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然走到一邊坐下,嘆了一口氣,小聲嘟囔道:“怎么就不懂我的意思呢?平常不都挺聰明的嗎?”
敬禹瀾翻著手里的烤串,一邊注意著不遠(yuǎn)處的顧然。
等到白一霄過來的時候,一把把他拉住,按到燒烤架旁,指了指這里,笑瞇瞇道:“我有點事。”
然后白一霄就看到敬禹瀾大步走向還在和周丁雯打著鬧的齊皓,看他偷偷摸摸的把齊皓拉到一邊,躲著周丁雯問道:“周丁雯頭上的花環(huán)你哪找的?我沒見這哪有花啊?!?p> 齊皓一臉看破真相的瞅著敬禹瀾,“嘿嘿”了兩聲,倒也沒有為難的就給敬禹瀾指了一個方向,“喏,一直往那邊走,不遠(yuǎn)處有叢野花,你再扯幾根柳枝就成?!?p> 敬禹瀾給齊皓比了一個OK的姿勢,就往那邊走去。
齊皓饒有興趣的看著敬禹瀾的背影,然后看了一眼在燒烤架前任勞任怨的白一霄,決定做一回好人。
白一霄聽到齊皓在他耳邊說的話后,看了眼周丁雯頭頂上的花環(huán),再瞅瞅周圍果真沒看見早已沒影的敬禹瀾,隨即把位置讓給了齊皓,自己也走了。
文笑妍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白一霄一個遠(yuǎn)遠(yuǎn)的背影,于是轉(zhuǎn)頭問齊皓,“一霄干嘛去了?”
齊皓神秘兮兮的笑了下:“人有內(nèi)急?!?p> 遠(yuǎn)處的白一霄狠狠地打了一個噴嚏,他揉了一下鼻子,喃喃道:“真穿少了?”
蹲在花叢面前的敬禹瀾正考慮著摘哪幾朵,因為所剩的花本就不多,所以他最后仔細(xì)想了想,基本上把這所剩無幾的野花都給摘了下來,然后坐在一旁,把挑出來的幾朵往柳環(huán)上安。
白一霄來到這里的時候,看到一片狼藉的花叢,再一看敬禹瀾腿邊剩下的幾朵,抽了抽嘴角,立馬上前,把那剩下的幾朵搶了過來。
敬禹瀾驚訝的看著出現(xiàn)在這里的白一霄,看了看手里差不多已經(jīng)好了花環(huán),就攤了攤手,“你來吧。”
又過了十幾分鐘,兩人拿著做好的花環(huán)回到燒烤地。
白一霄悄悄的走向背對他坐著的文笑妍,把那個花環(huán)緩緩放到她頭上,從后面環(huán)住了她,“我的花仙子?!?p> 文笑妍被他抱在懷里,伸出手摸了摸頭上的花環(huán),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做這個。”
白一霄親了親文笑妍的臉頰,說道:“在我眼里,你就是小孩子,我得寵著愛著?!?p> 文笑妍看著男孩的眼睛,被他眼里的深情深深的吸引進(jìn)去,情不自禁的吻上了那薄薄的雙唇。唇齒間的相依,沖散了一上午的傷感。
敬禹瀾看著還在不遠(yuǎn)處扯著地上的草的顧然,搖搖頭想著這個傻姑娘恐怕都還不知道他離開過呢。
敬禹瀾輕輕的走過去,故意放輕的腳步踩在柔軟的草地上,竟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把手里的花環(huán)套在顧然的頭上。顧然整個身體就那么僵住了,回頭看著站在身后的敬禹瀾,扔了手里的草屑,別扭的說道:“我以為你真的沒聽懂呢?!?p> 敬禹瀾挑起修長濃黑的眉毛,伸手刮了刮顧然挺翹的鼻梁,“你啊,我怎么可能不懂你?傻丫頭?!?p> 然后牽起顧然的手,把剩下的兩個小的花環(huán)套在她的手腕上,輕輕在顧然耳邊說道:“你是獨自無二的!”
顧然看著手上的花環(huán),露出了再也藏不住的笑意。
敬禹瀾的吻就這么落在顧然的唇邊,濕潤的,輕柔而深情。唇舌相觸,顧然似乎感受到敬禹瀾濃濃的愛意。
齊皓抽搐著嘴角看著兩處的“美景”,沉重的嘆息了一聲,為啥自己啥都沒有呢?
周丁雯也看著光天化日下親的火熱的兩對,默默的摸了摸自己頭上的花環(huán),看了看一臉愁容的齊皓,咳了咳兩聲,其實自己也不是不行啊,關(guān)鍵是他不主動嘛。
直到回程,齊皓還是一臉郁悶的表情,這讓敬禹瀾和白一霄看的異常過癮。
下了車后的敬禹瀾拍了拍齊皓的肩膀,做了個加油的手勢,就攬著顧然高興的離去。
白一霄也意味深長的對齊皓笑了笑,拉著文笑妍回了家。
只剩下齊皓跟周丁雯還呆在原地。周丁雯愣愣地看著三個男生間的互動,“他們兩什么意思啊?”
齊皓無奈的看著這個毫不開竅的周丁雯,呻吟了一聲,“誰知道呢?”
周丁雯看著齊皓,手里還拿著他做的花環(huán),扭扭捏捏的說道:“嗯,還有一個月我的生日哦!”說完一臉期盼的看著齊皓。
齊皓也并沒有再裝不知道的樣子,而是老老實實的摸了摸周丁雯的頭發(fā),“知道,我還能忘了不成,你就安安心心的等著我給你準(zhǔn)備的驚喜吧。”
把顧然送回寢室的敬禹瀾到了敬父的公司,直上到了10樓。
敬禹瀾剛踏進(jìn)敬父的辦公室大門時,就聽見敬父在里面跟電話里的人說道:“我知道的。放心吧,一定把那臭小子留在公司,不會讓他跑出國去?!?p> “爸,這國我出定了,我對這公司沒興趣,我老實跟你說了吧。”敬禹瀾沒等敬父反應(yīng)過來便坐在了敬父辦公桌對面,“我會在國外呆一年,我已經(jīng)在那邊報了攝影班。至于回國后,我也有了打算,你們就別操心了。”
敬父從敬禹瀾說話開始,那緊皺的眉毛便沒有放松過,聽敬禹瀾說完,使勁拍了一下桌子,“胡鬧,你大四出什么國?好好的一年不拿來積累經(jīng)驗,你就跑出去瞎玩!你回國有什么打算?不管你有什么打算,你都得給我來公司!”
敬禹瀾靜靜看著敬父,“爸,這是我的人生,我的人生我想讓它怎么活就怎么活,哪怕它真的沒活出個什么樣,我至少不會怪自己?!?p> 敬父也大聲說道:“那以后你因為選擇了這條你以為的路就后悔了呢?”然后頓了頓,放緩了聲音道:“禹瀾,你還是太年輕?!?p> 敬禹瀾聽到這句話就笑了,“是啊,爸,我還年輕。就算真的后悔了我也還年輕啊,況且誰又真的知道我會后悔呢,這是我一直向往的?!?p> 敬父這時的精明威嚴(yán)完全褪去,仿佛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40多歲的父親在面對一個不聽話倔強(qiáng)的兒子。這個父親妥協(xié)了,因為父親真的感受到他已經(jīng)老了,而兒子已經(jīng)大了。
長大的鳥兒總是要飛的。他的兒子也不是一只麻雀,而是一只展翅的雄鷹,他的兒子要遨游整個廣闊的天空。
敬父像是說累了一般,揮了揮手,“你出去吧?!?p> 敬禹瀾抿了抿干澀的嘴唇,看了眼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多歲的敬父,突然泛起了酸澀,其實自己真的算不上懂事聽話,吸了吸鼻子,艱澀道:“那我走了?!?p> 太陽掛在山頭,那一片的晚霞為這個城市鍍上了金光,為這個倔強(qiáng)的男孩拉長了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