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看望白朗
葉多少別過目光看杯子,看茶幾擺放的蘋果,看外面被烏云覆蓋的星辰,可是不管怎么看都是蘇錦年的影子,就像種了魔咒般腦袋渾渾噩噩的,她搖搖頭,終是忍不住給蘇錦年發(fā)了微信。
“今天,為什么不讓我送你走?”
窗外陰霾層層疊疊,幾聲響雷過后并沒有迎來傾城之雨,卻黑壓壓一片像一塊大石頭般砸在心頭讓人很不舒服,在配上夏季的炎熱,縱然夜風(fēng)襲襲,邃然有種莫名的悶。
良久過后,葉多少洗漱回到房間睡覺,手機依舊是空蕩的沉寂,沒有任何動靜,正當她要埋頭大睡時,手機嗡的一聲,她條件反射的點開微信,正是蘇錦年發(fā)來的。
“吃完飯已經(jīng)很晚了,我怎么會讓你送完我之后再一個人回去呢?那太不安全了?!?p> 不可否認,這個人,雖然平時嘴很貧很臭,總是一副囂張跋扈不羈狂縱的模樣,但在某些方面,還是,挺溫暖的嘛!葉多少想著想著嘴角滑落一個弧度,像流星般,稍縱即逝。
“那你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小鎮(zhèn)?”
葉多少將心中的疑惑問出來。
蘇錦年洗完澡裹著浴袍窩在床上,頭發(fā)濕漉漉的還在滴水,他拿起手機卻覺得好笑。
“難道我是蜘蛛俠奧特曼么?當然是開車過來的,并且開了好久?!?p> 末了又發(fā)了兩條。
“鎮(zhèn)上的五金廠是蘇氏旗下的,所以這次來處理些事情?!?p> “大蔥蘸醬的味道好像有點重,不過還好,我可以接受。”
葉多少仿佛能隔著屏幕看到蘇錦年那張好看但是又欠揍的臉,
臺燈的光線昏黃,順著她輕柔的發(fā)絲流淌到橙色枕邊,不禁想起剛才蘇錦年拿著大蔥蘸醬時凝重的表情,盡管他表現(xiàn)的很輕松卻逃不過她伶俐的眼睛。
窗外霧靄陰霾,重云鋪蓋。
“明天我要省城看白朗……你,去么?”
這算是葉多少第一次邀請?zhí)K錦年,心跳居然隨著外面漂泊的陰云頻率加快,內(nèi)心充滿期待。
蘇錦年稍作思酌了三十秒,廠里的事情延后處理,耽擱一天縱然沒問題,只是……他的心愈發(fā)沉重,對于白朗被送往精神病院似是有些不理解,病情這么嚴重了么?
“好……太晚了,早些休息,晚安?!?p> 葉多少激動的心像是踩到了棉花,軟軟的,雖然窗外烏云翻滾,陰霾驟起,可她的心卻是晴朗的。
“那明早八點,不見不散,晚安?!?p> 互道晚安后,葉多少很快便熟睡。
第二天清晨,湛藍的天空晴空萬里,云朵無暇,地平線隨著太陽的潮起漸漸升瀧,與昨夜的濃云密布截然不同。
葉母很早就來敲葉多少的門,聲音略有焦急,“快起來,人家小蘇已經(jīng)等你好一會兒了。”
葉多少迷迷糊糊翻個身子,揉揉睡眼惺忪眼袋及重的核桃眼,不滿的嘟囔,“媽,才幾點。”
鬧鐘還未響,也就是說還沒到七點半,蘇錦年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一提到蘇錦年三個字,她嘠然間驚醒,瞬間從床上爬起來,照照鏡子里邋里邋遢的自己,連忙去換衣服洗漱,“媽,我馬上?!?p> “瞧把你給懶的?!?p> 葉多少收拾好以后已經(jīng)半個小時過去,可蘇錦年依舊坐在沙發(fā)上和葉父有說有笑的聊著天,似乎心情出奇的好,也沒有一點不耐煩。
葉多少不禁睨望院子外,今兒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么?
葉母拉過葉多少的胳膊,手指餐桌上的早餐,“你看人家小蘇多勤快,你再看看你?!?p> 葉多少也不生氣,一爪子拿著熱騰騰的小籠包塞到嘴里。
約摸著不到八點半二人才出發(fā),蘇錦年給林生歇了一天假,自己開著他那招風(fēng)的車載葉多少,迎著明朗的風(fēng),潔白的云,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惹來周遭的車主頻頻轉(zhuǎn)頭。
葉多少被火熱的能燙死人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你,就沒有一輛便宜的車?”
蘇錦年驚詫,嘴角上揚,暮色瞳孔透出淺淺的笑,“這輛就很便宜啊,才七位數(shù)?!?p> 因為葉多少暈車,所以車內(nèi)沒有開空調(diào),她差點順著玻璃窗遙開的柏油路上吐血。
未到晌午毒辣的太陽還很熙和,葉多少混混沌沌半闔著眼,一會睡著一會清醒,大約兩個半小時左右到達省城白朗所在的精神病院。
葉多少終于伸個懶腰,神情慵散,她忙給葉然打個電話,“我到了葉然,你在哪?”
今天葉然休息,所以她們約定一起來看看白朗,誰知半路殺出來個蘇錦年,念在他曾經(jīng)幫助過白朗并且二人關(guān)系還不錯的份上沒有理由不叫他。
葉然風(fēng)塵仆仆從路邊的小吃店買了些零食,急匆匆跑來葉多少面前,眼里透著疲憊,黑眼圈也及重,“你怎么才來?!?p> 二人重重的抱在一起,當葉然的目光掃過蘇錦年和他那個招風(fēng)的車時身子一顫,眼睫頻頻煽動。
身穿白襯衫西裝褲的蘇錦年顯的很正式,因為是來工作,他也沒有多帶衣物,神韻表情也是一貫的清冷,即使天氣炙烤,他卻紋絲不動。
“這是……”葉然的聲音很輕,輕到如蚊子一般。
葉多少拉著葉然的手,鄭重其事的介紹一番蘇錦年,以及簡單說了幾句他是如何幫助白朗的。
葉然眼睛一亮,神情卻有些恍惚,忙不顛的說聲,“謝謝?!?p> 蘇錦年只是微微點點頭,禮貌又不失禮節(jié),而此時葉然的心卻像被重錘狠狠地一擊般,雖然揪起一陣刺痛,卻只是在瞬間。
“那我們別站著了,一起進去?!?p> 葉多少心猛的一抽,臉上寫滿擔憂,“白朗他,怎么樣了?”
葉然搖搖頭,似是不知從何開口,內(nèi)心波瀾不驚的涌動早已沾染到眉梢,連額頭都寫著愁悶,“還和之前差不多,醫(yī)生說,他時而瘋瘋癲癲,時而和正常人無異。”
她又手足無措的說,“也不是瘋瘋癲癲,就是,好像比從前嚴重了?!贝藭r的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自己,自己赤誠相對的白朗,明明就像一顆糖果一般,很甜,很聽她的話,可是現(xiàn)在是怎么了,白朗什么時候才會好起來,葉然的心不禁踏過一陣急促的煩躁。
很多年后葉多少才知道當時為何看到蘇錦年時葉然的反應(yīng)平靜,卻在看到他那奢華的車時反正竟那般強烈。
她得承認,那時的她確實只是井底之蛙,而葉然就不同了,她所接觸的人和事,錯綜復(fù)雜,另她理不清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