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她說永遠(yuǎn)都不生他的氣
顫抖的聲音蜿蜒在她耳邊,如鬼魅般嚇葉然一激靈,她咧著嘴,喘了口粗氣,似是被嚇得不輕,她掀掀眼皮,沒給他好臉色,“我給我男朋友挑漫畫,某些人管得太寬了吧?!惫室獍涯信笥炎盅垡У暮苤兀聞e人不知道她已經(jīng)名草有主。
男子嘴角輕輕上調(diào),也不生氣,淺淺的笑容與閃耀的燈光相稱,竟略勝一籌。
偷瞟之際,葉然看到了他雙手提拎著在奶茶店買的糯米奶茶和粉紅芭莎,不禁心生疑惑,他到底是幾個(gè)人喝?
男子像看穿她的心思般,嘴角璨一笑,解釋道:“這是給同事帶的?!?p> 葉然不在意的聳聳肩,又不關(guān)她的事。
選了本以為男生會喜歡的漫畫書,付了錢,不顧身后男子看著她凝重的笑,雖然這樣會顯得很沒有禮貌,誰叫他太狗皮膏藥了,自己已經(jīng)挑明了,卻還黏著她,讓她心里頹生煩躁。
出門之后,撐著傘,葉然不想因?yàn)楹敛幌喔傻娜藪吡伺d致,除了開心更不想給白朗帶去別的因素,所以她一路哼著小曲,臉上樂滋滋笑的很開心。
可誰知道,葉然剛走到醫(yī)院的拐角處,有疾馳而來的剎車聲混雜著樹葉刷刷落下的聲音襲來。
葉然猛然回頭,正撞上車?yán)锬菑埿θ绱猴L(fēng)的臉,僅僅一面之緣,她就不懂了,為何他總是掛著笑?難不成是為了掩飾虛偽的內(nèi)心?看這幅皮囊長得是好看了點(diǎn),這車嘛,也很昂貴……
黑云壓城,濃厚的陰云均勻布滿天空,小雨如斷了線的珠子般噼里啪啦掉在翠綠茂密的灌木叢中,街邊熙攘的人流來回竄動,男子下車,終于嘴唇微泯,不在露出那蠱惑人心的笑。
葉然搶先張口,內(nèi)心狐疑,多了分猜忌,“請問一下,您這樣做不妥當(dāng)吧?總是跟著一個(gè)如花似玉的姑娘?!?p> 男子斂起笑,如鷹般犀利的雙眸在撇到葉然穿的那雙臟污的鞋子時(shí)發(fā)出異樣的光芒,隨即從兜里掏出一張名片,“以后有什么事,隨時(shí)可以給我打電話?!?p> 看著那張四四方方的卡片上躺著龍飛鳳舞的兩個(gè)大字,南風(fēng),還有一串電話號碼,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名片這般規(guī)整,笑起來也確實(shí)如沐春風(fēng),果真人如其名,葉然心里做了幾秒鐘的掙扎,有些困頓,不知此舉為何。
稀碎的雨滴落在男子墨黑色高揚(yáng)的胳膊上,他將名片上調(diào),到了一個(gè)相當(dāng)?shù)母叨?,嘴角溢出的笑像狐貍般狡猾,“拿著吧,說不定以后會有用?!?p> 葉然心里更加困惑,緊追猛打就為了睇一張名片?不惜淋雨?還是有著什么她猜不透的秘密?
想到這里,那張整潔干凈的名片像是燙手的山芋般棘手,這樣僵持不下使男子難堪至極,似乎耐心已經(jīng)磨滅,正要收手之時(shí)葉然指尖一拽,把名片攥緊掌心,塞到包里扭頭就走。
男子見狀眼里的邪妄更加深了,臉上沒了笑容,全身籠罩的神韻如地獄深淵般黑暗無比。
在來到白朗病房之前,葉然掏出小鏡子照了照儀容儀表,自覺笑容合格后才推開門。
屋內(nèi)的光線很暗,依稀可以看見白朗瞭望窗外盤腿而坐的背影,光是一個(gè)背影就顯的那么薄涼,可想而知他的心此刻會如何。
葉然輕睨,“白朗?”
換了雙人病房后,兩人都很安逸,沒有過多的爭執(zhí)和吵鬧,葉然很想讓白朗住單人病房,可無奈資金有限,他的病情就像無底洞一樣,無論是白朗家里,還是姐姐白惠,都已經(jīng)被填空。
白朗稍微側(cè)頭,身子還是坐著,看著葉然的眼神有些探究,臉上卻笑的很深,“今天怎么來的有些晚了?”
葉然把買的漫畫書睇給他,歡喜染上眉梢,內(nèi)心的一抹緊張被她的笑掩藏很深,“被雨耽擱了!”
白朗顯然不信,眉峰上揚(yáng),尖銳的眸光像暮色皚皚的白雪,看的葉然心頭冰涼,“你不信?”
他搖搖頭,煞白的指尖像陀螺般拿著漫畫書來回翻頁,在動漫人物的臉上不停的旋轉(zhuǎn),而后又抬眸在葉然身上細(xì)細(xì)打量,“沒被淋到吧?”看著干凈整潔沒有一點(diǎn)污垢的褲腳,自嘲的笑了笑。
葉然在他旁邊坐下來,側(cè)眸,“現(xiàn)在雨小了很多。漫畫書喜歡么?”
白朗沒有回答,拉過她的手十指相扣,掌心磨砂,葉然感受到他手心的溫度冰涼,滋生的汗?jié)n黏膩而濃稠,身子也頻頻顫抖,她擔(dān)憂的問:“不舒服么?”
似乎也感覺到自己從內(nèi)心涌動的怒氣通過身子的顫抖傳輸給她,白朗茫然抽回手,像做錯了事的小孩子般眼神濕漉,閃爍不定,“葉然,你別生氣?!?p> 白朗這是怎么了?
她笑的很甜美,心里卻快要崩潰,“我不會生氣的。”
繼而又拉過他的手,目光溫和,“從今往后,無論白朗做過什么事,我永遠(yuǎn)都不會生氣?!?p> 字里行間的誠懇使白朗身軀一震,思緒飄到葉然快要下班的時(shí)候。
烏云覆蓋天空一天都沒有褪去,除了冰雹就是磅礴大雨,白朗在病房內(nèi)心思焦急,生怕葉然被淋雨,又不能走太遠(yuǎn),只能在門口徘徊,在一趟又一趟心急火燎的等待中,迎來了撐著傘的葉然,他本想跑去給她一個(gè)大大的擁抱,可就在這時(shí)有車子停下,他便躲在拐角處高聳威猛的大樹后。
距離太遠(yuǎn)聽不清說什么,可男子遞過來的小紙片卻清晰可見。
心中的疑惑和過度愛葉然的心驅(qū)使他此刻要了解個(gè)究竟,白朗深情款款的凝視葉然,“我想喝橘子味的汽水?!?p> 葉然含情脈脈的與他對視,看著有些慘白的薄唇,蜻蜓點(diǎn)水般落了上去,“我這就去買?!?p> 如此深情的吻像雪白的霜花般打在他心上,使得他一震,酥麻背后是無盡的悲涼,甚至有那么一瞬間讓他產(chǎn)生了錯覺,看著葉然離開的背影和攤在床上拉鏈敞開的酒紅色斜挎包。
信任與背叛在內(nèi)心掙扎一番后,白朗寬博的大手顫顫巍巍的拿起葉然的包。
包很淺,名片也很醒目。
看著上面的一串?dāng)?shù)字和很好聽的名字,白朗瞬間惶恐不安,猜忌和自卑在他心里像洪水般徹底泛濫成災(zāi)。
他不知道這張名片對他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