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氏古墓。
非沐氏之人不可入。
沐氏之人非特定時日不可入。
瑟瑟秋風席卷落葉,劃過墓碑上的字跡,遍地荒涼,大霧彌漫,天氣陰暗中透不盡的凄冷和神秘。
沐兮不知何時走到了這里,身上竟還穿著喪服,正疑惑之際,聽到了有人說話。
“沒有做過的事情我不會承認,若你認定是我,便動手吧。”
是個男子的聲音,感覺有些熟悉。
她想順著聲音走過去,奈何霧太大,找不到方向,不斷摸索著。
遠處說話的聲音不斷傳來。
“你捫心自問,寒凌之死與你無關嗎?是你請的神醫(yī),是你命人配的藥,自始至終都是你一人而已,你現(xiàn)在告訴我與
你無關,你認為我會信嗎?”
“我知道寒凌死了你很難過,難道我就不難過嗎?我們多年情義,你認為我會害他嗎?”
“多年情誼?真是可笑,誰人不知你向來對誰都如知己,你的真情相對又有幾分真情?你們沐氏,什么做不出來?”
寒凌,沐氏,神醫(yī)。
聲音越來越近,這兩個人的對話,沐兮聽的很清楚卻又十分糊涂,只知道與沐氏有瓜葛,而且聽語氣,好像一個是沐
氏的人,而另一個跟沐氏有很深的仇怨。
她想快點過去,可渾身好像靈力潰散了一樣,身體笨重無力,前行困難。
“你聽清楚,沐氏從沒有虧欠過你,倒是你應該好好想想,是否虧欠了沐氏?!?p> 聲音越來越激烈,發(fā)泄著所有的怨恨,已經(jīng)不能用吵來形容了。
“······”
對話還在繼續(xù),可是沐兮卻無心聽了。
她拖著雙腿,幾乎是一步步爬著,只想快點趕過去。
終于,于煙霧中,她看到了兩個模糊的身影。
一黑一白兩個少年。
還未等她走過去看清楚,只見一把劍迅速刺入了白衣少年的胸膛,又迅速拔出。
鮮血染紅了衣衫,在霧中顯得那么醒目。
劍拔出的一刻,少年緩緩回身,倒在地上,手中的佩劍‘咣當’落地。
是她時常把玩的獨步。
也是這一刻,看清了他的面容,最是熟悉不過,沐兮怔住了,嘴唇顫抖著,淚落無聲,緩緩而下,卻說不出一個字。
支撐她走到這里的堅持也在這一刻崩塌,身體無力的向下沉。
哥哥。
唇齒間發(fā)出輕微的聲音后,便漸漸沒了知覺。
“小姐?小姐?”
“小姐快醒醒,小姐醒醒啊,小姐?”
似是過了很久很久,模糊之中,耳邊傳來陣陣呼喚,很急促,感覺又很遙遠。
她想睜眼,卻怎么也睜不開,憑著模糊的一條縫,看到了眼前人影,卻不太真切。
“阿宓?”沐兮試探的問了一聲。
“是我,小姐,你可算醒了。”喚作阿宓的女子連連點頭,抹了把眼淚。
沐兮手拄著額頭坐起身來,用力地晃了晃腦袋,使勁睜了睜眼,疑惑的打量四周。
入眼的卻是另一番光景。
窗邊熟悉的風鈴叮叮作響,沁入口鼻的是暮歌城獨有的熏香,還有桌上墨跡未干的筆跡,身上的寢衣以及眼前哭的梨
花帶雨的阿宓。
這是她自己的房間。
那剛剛的事情呢?
自己為什么會在這?哥哥呢?
“小姐?”阿宓見她發(fā)愣,輕輕推下她。
“阿宓,哥哥呢?哥哥在哪?”
“小姐忘了嗎?過幾日便是南溪少爺?shù)纳?,大少爺兩日前就出發(fā)去了南郡,這會怕是都到了。”
南郡?
哥哥既然去了南郡,便不可能會出現(xiàn)在古墓,更不會死。
那剛剛是怎么回事?
“阿宓,我剛剛一直在房間里嗎?”沐兮追問道。
“是啊,小姐,您昨日跟小少爺說好今日去要去城外狩獵的,可早上起來說身上有些乏,不想去了。我剛剛去通知了
小少爺他們,回來便看見你趴在桌子上,開始奴婢以為您睡著了,隨后發(fā)現(xiàn)您身體不斷抽搐,口中喃喃的說著什么,
奴婢害怕極了,想叫醒您,可怎么也叫不醒。您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沐兮聽后松了一口氣,原來真是一場夢。
“無事,不過是做了個噩夢,有些驚到了?!?p> “小姐,您嚇壞奴婢了,奴婢還以為您出事了呢”阿宓也松了一口氣,半跪在她膝邊,頭靠在她膝上,眼淚再一次落
了下來,打濕了她膝上衣衫。
“傻丫頭,你家小姐哪那么容易出事?。靠靹e哭了?!便遒鈴椓讼滤~頭,柔聲道。
阿宓是她的貼身侍女,自幼陪她一起長大,這天下間沒有一人比阿宓在自己身邊待得更久,也沒人比阿宓更了解自
己。
從記事起,她每一次受傷,無論大小,阿宓都是哭的最兇最心疼的那一個。
“阿宓,別哭了,幫我收拾一下,明天我要出發(fā)去南郡找大哥。”
“去南郡?可是小姐,城主不是讓您準備及笄禮嗎?”
沐兮距離及笄不過數(shù)月,遲遲沒有準備。
“那個又不著急,再說了,不是還有哥哥和你們嗎?”沐兮俏皮的挑了下眉,一臉壞笑。
每次沐兮這個表情,就肯定沒有好事發(fā)生。
“小姐,奴婢現(xiàn)在就去為您收拾行裝,順便看一下飯食,先告退了?!?p> 阿宓抹了把眼淚,連忙起來,恭恭敬敬的行了禮,氣都不喘的說完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切,搞什么啊。
沐兮嘟嘟嘴,口中不斷嘟囔,很是抱怨。
剛剛還苦的那么兇,聽到有任務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有那么可怕嗎?
真是的。
伸了伸胳膊,活動一下,卻覺得身上乏得很,準備回床上再睡一覺,起身時掃到了桌面上未寫完的五個大字——歸去
來兮辭。
又想起了剛剛的夢境。
人生總會做夢,這些年的夢早已數(shù)不清,記不得了。
母親常說,人生不過黃粱一場夢。
可這么多年,她從未做過這樣的夢,心想,一場夢,要么是你日有所思,要么就是它在告訴你什么。
所以不管怎樣,她都要親眼見到哥哥無事。
問清楚所聽到的事。
還有,
夢里另一個男子。
蒼穹少年郎
第一次寫完一本小說,它就像一個故事,概括了所有人的一生,故事不長,希望大家可以看到最后,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