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2 追逐戰(zhàn)
風暴之怒號，帝國海軍中將萊克斯的旗艦，和其他的旗艦有所不同，這艘旗艦是完全屬于萊克斯中將的個人財產。他的靈魂與這艘船緊密連接，雙方同生共死，一同打響了“天平海最強戰(zhàn)艦”的稱號。
風暴之怒號最出名的地方便是它的自帶領域：風暴來襲。當領域開啟，無論多么晴朗的天空，都會被陰云所籠罩，繼而卷起前所未有的驚濤駭浪。
就像黑色颶風號的眾人即將面對的這樣。
“真是可怕的戰(zhàn)艦……”
曼達希迪收回了遠望術，短短的幾秒鐘里，他已經把這艘戰(zhàn)艦的大致火力配置與船只能力看得一清二楚。
“三排床弩，船頭還有連環(huán)弩炮。相同的三桅桿結構，還有配套的強大魔紋，這說明它的速度不比我們慢?！甭_希迪舔舔嘴唇，說出了眾人都不想聽到的一個消息，“最糟糕的是，這艘船上有四個法術陣列，而且全是滿負荷運轉。”
“就是說足足有二十名戰(zhàn)斗法師？”歐文的臉色一陣扭曲，“諸神在上，對方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用法術輪流開火就好了?！?p> “不一定……”克里斯抬起頭，“如果他真的想用法術送我們去海底喂魚，那又為什么開啟了自己的領域呢？這么做對他們的能量儲備是一個嚴峻的考驗。而且，領域的開啟必然會損害船體的壽命，不是可以輕易使用的東西?！?p> “誰知道……”歐文搖搖頭，“或許是為了以防萬一？”
“先別管那么多，”曼達希迪看了眼對面的兩艘獵殺者，它們明顯地開始減速，甲板上有人在準備掛鉤，似乎要和他們近身戰(zhàn)，“趕緊擊潰這兩艘戰(zhàn)艦，不然我們就是想逃，也逃不了多遠?！?p> “說得對?！卑涂死慕涷灨系揭恍?，他很快辨認出了敵方的意圖，“他們想用自己的船作為重物，強行將黑色颶風號減速，拖延時間直到后面那艘大家伙加入戰(zhàn)斗為止！”
“操縱弩炮，隊長們。”曼達希迪快步走向船尾，“我去拖延一下風暴之怒號。艾琳！”他向女法師高喊，“你能對抗一下對方的遠程魔法嗎？”
“可以，但那么做的話我就無法使用魔法遠程支援了，只能全力防守！”
“足夠了！”
視線鎖定在海面下方的某處，曼達希迪第一次點燃了靈火，全力支持三種體系的魔法混合輸出。
“雖然只有十分鐘，但是足夠我們逃離這家伙的射程了。唯一的問題是……”
曼達希迪抬頭看向天空，翻滾的陰云越來越低，甲板上幾乎已經伸手不見五指，但他知道在雙方都有千里眼這種魔法觀測利器的情況下，黑暗不會真正地成為他們的掩護。對方隨時可以鎖定他們的位置，再依靠他們頭頂的烏云降下閃電，用法師的數量來戰(zhàn)勝他們的防御，最后將這艘船送進海底。
想要破局，除非能讓敵人瞎掉。干擾魔力的輸出并不現實，且不說距離實在太遠，就說敵方船上會有多少好手能攔截自己的遠程攻擊，曼達希迪便沒把握順利完成任務。
那么，剩下的選擇就只有一個：同時干擾雙方的魔網鏈接，在兩艘船都變成瞎子的情況下，巴克利對周邊海域的熟悉將會成為這場追擊戰(zhàn)勝負的關鍵。
“到頭來還是得放煙花啊……”
三種截然不同的法術能量瘋狂涌動，曼達希迪的額頭開始滲出汗珠，就算他的魔力與體質驚人，一時間也支撐不起如此劇烈的消耗。
咬緊牙關，他逼迫自己的意識潛入深海，思維的觸手一點點伸向海底的某物，那個傳說中的存在……
希望那封信上說的是對的，這是一場賭博，不過自己的賭運一直很好。
與此同時，從容不迫地追擊的風暴之怒號甲板上，一個雙鬢斑白的中年人正看著黑色颶風號的方向出神。在他的身后，幾名身穿藍白相間的海軍制服的少年軍官面無表情地下達著各種指令。
“軍艦一切正常，中將。”領頭的上?；貓蟮?，“預計在兩個小時以內，我們將和對方展開接舷戰(zhàn)?！?p> “萊姆斯……”
渾厚的嗓音中氣十足，充滿了威壓感，顯然是一位久居上位的實力者。
“你知道我們面前的海域有什么傳說嗎？”
年輕上校思考了一瞬間，很快給出了自己的答案：“您是說……四百年前您的祖先斬殺利維坦的傳奇故事嗎？”
“是啊……”萊克斯的眼底閃過一絲向往，卻又很快隱藏在古井無波的碧綠下，“利維坦……傳說中的怪物，人們本以為它不會被殺死，就算會，也不可能死在一個人類的手上?！?p> “但是我的祖先，卡恩·卡爾薩，他完成了這一壯舉，從那以后他的名字就變成了卡恩·弒殺巨獸者·卡爾薩。”
似乎中將僅僅是在回憶自己家族的榮光而已，但上校沒有一點不滿意，他只是靜靜地聽著自己老師的話語，用心記住每一個細節(jié)。
“看著遠方的那艘船，弱小、落后、火力不足、裝甲薄弱，根本不能與我們相提并論……這種天壤之別的差距簡直就和我的祖先面對利維坦一樣巨大。”
中將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身后的水手，微微搖頭后伸手點了點海面。
“然而就像那頭利維坦把自己的尸骨永遠留在了這海底，”萊克斯輕輕拔出腰間的武器：一根漆黑的手杖，“如果不小心一點的話……”
他的右手握緊手杖狠狠刺向海面，下一秒，一連串爆炸隨之響起，火焰的亮光甚至短暫地照亮了天空。
“……我們就會犯相同的錯誤，最終把我們的一切都葬送在這里！”
“這是……魔法陷阱？”上校的表情終于破功，震驚與后怕一覽無余，“竟然可以附著在液體上，而且完全隱去了蹤跡，太可怕了！”
“發(fā)現問題不要糾結，萊姆斯。”中將把手杖插回自己的腰間，“關鍵是你應該怎么解決這個問題，接下來怎么做才能規(guī)避這些問題。”
“明白了?！?p> 上校迅速敬禮，轉身就對一名軍官下了命令。很快，兩道巨大的白色光芒從船頭探出頭來，交叉掃過面前的海面，無論有什么隱藏在他們的前頭都會無處遁形。
“變聰明了……”艾琳冷笑一聲，她的性格在站上了法術陣列后就暴躁了許多，“很快你們就會知道，想要干掉你們很難不假，但是要拖住你們簡直是易如反掌。”
果不其然，她的話音剛剛落地，一道耀眼的光芒便猛地爆發(fā)開來，照耀的天空有如白晝，足足過了十幾秒才慢慢消散。
至于它造成的效果嘛……
“呃啊……”
風暴之怒號上，一大群水手正捂著耳朵來回翻滾，剛才的白色亮光里夾雜著某種不知名的噪音，徑直順著他們的耳朵鉆進了大腦深處，然后一股腦地爆破開來。稍微脆弱一點的船員很干脆地暈了過去，耳朵里還在不斷出血。至于那些堅強人士則是恨不得自己已經暈倒在地，因為他們感覺自己的腦袋里足足有十萬只蒼蠅在大聲嗡鳴，一時間頭疼欲裂，毫無行動能力。
“這是反偵測魔法的陷阱法術！”上校的抵抗力很強，幾秒鐘就擺脫了影響，但是她的部下們就……
“該死的，震蕩術，噪音術，還有閃光術……這些看似無害的法術聯合起來，竟然有這么大的威力……”
“所以才說不要放松警惕。”
萊克斯抬起手杖，然后輕輕往甲板上頓了一頓，柔和的波動
瞬間從船頭蕩漾到船尾，緩和了所有水手的精神。
“別以為法術陣列足夠多就一定意味著我們可以免疫敵人的法術，更不要認為簡單的法術就不能起到可怕的效果?！?p> 萊克斯面色嚴肅地看著他的部下，輕輕敲了敲船頭：“這次的事情是一個教訓，一個很慘痛的教訓！別看你們中的是簡單的幾個法術組合，萬一敵人設下的是足夠把你們的大腦轟成一團漿糊的心靈震爆陷阱呢？又或者是心靈控制陷阱？要知道它們和暗算了你們的法術有相同的施法原理，能被這種法術暗算就意味著會被更高級的法術暗算！到那時，可就不是頭疼這么簡單了！”
看著這些年輕人或羞愧或若有所思地低下頭，萊克斯平靜地拍了拍身旁上校的肩膀：“我的話說完了，現在，繼續(xù)履行你們的職責，士兵?！?p> 上校有些驚喜地抬起頭：“是！”
很快，有些停滯的風暴之怒號繼續(xù)乘風破浪起來。這一次，它的周身啟動了透明的魔法護盾，重點保護了承擔偵測任務的前排法術陣列。其他四個法術陣列也沒有閑著，大量的火焰與雷霆能量開始瘋狂聚集，顯然在醞釀某種強力攻擊。
“情況不妙啊……”
黑色颶風號上，迪耿很快注意到了這一點，與此同時他耳邊響起的歡呼代表著近身戰(zhàn)的結束：訓練有素并且單兵作戰(zhàn)能力更強的黑色颶風號以一敵二，毫不費力地碾碎了倒霉的獵殺者們。但是他們也沒能阻止這些海盜完成任務，右側的船舷還是被掛上了一大塊殘骸，速度與前進方向瞬間收到了極大影響。
“砸斷這些該死的抓鉤！”歐文扔下盾牌長劍，雙手抓起一柄重錘狠狠掄下來，砸得整條鐵鏈嘩啦嘩啦左右搖晃。很快，克里斯的小隊也加入了行動，然而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這鐵鏈居然很難被破壞，氣的兩個隊長用上了斗氣更加兇狠地重擊，卻也只有一點起色。
“該死的，這不是普通的鋼鐵，這是黑色合金！”歐文作為教廷的人員第一個認出了教廷的特產，“誰他媽把這玩意走私到這群不法之徒手里的？！”
“還不是你們自己人？”克里斯也是一陣怨念，“估計就是那個黎塞留干的，大的小的都有可能！”
歐文沒法反駁，因為這個可能性實在不小。
“問題是……”博格一個發(fā)力后看著自己手里已經折斷的手斧無奈地說道，“怎么才能搞定這東西？太硬了！這樣下去連個口子都難?！?p> “頭兒呢……”
“在憋大招呢！”博格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說話的蠢貨，“要是連這種屁事都要讓頭兒操心，我們還要不要臉了？！”
“我來吧?！?p> 這個有氣無力的聲音讓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紛紛看向自己的右手，接著他們看到，在不斷搖晃的船舷上竟然站著一個舉著大劍的銀發(fā)蘿莉。
“雖然有點晃得厲害，但我……嘔……還是可以……嘔……砍斷這玩意的惡——”
“哇哦，哇哦……”狼人扛著一大捆繩索爬上爬下，路上還不忘記諷刺她一下，“喝醉酒了？乖寶寶。”
“閉嘴，小狗！”
蘿莉的臉色相當不好，即使她原本的膚色比較深，人們還是能看出來那不甚明顯的蠟黃與暗沉。
蹲下身子，她突然爆射而出，手里的大劍被當成了固定的鐮刀，精準無誤地命中了鎖鏈們的連接處，借助自身的速度輕而易舉地沖破了所有桎梏。
“厲害！”
歐文一臉震驚地看向正靠在船邊不斷干嘔的蘿莉，迅速把她展現出來的爆發(fā)力和自己做了個對比，得出的結論讓他的心狠狠一沉。
完全，不是對手……
與此同時，克里斯也在做相同的事，很容易就得到了和老對手相同的結論。他不由自主地看向歐文，正好和對方投過來的目光達成了一致，互相得到了一個難以讓人相信的答案。
這個丫頭竟然……
不過，當他們看到銀發(fā)蘿莉已經徹底癱軟成一根面條，只能用大劍當拐杖一步一步地走回船艙時，心里的震驚很快就被無語取代。
還是個孩子啊……
“喂喂喂……開玩笑吧！全體隱蔽！隱蔽！法術陣列全功率防御，就現在！”
迪耿極度震驚的喊聲讓所有人一驚，接著他們突然感覺天空一亮，于是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
然后……
“諸神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