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媛發(fā)現(xiàn)她錯了,半個月的時間足夠她看清幾個孩子外白里黑的本質(zhì),就連最老實的蕭敄也只是相對而言。這種芝麻餡兒包子扎堆出現(xiàn)的現(xiàn)象讓王媛開始思考,燕王府的風水到底哪里不對,蟲娘和檀奴就算了,從小被崔讓教導(dǎo)也沒指望他們能白到哪里去。
可蕭敄不一樣啊,以前多單純一孩子啊,不然也不會被自個兒養(yǎng)父忽悠成那個樣子,現(xiàn)在不過是在府里呆了幾個月就成了現(xiàn)在這樣,難道燕王府這地方特別能出謀士?
一個一個不是野心勃勃就是各種缺德。
要不是家中幾人的感情都不錯,沒有因為腦補過度互相猜疑,王媛都想要說服蕭紹搬家了,或者找個道長來看看?
王媛不無擔憂的向蕭紹說出了自己的顧慮,卻不防被蕭紹按到床上摟著她笑了半晌,王媛無奈的推了蕭紹一把,“你這是做什么,小心孩子?!?p> “放心,我記著呢?!笔捊B雖是趴在王媛身上卻沒有真的壓上去,四個月的肚子已經(jīng)開始顯懷了,蕭紹小心的摸著王媛比一般孕婦大了不少的小腹,心里明白這一胎極有可能還是雙生子。
蕭紹側(cè)過身子摟著王媛,湊到王媛耳邊笑著道:“都說一孕傻三年,二娘如今可算是有點孕婦的樣子了?!?p> “你說我傻?!”
王媛一把推開蕭紹的胳膊坐起來,點著蕭紹心口忿忿不平,“果然是嫌棄我人老珠黃是吧!”
蕭紹抓住王媛的手,直起身靠在墻上,嗓音微啞,“二娘別鬧?!?p> 夜色暗沉,燭光搖曳,心上人在自己面前衣衫不整還動手動腳,他怕自己忍不下去。
王媛收回手瞪了蕭紹一眼,別想讓她幫忙解決,自個兒憋著吧!
敢說她傻,哼!
蕭紹看出王媛的意思,笑了,帶著無可奈何地寵溺,他緩緩摟住王媛,王媛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便隨他去了,蕭紹果然沒有多余的動作,嗯,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不算。
“二娘覺得大郎傻嗎?”
王媛在蕭紹懷里尋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答道:“大郎極為聰慧?!?p> “這就是了,大郎以前單純不過是因為沒有人教過他罷了,自他來了府中便由崔先生負責教導(dǎo),崔先生教出來的學(xué)生,怎么可能純良無害。”
“至于互相猜疑?”蕭紹撫摸著愛人的一頭青絲,平復(fù)著心中的冷意,“正因為他們幾個足夠聰明,才不會互相猜疑,蟲娘和檀奴自不必說,雙生子之間的感情怕是咱們兩個都比不上,大郎對于蟲娘的退讓已經(jīng)有了猜測,早年間郝塞的教導(dǎo)到底對他的性格產(chǎn)生了影響,大郎重恩尚義,蟲娘對他有再造之恩,他自然一心向著蟲娘,至于檀奴對他若有若無的排斥?”
蕭紹輕笑一聲,“小兒爭風罷了,覺得有了大郎阿姊便冷落他了,等以后有了弟妹就好了。”
這么解釋倒也在理,王媛點了點頭,質(zhì)問道:“你倒是看得清,不是一向不管府里的事嗎?”
“那是我的兒女,我能不管?”蕭紹湊到王媛耳邊,呼出的熱氣讓王媛紅著臉別過頭。
“我與你說正事呢,沒個正經(jīng)?!蓖蹑掳咽捊B的腦袋推離自己的脖頸,回身看著蕭紹的眼睛,“那你呢?你看著孩子一個一個心思詭譎就沒有一點想法?”
蕭紹抬手把王媛的鬢發(fā)別到耳后,笑道:“我能有什么想法,他們是我一手教出來的?!?p> “你看著我的眼睛,你說的可是實話?”王媛握住蕭紹的手,執(zhí)拗地看著蕭紹,逼迫他給自己一個答復(fù)。
她是真的怕,她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錯,明明當年蕭紹只是個一心保家衛(wèi)國收復(fù)失地的青澀少年,連女郎主動示愛都會紅著臉說不出話,這才過了幾年就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老謀深算心思深沉,連她這個枕邊人都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甚至于兒女都成了棋子。
蕭紹偏過頭默然不語,王媛更是心涼,“四郎……”
連句哄她的話都不肯說嗎?
她果然沒猜錯,就算把兒女都教的工于心計,自己也善弄權(quán)術(shù),蕭紹也還是不喜歡太過詭詐之人,哪怕是他親手教出來的兒女都是需要防備的對象。
“莫哭?!?p> 蕭紹輕柔地替她拭去眼淚,“我當年答應(yīng)過你,要讓你一世無憂,如今惹你落淚卻是我的過錯了?!?p> 王媛?lián)u著頭避開蕭紹的手,自己揉了揉眼角,蕭紹手掌突然落空,停頓了一瞬,最終緩緩收回。
“今后我若對你我兒女有所猜疑,便讓我不……”
“不用了!”王媛慌亂的打斷蕭紹還未出口的誓言,“我信你!”
像是怕蕭紹不信,王媛又重重的重復(fù)了一遍,“我信你?!?p> 輕柔的吻落在眉心,蕭紹的臉上帶著心滿意的笑容,“我知你信我,可我卻信不過我自己?!?p> 不顧王媛的反對,蕭紹強硬的把誓言說完,“今后我蕭紹,若對自己的兒女有任何猜疑,便讓我不得好死永世不入輪回!”
不是因為王媛的逼迫,恰恰是因為王媛在最后選擇了他。
明知他的意思卻還是阻止了他的誓言,不就是怕他真的會因此受到傷害嗎?二娘一心掛念著他,他也該讓二娘放心才是。
孕中不宜多思,發(fā)個誓就當安二娘的心了。
抱著王媛的蕭紹卻沒有看到妻子在他懷里露出的笑容。
小樣,想和她斗,蕭紹還有的學(xué)。
還沒坐到那個位子上呢就開始多疑了,什么臭毛病,連自己兒女都信不過還能信得過誰?崔讓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嗎!真是笑話!
蟲娘不比檀奴,檀奴姓王,其實并不可能繼承蕭紹的事業(yè),所以父子兩個并沒有直接沖突,可蟲娘不一樣,從古至今,因為猜忌被廢黜的嫡長子還少嗎?
她絕對不允許蟲娘落的和劉琚一個下場,只是一個小人的挑撥怎么可能逼死一位太子,說到底還是父子相疑罷了,若武帝真的信任自己的太子,就不會讓他沒有一點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