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致的閣苑外,一名小將正大步向前準(zhǔn)備進(jìn)入,一個令官忽的出現(xiàn),二話不說把他拉進(jìn)至了邊角一側(cè)。
二人站穩(wěn)。
“丘令官要說什么事的話,怎么非得來這偏僻處,有何見不得人的?”小將面帶狐疑。
“哈哈……”丘令官眼神左右搖擺,不斷地搓手。
“還請令官快些,我現(xiàn)在還有事情要通報我家大人呢?!?p> 聽見小將的那“我家大人”四字,丘令官臉上的無奈與糾結(jié)更加明顯,終是下定了決心,并嘆了口氣。
“我這里有個人,明日想與你家大人一同前往千知觀?!?p> 小將直言快語,“嗯?那是何方人士?緣由是甚?怎的要與我家大人同行?”
“這……他的身份實(shí)在不好明說,緣由這……您也別為難下官了,只求您就讓他跟在大人跟著便可,哪怕是隊(duì)伍最末尾也成啊?!?p> “丘令官的這個要求,恕我不能答應(yīng)。”丘令官的話方剛說完,小將的冷冰冰的話語立即接上,“令官托付而來的人物無身份無緣由,而我等需要切實(shí)保護(hù)大人是安全,不敢馬虎大意。若是你委托而來的那人實(shí)為刺客,那我家大人的處境將十分危險。我等不敢如此?!?p> 小將沉吟了幾息,又道:“在下的身份或許沒有資格知道令官所托的那位的身份,那令官可否把那人的身份和我家大人說說?”
令官為難地?fù)u了搖頭。
“那就只能是抱歉了。”小將也是搖了搖頭。
如果令官愿意把事實(shí)和盤托出,那么這小將提出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但那位弱不禁風(fēng)的爺在他來之前一再強(qiáng)調(diào)不可暴露身份,那于此時是真的束手無策了。
“那……下官告退?!鼻鹆罟賱e無他法,嘆了口氣離開了。
小將瞇著眼睛看著丘令官遠(yuǎn)遠(yuǎn)離去,走出陰影,朝著四周的衛(wèi)兵道了幾句,步入正廳,又入書房。
書房里簡樸整潔,西側(cè)有窗,而最中心,桌上的書本與畫卷疊高的已經(jīng)遮盡了那人的身形。
“何事?!甭暽练€(wěn)悠長,不緊不慢。在這個簡單的房間里,他的聲線也是如此簡單。
小將立即屈膝半跪于地,低頭拱手道:“大人,剛剛伯馳城的丘令官來此求事,卑職已經(jīng)拒絕。”
“不打算問問我?”那聲音依舊云淡風(fēng)輕,但小將的額頭已然滲出豆大的汗珠。
“大,大人前幾個時辰吩咐過卑職,小事卑職可以自行解決?!毙⒌念^顱深深埋低。
“這算小事?”
刺耳尖銳的椅子后推聲和溫暖如陽的詢問聲混雜在一起,讓人難以區(qū)分。
腳步聲越來越近。
小將身子有些顫抖,鐵衣嘩嘩作響。
那人最終只是輕輕拍了拍小將的肩膀?!白龅牟诲e。這次說話足彌巧妙,能夠大大遮攔我的武功,讓某些麻煩對我們來說破綻更多一些?!?p> 隔了幾道墻,近乎十丈的對話,他全都聽見了。
小將的頭再次直壓而下,觸碰到冰冷的紅木地板?!岸嘀x大人信任。”
那大人哈哈大笑,笑罷,讓那余味勾起嘴角。
“不過本官倒是有些好奇,可讓那丘官子如此匆忙急薦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他忽地想到了什么,笑意驟然而散,化為清冷,“那,我托付給你的事情,目前辦的怎么樣了。”
小將急忙回答,“按捕風(fēng)衛(wèi)的發(fā)來的情報,紅塵堂的刺客半步殺已至澤州最東,或在明日可達(dá)伯馳城。大人,是否要提前全面警戒……”
“無需。就按原計(jì)劃今夜二更時開始,過于提前驚擾了那些探子,會打草驚蛇?!边@人轉(zhuǎn)身慢步走回位子,像拍那小將的肩膀一般拍了拍那堆積如山的文稿,“半步殺,呵,這次定叫他有來無回。那另外一件事,怎么樣了?”
“伯馳城方圓十里內(nèi)未發(fā)現(xiàn)劉少爺,但有人說在在半個月前明樸那邊的叫虎伏的山莊里面有少爺?shù)嫩欅E?!?p> 這人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半個月以前?這半個月能讓那渾小子跑到天涯海角。嘖?!?p> 心煩意亂地再拍了拍那一堆文稿,再道:“罷了。把那山莊的最近的資料給我送來,再帶那山莊的一二人來讓我好好問問?!?p> “那山莊已經(jīng)解散了?!?p> “解散了?”這人眉頭緊鎖,半響,“那就把最近的資料送來給我??炜炜?!”
“大人您不是還要整理明日去千知觀所需的文稿么……”小將小心翼翼地諫言,話音剛落,一塊墨條直直砸來,停在他的頭盔頂兒后摔下,把這銀的裎亮的頭盔污上好大一塊墨跡。
“公職重要還是我侄子重要?!”
“卑職明白。”小將迅速起身離開。
“麻煩……”劉超磊刀削斧刻的明朗的面龐盡是愁色。這劉榕杰慪氣離家出走已經(jīng)過了大半年了,以他那方才四境的武功,可千萬別出了什么事啊。偏頭看著面前方桌案上方寫了一半的提案,劉超磊有些無奈,再次坐下,提筆,細(xì)細(xì)思索。
日已過半。
衙門后院小亭里。
“那什么貴人,不同意?”領(lǐng)銜雖然早有預(yù)料,但此時也有些失望?!澳悄忝魅帐侨ゲ坏昧嗣??!?p> “嗯。咱也無需怪了他們,畢竟是我不愿意說我自己的身份的,不接受一個身份空白的人在跟在身邊,正常?!蹦岂穬赏炔黹_癱在亭欄上,側(cè)頭看著一眼望之不盡的小徑,悠悠道。不自在地摸了摸衣袋里的計(jì)敬明給的那個紙團(tuán),有些發(fā)愁。
“你那破爛身份隱不隱藏都那樣,可為什么不用我給你弄的假身份啊?”趙清秋叉著二郎腿靠這椅背,右手捏起一杯清酒,有些不懟。
“劍谷氣宗弟子和劍谷意宗宗主有什么區(qū)別?有和沒有一樣!還不如靜溪鎮(zhèn)某人家小伙靠譜?!?p> 趙清秋憤怒的把杯子往藤桌一敲,那酒液騰空半尺,又一滴不差的落回杯子里。
“肯定有區(qū)別了!區(qū)別大著了!宗主!那是宗主!能和普通弟子相提并論?兼筠你說呢?”
張兼筠迎風(fēng)而立,不為所動,權(quán)當(dāng)是沒聽見這話。
趙清秋的氣無處可發(fā),對著莫浩穹再次道:“還有!平民小伙,那人一查就知,你別當(dāng)所有人都是傻子了!”
莫浩穹有些悻悻地?fù)狭藫夏?,他不是很明白趙清秋今日怎的那么大火氣。
趙清秋氣嘟嘟的,那火氣凝之又凝,但最終消散。這火氣一去,順帶抽走了她的力氣,也和莫浩穹一樣慵懶地癱在椅子上。
“算了算了。你明天可以去,就只是代價有點(diǎn)大罷了?!?p> “代價?”
“不關(guān)你事!”
煦風(fēng)拂過。
莫浩穹再次悻悻地?fù)狭藫夏橗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