那也是珍惜至極的神果。
流云宗主卻是說給就給,你不覺得蹊蹺?再加上眼前這位,更加坐實了我一直以來的猜測?!?p> “什么?”
事情太過匪夷所思,王煥此時已經(jīng)無法思考了,心中波瀾起伏,思緒萬千。
王渙沉吟片刻,“咱倆一開始就走進了一個局里面,布局之人手段通天,猶善推衍。
我被幽瞑吞天虎吞噬,已無退路,你也同樣身死在牛蹄之下,這個局最妙之處在于,咱倆根本沒有選擇,”
王煥苦笑,一時心灰意冷,“那咱倆該怎么辦?”
“你懼了?”
王煥覺得事已至此,也沒必要隱瞞,當下坦然傳音道:
“是,我只是虹陽鎮(zhèn)一個低等的奴仆罷了,曾經(jīng)最大的夢想不過是每天能吃飽,能穿暖,不讓小月尋受欺負,這就足夠了。
可是現(xiàn)在,你跟我說我要面對的,可能是橫跨數(shù)千年的驚天之局,我王煥何德何能,如何應對得了?”
王渙呵呵一笑,“也是,弱肉強食的世界,能吃飽穿暖已經(jīng)是很幸福的事了,咱們還要追求什么呢?”
“前輩也氣餒了?”
王渙并不回答,只是淡淡道:
“只是每日只思一日三餐,只想幾萬天如一日的重復往返,人生太也無趣了些。
這個局很有趣,至少現(xiàn)在看來,布局人是想著咱們好的?!?p> “不錯!”王煥眼睛發(fā)亮。
“那管他推衍千年還是萬年,反正咱倆的命也是撿來的,能走到這里,經(jīng)歷如此多的紅塵溫暖,已經(jīng)血賺了。
他要布局,就讓他布,他要推衍,就讓他推,咱們該吃吃,該喝喝,天塌了,也有高手去頂著。
咱倆前半生已經(jīng)狗苦了,何必被完全看不到的東西搞的擔驚受怕,悶悶不樂,太虧了?!?p> 王渙這次停頓了片刻,“這個局很有意思,暗中的人要怎么玩,咱們奉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