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過去,顧媽在顧然和王軒棠的照顧下已經(jīng)可以出院。
出院的那天早上,天氣出奇的好,連下了幾天的大雨,在那天終于放了晴。
王軒棠提著包在前面走著,顧然挽著顧媽跟在后面,“媽媽,您看見沒,這老天看您今天出院,都不下雨了呢。”
顧媽敲了下顧然的頭笑著說道:“你啊,就知道在這說風涼話,看人家軒棠一個人提兩個包,你不去幫軒棠拿點東西?!?p> 顧然搖了兩下顧媽的胳膊,才嘟這嘴說:“我這不是陪您嗎?不然我就去拿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卻還是老老實實的跟上王軒棠,“王軒棠,我拿一個吧。”
王軒棠看了看顧然的小胳膊,輕輕笑了兩聲,提著包示意顧然,“你還是陪著阿姨吧,挺重的。”
顧然頓了頓,感覺自己被小小鄙視了下,但還是乖乖的回到顧媽身邊。
晴空萬里,幾天都沒出醫(yī)院的顧然貪婪的吸收著外面的空氣,緊了緊挽著顧媽的手,“媽媽,您可別再住院了,我都怕了?!?p> 顧媽用手摸摸顧然的頭發(fā),在醫(yī)院的幾天,顧媽似乎蒼老了許多。整個人瘦了一大圈,黑發(fā)間有了顯而易見的白發(fā)。
快到樓底的時候,顧然還是從王軒棠那里拿過一個包。
回到家的顧然,讓顧媽坐在沙發(fā)上,自己仔仔細細的收拾了一邊屋子。
王軒棠也就坐在沙發(fā)上和顧媽一邊聊著天,一邊看著顧然忙活。
顧媽看著王軒棠,順著王軒棠的視線跟了過去,看見自家閨女后,笑了下。
王軒棠也聽見了顧媽的笑聲,扭頭就看見顧媽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有那么一點點尷尬,不由得就伸手撓了撓后腦勺的頭發(fā)。
顧媽看著忙里忙外的顧然,對現(xiàn)在竭力表現(xiàn)出一本正經(jīng)的王軒棠說道:“小然一直都很懂事,她也是個大姑娘了,我管不了她一世,可我也老了,更不可能永遠的陪著她。”
說到這,她拉起王軒棠的手,看著王軒棠的眼睛稍顯嚴肅地繼續(xù)道:“如果你喜歡小然,阿姨很高興。阿姨也很愿意把小然交給你,但你得對小然好,你也要自己去爭取?!?p> 王軒棠愣愣地聽著,他看著顧媽,又轉(zhuǎn)頭看向還一無所知的顧然,鄭重的對顧媽許下承諾。
——“我會一輩子對顧然好。”
一輩子有多長?一輩子就是我愛你的時間。它不長,為什么呢?因為我愛你,只會嫌一輩子太短啊。
顧然把屋子收拾好后,直接彎腰從沙發(fā)后面把顧媽脖子抱住,問道:“媽媽,晚上想吃什么,這幾天換我給您做好吃的!”
顧媽笑著伸出手一個一個數(shù)著:“我要吃紅燒排骨,番茄炒蛋,糖醋魚,魚香肉絲,豬蹄兒、、、”
結(jié)果還沒等顧媽說完呢,顧然就撅著嘴道:“媽媽,簡單點簡單點,這些要做好久呢。再說現(xiàn)在家里也還沒這些菜啊?!?p> 誰知顧媽環(huán)著手臂就說:“那我不管哈,你和軒棠去買菜?!?p> 顧然一下子把自己舌頭咬了,忙擺手道:“那還是算了,我一個人去買吧,您讓王軒棠在家陪您吧?!?p> 王軒棠這會兒站了起來,溫和的說道:“沒事,等會應該拿的東西比較多,我去幫你拿菜吧?!闭f完就走向門口把鞋利落的換了,在門外等著顧然。
顧然瞬間感覺整個人不好了,在心里默默想到怎么這個時候不是敬禹瀾呢?
也在顧然想到敬禹瀾的時候,心里突的一空,換鞋的動作頓了一頓。
是啊,這個時候怎么不是他呢?他又在干什么呢?
走在去超市路上的顧然還不由得想起上次他說的過兩周來。這已經(jīng)過去一周了,但這一周,兩人打電話的時候,敬禹瀾也沒有提到要過來的事,讓顧然不禁有點表示懷疑。
王軒棠在顧然眼前晃了晃手:“回神了,想什么呢?已經(jīng)到了。”
顧然驚了一下,再一看眼前的超市,訕訕的笑了下,說道:“想買什么菜呢,我們進去吧。”
王軒棠看著像逃似的鉆進超市的顧然,搖了搖頭,他有這么好騙嗎?
買完菜回到家后,顧然就去了廚房。
沒過多久,顧然一臉呆傻的看著進來的王軒棠,“你進來干什么?”
王軒棠看著一臉戒備的顧然,挑了挑好看的眉毛,“幫忙啊?!闭f完就拿起一個在沸水里滾過的西紅柿,開始剝皮。
顧然一愣一愣的看著王軒棠的動作,好像是在剝皮。
好吧,可能是因為敬禹瀾的原因,她以為所有男生進廚房只會搗亂呢。
當然顧然有這個認知也不僅僅是因為敬禹瀾,畢竟和敬禹瀾隨時呆在一起的那一堆男生好像都只會搗亂,白一霄都算是好的了。
顧然一邊炒著鍋里的肉絲,一邊時不時回頭看王軒棠的動作,然后在心里默默道:很熟練啊。然后忍不住問道:“你會做飯嗎?”
王軒棠撥弄著手里的魚,輕松的說道:“會點兒。”
王軒棠嘴里的會點,就是最后的糖醋魚都是他做的,顧然看著王軒棠把魚下鍋,下作料。
然后得出一個結(jié)論就是:一定得讓敬禹瀾學會做飯,不然太沒用了。
此時還在床上躺尸的敬禹瀾大大的打了一噴嚏,睡得人事不省的他揉了揉鼻子,嘟囔了幾句:誰想我呢。
然后翻身繼續(xù)睡。
敬禹瀾夢見了顧然,夢里的顧然身穿一襲潔白的婚紗和他站在禮堂里,互相給對方帶上了象征著愛的戒指。
結(jié)果鏡頭一轉(zhuǎn),變成了顧然穿著圍腰,一只手拿著一個鏟子對他說道:“快點做飯!飯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
敬禹瀾一個驚醒,還沒有從夢里緩過神來,半晌抓了抓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安慰的拍了拍胸口,又倒下去,喃喃道:“嚇死我了,我就說嘛,阿然怎么會那么兇。阿然也明明更喜歡鳳冠霞帔嘛,都是些什么夢?!?p> 說著又睡了過去。
一個月之前的某個晚上,敬禹瀾問顧然:“‘你喜歡白色婚紗還是紅色的?”
顧然望著天上的星星一臉憧憬的說道:“我希望啊,我能著鳳凰霞帔,站在紅色地毯上,和我愛的那個人許下一生一世一雙人?!?p> 敬禹瀾那時看著眼里有著星星的顧然,輕輕的附在顧然的耳邊說道:“那我許你十里紅妝,鳳冠霞帔,你嫁我可好?”
敬禹瀾記得那時顧然的回答是:好。
也許是那晚的月色太過醉人,也可能是當時兩人太冷,總之這一段話被他們藏在了心底,沒有人再提起。
但兩人都深深記得,他們彼此都許了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