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沙海驚魂(曉月出鞘抵萬軍,情深似海露端倪)
“呵呵,你這張嘴真是。。?!?p> 周云翊終于被她逗笑了,這一笑便停不下來,瞬間吹散了多日的陰霾。
“云翊哥哥,我這么乖,快抱抱我唄?!?p> 葉凡嘴巴撅起,雙眸含淚,楚楚動人,周云翊心中的欲火終于被點燃,抱著她去了偏僻之處。塞外茫茫,無拘無束,郎有情妾有意,兩人可以暫時拋開一切的煩惱。
周云翊跟影呆久了,免不了受其影響,如今心愛之人就在眼前,內(nèi)心的渴望便一發(fā)不可收拾。只可惜葉凡是只惡劣貪玩的小貓,僅會用她那雙柔情熱烈的利爪,搔刮著他久旱缺雨的心田如旱魃作惡、烈日灼燒,他期待著甘露的降臨,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周云翊是個能忍的主,還是她主動點吧。
她鼓足勇氣羞紅著臉頰在他耳邊吹出了炙熱的濕氣,“云翊哥哥,你教教我吧?!?p> 能讓愛人心滿意足,是每一個深陷情海癡兒的執(zhí)著。
周云翊微微喘著粗氣,將葉凡緊緊地?fù)г趹阎?,視若珍寶?p> 在葉凡的心里,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滿足感悠然而生,跟著她一起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在夢里,她飛了起來,周云翊在她身后摟著她,倆人飛躍了高山,飛過了草原,飛越了大海,她的內(nèi)心激動又澎湃。這時她的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大片大片的紅色,她突然開始出血,再也飛不起來,很快掉入深淵之中,冰冷刺骨不見天日,一個聲音不斷的提醒她,這是你選的路,你自己選的路。黑暗和窒息感從四面八方擠過來,她無法呼吸,全身怎么也動不了。她拼命的想叫叫不出聲,周圍又冷又黑,一個人都沒有,她似乎被全世界都拋棄了。就當(dāng)她覺得自己撐不住的時候,光明突然來到,她終于醒了過來,驚出一身冷汗。
周云翊睡得正酣,全無平日里的警覺。兩人相處以來,這還是葉凡第一次有機(jī)會觀察他的睡顏。淡淡的星光下,他的身體散發(fā)著薄薄熒光,如白玉般美好。
葉凡的夢境不同尋常,似乎預(yù)示著未來的危險。但那又如何?
。。。
無盡的黃沙訴說著大漠的浩渺及廣袤無垠,天地之間只有一列行人慢慢的走著,駱駝之間串聯(lián)成線,平靜的步伐昭示著道路的漫長。七月的大漠溫柔的清晨很短暫,隊伍僅僅行進(jìn)了不到兩個時辰,烈日便開始灼烤著地上的人兒。
葉凡還沒有完全從惡夢中走出來,那夢境是如此的逼真,感受是如此的真實,如同身臨其境。但是她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又相去甚遠(yuǎn)。
“停,我們休息一會兒。”周云翊說道。傲嘎指揮駱駝停止并坐下。大伙圍成一個圈,莫言和莫想臨時搭了一個小棚遮擋烈日。
周云翊遞給葉凡一袋水,問道:“你怎么了,一直心不在焉的?!?p> 葉凡苦笑一聲深吸口氣,接過水袋喝了兩口,說道:“你相信命運(yùn)嗎?”
“不信。”周云翊回答的毫不遲疑。
“這么堅決?!比~凡原來還擔(dān)心他命不好,會自怨自艾,沒想到人家早就想好了。看來她還是很不了解眼前這個人,看著他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很難讓人聯(lián)系起他的經(jīng)歷。葉凡想起昨晚的夢現(xiàn)在仍心有余悸,便用手一邊畫一邊說道:“你知道嗎,有人說過,我們現(xiàn)在做的每一件事,哪怕只是一件小事,都在創(chuàng)造著歷史向著一個方向進(jìn)展;如果某件事情我們做了不同的選擇,那么所有事情都會發(fā)生偏移,而最后的結(jié)果會有巨大的不同。不知為何,今天我覺得我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向一個方向出發(fā),但是結(jié)果卻仍是未知,不免有些忐忑。”這時地上已經(jīng)畫好了一個∠圖案。
“別擔(dān)心,選擇我們早就做過了,咱們一直在路上,心之所向,人之所往?!敝灰娝褍删€一連,往中間又畫了條線,“我們一起往前走。這是我認(rèn)準(zhǔn)的路?!?p> 葉凡靜靜地看著他,雖然只是淡淡的承諾,竟勝似萬語千言。他眼神里總有一種揮之不去的憂郁,但是卻毫無戾氣。給她的感覺總是暖暖的讓人忍不住想依賴想靠近。是啊,不管未來如何,一起走走看。
就這樣,十余天,路程過半,路上時不時出現(xiàn)沙塵,有時可以遮天蔽日,有時又烈日當(dāng)空,晚上大家擠在一起取暖。還好除了撒了兩桶水沒有太大的損失。就在葉凡還在慶幸的時候,突然腳下駱駝出現(xiàn)騷動,葉凡向下查看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她的駱駝處在中間,這一騷動,其他人也開始緊張。
“丫頭,出了什么事?”徐老頭問道。
“不知道,這駱駝似乎受了驚?!彼掃€沒說完,駱駝又開始左右晃動,來回點地,似是想躲又想踩,只聽一聲低沉的叫聲,駱駝突然倒地,葉凡被甩了出去,就地一滾,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巨大的血紅蟲子張著大嘴沖著駱駝噴射液體,那駱駝身上一旦沾染液體皮肉便迅速腐蝕,掙扎了會兒就不再動彈。葉凡剛想離開,那紅蟲子竟突然轉(zhuǎn)身,不知這蟲子做了什么,葉凡突然感到一陣電流串過體內(nèi),隨后金光一閃,那股電流一瞬而過,頃刻消失。
葉凡又一次體驗了死亡的臨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眼看周圍的紅蟲子越來越多,只見空中突然一道劍氣襲來,將這紅蟲子的身體一分為二,瞬間從體內(nèi)噴出大量的紅血,灑的葉凡全身都是,令人窒息的腥臭氣撲面而來,曉月應(yīng)聲插入沙中。葉凡瞪大了眼睛驚恐了半天等待死亡的到來,沒想到除了臭一點貌似沒什么事,身體還多少開始能動一些。
“葉凡?!敝茉岂创蠼械?。
葉凡聽出聲音里的驚慌失措,她拔出曉月,邊砍邊喊:“我~沒事~”
這時周云翊正想飛過來,地上卻一個接一個開始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很多個紅蟲子,每個蟲子都有男人手臂那么粗。
“不要被噴到,有毒,大家小心,下去保護(hù)駱駝?!毙煸锎蠼械?。這邊周云翊已經(jīng)又殺了幾條。
“死亡之蟲,沒錯,這是死亡之蟲?!卑粮麓蠼械溃骸巴炅?,完了,這回全完了”。
只見這血蟲子越來越多,不斷的從沙子里冒出來。但是奇怪的是,葉凡這里貌似不再受到攻擊,身體似乎也恢復(fù)正常。她摸了摸這蟲血,除了非常臭之外似乎也沒什么不適。葉凡慢慢站起來,試著往有蟲子的地方走,這些蟲子好像并沒有看到她。仔細(xì)觀察,這些蟲子并沒有眼睛,而大嘴周邊的觸角卻很發(fā)達(dá)。難道是嗅覺?所以有蟲血的味道氣味就會被掩蓋而發(fā)現(xiàn)不了?
傲嘎看到葉凡一身血糊糊的站起來向著蟲子走去,大叫道:“啊,魔鬼,魔鬼出現(xiàn)了,完了完了?!?p> 葉凡剛要說話就聽到傲嘎的話,剛松懈的心情立刻緊張起來:“啊~什么魔鬼,魔鬼在哪?”
莫想叫道:“她不是魔鬼,是葉姑娘,少爺,她看起來沒事?!?p> 葉凡無語,什么跟什么,都什么時候了,于是大叫道:“快,快往身上抹蟲血,它們看不到,聞不到氣味就不會攻擊了,駱駝身上也要抹”。
莫言聽到,毫不猶豫就開始快速的按照葉凡說的辦。其他人看著好像真的有效果,也開始動手。只有傲嘎跪在那,嘴里不停的嘟囔:“完了完了”。布和看見傲嘎驚慌失措,便一直幫傲嘎趕走蟲子,但是手臂上已經(jīng)被噴了毒液,這會兒聽到葉凡的話,扯過來蟲子尸體就往他自己和傲嘎身上抹,果然蟲子的攻擊開始放緩,似乎丟失了目標(biāo)。
但是這邊,周云翊卻像沒聽到一樣,只見他與血蟲子始終保持一定的距離,右手成掌,左右擺動,空中畫了一個圈,周圍的氣流便像被抓起一樣,只見他手掌向地上一拍,數(shù)道劍氣如同數(shù)道巨大的鍘刀切向地面的紅蟲子,剛才還在蹦跶的血蟲子瞬間就剩一灘灘血水。雖然周云翊已經(jīng)殺死不少血蟲子,他身上卻似乎仍未染一絲血跡,他一身玄衣,葉凡也看不清,只能在遠(yuǎn)處干著急。由于其他人都已經(jīng)將身上和駱駝上涂了不少血,現(xiàn)在血蟲子始終噴不到他,似乎躁動起來,集中開始襲擊他。他慢慢的遠(yuǎn)離隊伍,引著血蟲子向遠(yuǎn)處離去。
葉凡顧不上其他的,拔出曉月就向周云翊跑去,見他向這里看便將曉月向空中扔了過去。
“云翊哥哥,給劍!”
周云翊輕劈一掌,飛跳起身,在空中召喚曉月,腳下生風(fēng),如同踩上了一層氣云,人劍合一,御靈化氣,很快不計其數(shù)的劍氣陣如雨滴般密集的落下,將血蟲子減滅,那一個個張牙舞爪的死亡之蟲瞬間變?yōu)橐欢讯咽w不再動彈。
葉凡嘆為觀止,她知道周云翊的劍術(shù)了得,但是推測和親見是兩回事。
一將抵萬軍,便是這樣吧。
大部分血蟲子被殺死,地上全是蟲血,隊伍的氣息已經(jīng)徹底隱藏在這大片大片的血跡中,剩下的血蟲子找不到目標(biāo),逐漸散去。驚魂過去,周云翊從血蟲尸堆中走來,腳上踩了不少蟲血,但身上竟依然干爽。葉凡卻忍不住想哭,就是這個人,竟然想著以身為餌,引開血蟲,萬一,她不敢想,她只想做一件事,竟也顧不上周圍其他人的目光,大步的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周云翊。
周云翊見到葉凡跑來,剛想說話,沒想到竟被抱了滿懷,愣了一下。等看清她在干什么后,又是哭笑不得。
原來,葉凡抱住人后,心便安穩(wěn)下來,但是想起這人剛才的所作所為,還是忍不住生氣,于是就把她手上臉上身上的血往他衣服上蹭,直蹭了他一身才滿意。
“這。。?!敝茉岂礋o奈,這不符合他的形象。
葉凡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氣哄哄的說道:“你活該,忍著,不許換”。
“好?!敝茉岂茨樕先菍櫮纾纸Y(jié)印,重新設(shè)符。
“哎,你們倆一會兒再抱行不行,也不看是什么時候?!毙煸锱苓^來沒好氣的說道:“丫頭,你沒事的話幫傲嘎看看,他的胳膊被咬下來一塊兒還在流血,莫想幫他包上還是血流不止?!?p> “呃。”葉凡趕緊松手,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說:“我這就去?!?p> 這回隊伍可真是損失慘重,光駱駝就死了四只,都是中毒死亡,也不能再食用。水桶又撒了四桶,這樣下去也就能再撐四五天,如果還是找不到圣女湖,那他們這群人就危險了。
傲嘎的傷口看起來非常瘆人,那小手臂皮肉被硬生生撕下去一塊兒,這血蟲子的唾液可能有什么東西讓他的傷口不能形成血塊止血,好在傷口沒有中毒,葉凡便幫他清創(chuàng)縫合好,再加壓包扎,使得他不再失血,并給他配了糖鹽水,交給莫言照顧。
葉凡再檢查布和的傷口,發(fā)現(xiàn)他的毒已解,感嘆這個蟲血確實是好東西,要是能凍存說不定將來還有用,當(dāng)然她也就是想想。
周圍腥臭異常,卻是安全之地,因此眾人就地休息一晚。葉凡對這蟲子異常好奇,從尸堆里撿起一個稍微完整的頭開始解剖,這讓周圍的人驚訝不已,包括周云翊。但是莫言卻覺得她很厲害,照顧好傲嘎后就開始給葉凡打下手,聽著葉凡說的頭頭是道便更加佩服。
“姑娘,你在做什么”莫語實在不解的問道。
“解剖啊,看看這是什么東西,不是有句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嗎?”葉凡回答的很輕松,仿佛這是件很正常的事情?!澳憧催@蟲子儲毒的地方和唾液并不相通,所以傲嘎并沒有中毒,它放毒時是噴出來的,這個毒囊皮特別厚,但是它噴毒總免不了自己會沾一些,所以天長日久,血液里便產(chǎn)生了對抗毒素的物質(zhì),布和就是靠這個解的毒,要不然不但那條手臂保不住,他估計就會跟那些死去的駱駝一樣了。但是我不能理解的是,它怎么能放出電流,那速度太快,看都看不到。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小命危矣?!?p> “你說什么流?就算是這樣,你怎么還把它的毒囊放在罐子里,那不是很危險嗎?而且?guī)е膊环奖惆?。”莫語接著問道。
呃,葉凡壞笑一聲轉(zhuǎn)移話題:“莫想,我還想試試這蟲子肉是不是能吃,一會兒烤烤,你嘗嘗不?”說罷,葉凡撿起一塊兒蟲肉就往莫想眼前晃。
“啊,呃?!蹦胍煌ǚ次??!拔也灰?,你拿遠(yuǎn)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