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凈明亮的洗手間里,門口掛著一個高跟鞋的標志。
兩位青春美麗的女孩子站在鏡子前,各自補著妝容。
“水瑤,你真的喜歡威廉峰嗎?”姒虞不動聲色地問。
捫心自問,林水瑤確實不喜歡威廉峰,長得又不是很順眼。
但她想了想,還是說道,“應(yīng)該喜歡吧,反正他能配得上我!”
姒虞幽幽一嘆,“婚姻是你自己的,幸福也是你自己的,如果在一場愛情中,你只想著自己倒貼了,吃虧了,這樣是得不到幸福的。
真正的幸福,必然是建立在愛情之上的,尤其對于我們女孩子,成為利益的犧牲品是一件很可悲的事情!”
被姒虞這樣一說,林水瑤糾結(jié)起來。
半晌,她期期艾艾道,“虞兒姐,我好像喜歡上一個人了!”
“誰呀?”
“我這么和你說吧!”
林水瑤面對著清澈的鏡子,輕輕揚起頭,仿佛看著自己的心湖一般,輕輕地說,“你是快樂的女孩,生活在一個有陽光、鮮花和小河的地方,
那是你一個人的世界,
你一直在那無憂無慮的生活,
沒有任何牽掛,
快樂,就是你唯一的感覺。
可是后來有一天……
你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世界,
只看了一眼,
你就猛地感到了心里的震顫,
那種震顫以前從來沒發(fā)生過,
是一種全新的感覺,
是快樂之外的東西,
在一瞬間就占據(jù)了你的身體,
讓你莫名的慌張,
莫名的期待,
太美妙了,
那種感覺……
和它相比,
你以前所有的快樂都黯然失色,
你看著他寫出的文字,
覺得一切都不在重要了,
你必須沉浸在他描繪的世界里,
感受他表達的愛和自由,
那用靈魂和鮮血淋漓而成的悲劇,總有一種神性的光輝,
只有活在他的思想中,你才能讓生命重新獲得意義!”
林水瑤轉(zhuǎn)過頭來,眼神中閃動著憧憬和癡迷,“你說,這算愛嗎?”
姒虞想了想,“你不會是愛上了一個作者吧?”
林水瑤低下頭,嬌嗔道,“我就是不知道,所以才問你的呀!”
“你可能愛上了他的才華,愛上了他的思想,這是崇拜,也是愛升華的一種形式!”
姒虞能看出她有點慌,她試圖用一個笑來掩飾慌亂,上翹的嘴角卻羞澀地挑起甜蜜的弧度。
忽然在那一刻,
姒虞覺得,這個單純的女孩應(yīng)該是動了真心。
不過也能夠理解,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往往內(nèi)心是十分狂熱的,也是瘋狂追星的年紀。
“去試試吧,女人要相信自己的感覺!”姒虞著她,不希望林水瑤成為長輩交換利益的犧牲品。
有了姒虞的鼓勵,兩片微紅脫兔般地跳上了林水瑤的面頰,似乎更加堅定了她的狂熱,“如果對方是個小哥哥,又長得特別順眼,和我年齡相差五歲以內(nèi),那我就考慮考慮!”
姒虞莞爾一笑,轉(zhuǎn)開話鋒道,“我倒是覺得,那個張偉也不錯,你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
“能有什么誤會呀?”林水瑤沒好氣地說,“他就是想騙我們家給他的公司注資,別看我爸兼并了那間公司,那也是承擔(dān)著大風(fēng)險的,債權(quán)就八千多萬呢,你可要當(dāng)心點,他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了,你別被這種人給騙了!”
姒虞也不好再說什么了,只盼張家兄妹能淡化這份仇怨。
畢竟,無論哪一邊,都是她的朋友啊。
兩人走回包廂,一開門,
“啊!”
林水瑤嚇得尖叫出來。
姒虞也驚呆了。
只見包房內(nèi)滿地狼藉,碗筷盤子摔得到處都是,幾把椅子也是東倒西歪。
呂品長扎了馬步,正雙手抱住威廉峰的腰,身子后仰,使勁拉扯。
威廉峰好歹也是一段修士,此刻又像中邪了一樣,瘋狂地大叫著,褲子也掉了一半,只穿了一條褲衩,普通人根本制不住他。
“啊啊啊……,我要死了,救救我呀!”
而另外兩個男生也是一左一右,鼓著腮幫子,一人拉住威廉峰的一條胳膊,把他的袖子都扯斷了。
花天蝶和王桂琴哪里見過這樣的情景?
兩人早已嚇得面無人色,躲在張偉的身后,抱在一起瑟瑟發(fā)抖。
而張偉則是坐在椅子上,一雙眼睛盯著手心,嘴里還念叨著:不錯不錯,就快800了。
……
在這危急關(guān)頭,姒虞幾步?jīng)_進去,抬手就給了威廉峰一巴掌。
“你在干嘛?”
這一巴掌,打的威廉峰精神一震。
他驚魂未定地喘息著,沖姒虞哆哆嗦嗦地說,“我尿血了,多好多的血啊……”
呂品被他折騰得滿臉通紅,汗流浹背,“沒事,沒事,都怪我,早知道峰哥酒量這么差,我就不勸他喝酒了?!?p> 威廉峰很快冷靜下來,沖進洗手間一看,
干凈的洗手間還是這樣,
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真的是我喝大了?
出現(xiàn)幻覺了?
他倒是有過類似的經(jīng)歷。
那次喝醉酒之后,腦子很不清醒,又是哭又是鬧,被他爹打了兩巴掌才老實下來。
事后每次想起來,他都恨不能找個地縫鉆進去。
而且,今天還是姒虞的生日,
他竟然耍起了酒瘋?
這實在太失禮了,
太不體面了,
太丟人了。
看著大家對他投來陌生的目光,威廉峰頹然坐在地上,耷拉著腦袋。
完了,
一世英名盡毀??!
呂品湊過來說,“峰哥,我們送你回去吧?”
威廉峰訥訥地點頭,被呂品和一個男生扶出了包房。
姒虞扶著額頭,也不禁一陣心煩意亂。
威廉峰是個公眾人物,
如果這事兒宣揚出去,必定會成為一樁丑聞,影響會極其惡劣。
想到這,姒虞對其他人說,“峰少爺是我的朋友,他今天確實喝多了,我希望大家看在我的面上,就當(dāng)這事兒沒發(fā)生過吧?!?p> 花天蝶等人紛紛表態(tài),絕對會守口如瓶。
林水瑤心事重重地來到窗戶邊上,看著威廉峰的奔馳車緩緩地開走,她暗自松了口氣。
太可怕了。
原來峰少爺是這樣的人。
林水瑤不由自主的聯(lián)想到了白山,那個在恐怖故事中酗酒家暴的男人。
誰要是嫁給這種人,那將會是一輩子的噩夢啊!
但沒有人會想到,威廉峰之所以如此失態(tài),全是被張偉的恐懼深淵給嚇的。
其實,這也不能怪威廉風(fēng)膽子小。
試想一下,有天你去上廁所,突然尿血尿個十幾分鐘,你慌不慌?
看著新增的5000多點恐懼情緒,張偉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少。
如果不是因為對方是敵對勢力,他也不愿意使用如此殘忍的渠道。
但自古以來,黨派之爭從來都是血淋淋的。
對付意識形態(tài)不同的敵人,又何須仁慈?
大家下樓時,天色已經(jīng)暗了。
本來女神過生日,大家聚一聚,挺高興的事兒。
結(jié)果因為威廉峰的失態(tài),最后弄得不歡而散,人人都很是掃興。
但林水瑤的情緒卻沒有受到影響,反而很開心的樣子。
她站在門口的噴泉旁邊,就像佇立在許愿池旁邊的希臘少女一樣。
月光照在她身上,顯得格外恬靜。
林水瑤正盯著手機上,那作者的吸血鬼頭像,甜蜜地笑著。
女生的甜蜜是沒來由的。
可她就是甜蜜。
“咦?原來你也喜歡看我的書?”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詫異的聲音。
林水瑤回頭一看,登時惱怒,“誰讓你偷看我手機的?”
張偉一臉無辜,“手機在你手里,我沒有偷看啊?我是光明正大的看?!?p> “你……”林水瑤氣的櫻唇一哆嗦,跺跺腳,“壞人,騙子?!?p> “我到底騙你什么了?
冰清?
還是玉潔?
還是把你騙得朝思暮想又始亂終棄?
我是謀了你的家產(chǎn)?
讓你全家喝了西北風(fēng)嗎?
唉!”
張偉唉聲嘆氣,又仔細打量著林水瑤,“不過……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這樣的女生,竟然喜歡看我寫的鬼故事,不覺得害怕嗎?”
“你要臉嗎?”林水瑤沒好氣地說,“看人家作者筆名有個偉,你還真敢認?誰給你的勇氣呀?”
張偉插著口袋,失笑道,“這有什么不敢認的,那本書本來就是我寫的!”
林水瑤一看這人大言不慚,竟然真敢冒充她的偶像,氣急敗壞道,“既然你是作者,那請你拿出證據(jù)來呀?”
張偉說,“我要拿出證據(jù),又當(dāng)如何?”
林水瑤很不屑地看著他,“你要真能證明這書是你寫的,我林水瑤開著車,馱著房,委身嫁給你,不要你一分錢,再倒貼你幾千萬嫁妝,夠嗎?”
張偉搖頭,只是微微地笑。
他的未婚妻勝過這世上所有千嬌百媚。
又怎會把一個林水瑤看在眼里?
林水瑤以為他心虛,所以才搖頭,當(dāng)下又說,“如果你拿不出證據(jù),就請你離虞兒姐遠一點,不要打她的主意?!?p> 張偉還是笑,“你確定要跟我剛嗎?”
是的,他一點兒都不虛。
那部作品的簽約合同范本,就在他手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