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名侍衛(wèi)幾步?jīng)_上階梯,揮刀朝云然頭上砍去,禮扎焦心如焚,卻被其他禁軍攔住了去路不能及時來護。
云然不躲不閃,看著那人沖到面前揮刀砍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自身側(cè)抽出藏著的佩劍,生擋下這一刀,刀劍相交發(fā)出清脆一聲,對方并未想到云然會有武器,甚至是會武之人,不由一愣神,云然趁機一腳踢中他的腹部,將他踢落階梯。
康古泰鄯赤等人愕然,云然面具下浮出一絲狡黠的笑意,一手執(zhí)劍,一手緩緩抬至臉前將面具摘下,當云然的臉自面具后慢慢展露,眾臣皆驚,沒見過云然的朝臣看到如此相似的臉,自然認定她是烏云安;康古泰也有一瞬間信了,他在詫異為什么烏云安沒有死,但他看著眼前之人眉目間的蕭索殺意,心中驟然驚呼,不!她不是烏云安!忽然所有疑惑都豁然,他明白了,為什么她會有著與烏云安如此相似的臉,為什么蘭昭會找她來假扮烏云安,為什么帛荼會愿意回朝,原來竟是她回來了!
康古泰的神情自驚愕到了然,云然知道他是認出了自己,執(zhí)劍一步一步緩緩走下階梯,徑直朝著康古泰走去,有禁衛(wèi)上前阻攔,皆被斬殺。
一切的仇恨,今日便可一并清算。
鄯赤并未見過云然,但是看她眼中寒意凜人,手起刀落并無半分猶豫,這絕非烏云安會有的眼神和武功,疑惑之外不由護在康古泰面前,穆赫在側(cè)依然覺得不可置信,看著云然一步步走近顫聲問道:“阿…阿然?”
鄯赤先發(fā)制人,拔劍刺來,云然側(cè)身閃過,揮劍與鄯赤戰(zhàn)在一處,鄯赤身為郎中令,武功自然不差,云然雖然多年不練,但功底還在,勉強與鄯赤戰(zhàn)成平手。
兩人你來我往,招招直刺對方要害,刀光劍影中難分勝負,鄯赤躲過一招攻擊回身刺去,云然竟徒手去接,左手握住劍刃欺身向前,趁他來不及抽回劍格擋的時候,在他頸前揮劍一劃,血自鄯赤的頸間迸射而出,濺落在云然的衣袂間,遮掩在王袍的玄色之下。
鄯赤遽然倒下,眼神中滿是驚懼之色,慢慢渙散再不動彈。
云然臉頰上隱有殘留血跡,左手已經(jīng)鮮血淋漓,但她面不改色執(zhí)劍直指康古泰,其他人見鄯赤被誅,康古泰已無力反抗,便知此戰(zhàn)已有定論,鄯赤的手下紛紛停手求饒,朝殿中血腥味猶濃,但戰(zhàn)聲已歇。
有人自殿外進來,正是蒙洛,他身后緊隨而來的是尉丞梁奚,兩人跪下報道:“臣奉命平叛,南宮尉丞已伏誅,衛(wèi)尉所全數(shù)投誠?!?p> 如此,康古泰自知已無力回天。
禁軍將康古泰一黨拿下,皆跪伏在這鮮血染盡的地上,云然持劍立于他們面前,身周被殺伐之氣纏結(jié),康古泰雖被強按在地上,但不肯低頭認罪,高揚著脖頸視死如歸:“你不是烏云安,你是那個叛國出逃的烏云然!”
云然揚起一抹冷笑:“那又如何!這是我烏云氏的天下,不是你康古泰可以為所欲為的?!被厣碜呱想A梯,揚聲道,“將康古泰一黨押入詔獄,賀賴哲,你從嚴審訊。”
“是?!辟R賴哲應道。
“另,帛荼,立刻帶兵前往國相府,府中眾人全數(shù)羈押,立等宣判?!?p> 看著眾人被押解而去,云然才閉目壓抑心頭的猙獰殺意,深吸幾口氣才睜眼,緩緩坐會王座之上沉聲道:“禮扎,你親自去城外亂葬崗,將姐姐的尸身悄悄迎回宮中,還有…薛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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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蘭昭帶著宮中醫(yī)師來到朝殿中時,殿中已空無一人,唯有云然伏靠在王座之上,受傷的左手輕垂,鮮血滴落在王座精細雕琢的花紋上,嫣紅絢麗,映襯的云然臉色蒼白。
蘭昭讓醫(yī)師上前查看,云然目中蒼茫,沒有半分生氣,只任由醫(yī)師用藥包扎。待包扎完,醫(yī)師退下之后蘭昭才走到云然的身邊,輕拭去她臉上的血跡,心疼她如此模樣:“已經(jīng)結(jié)束了,都結(jié)束了?!?p> “姐姐還是死了,我還是護不住她。”云然深責自己,就算殺了康古泰,也換不回死去的人。
蘭昭將云然摟入懷中,再不言語。
云然回到宸華殿似累極了,睡了整整一天才醒來,卻見南意在旁。
“禮扎送我入宮的,他讓我勸勸你?!蹦弦膺f上一杯水,輕笑道。
云然接過水杯細細喝了,遞還給南意,釋然一笑:“那你要如何勸我?”
南意又倒了杯水,見云然搖頭推拒了,便將水杯放在桌上看著云然:“沒打算勸啊,我知道你走得出來,無需勸?!?p> 兩人對視一眼輕笑出聲,云然笑道:“還是你了解我,有什么是我熬不過的,有什么可怕的?!背聊肷危衷傺?,“你將…薛叔叔的遺骨帶回隨國吧,我想他更愿意回去,帶回凌府讓義兄安排葬了吧?!?p> 南意都聽禮扎說了,對于薛成義的死沉痛不已。
“還有,跟義兄說一聲抱歉,我沒有護住薛叔叔?!?p> 南意輕拍云然的肩膀,出聲安慰:“我知道你盡力了,少爺也不會怪你的?!笨粗迫簧n白的臉色,南意不知該如何安慰,復又想了想問道,“你呢?你準備留在這里嗎?”
“嗯。”云然垂首輕應,“這里是我的責任,姐姐已經(jīng)死了,皇兄…大皇子擔不起,唯有我了。”
南意一直知道云然厭惡朝堂之爭,但如今卻要被困鎖于宮城再難離開,不由心中不忍傷懷;云然見南意滿面憂愁之色,然而出言勸慰:“我沒事,以后有機會一定去看你們?!?p> “好。”南意知道云然所說的機會渺茫,但不忍心拆穿,只囑咐著,“照顧好自己,有需要就來客棧傳訊,我隨叫隨到?!?p> 云然輕笑,與南意擊掌為誓。
十天后,康古泰等人的罪名議定,羅列出康古泰十項大罪,包括有負先王所托、結(jié)黨營私、忤逆尊上、殺害太尉、火燒宸華殿等,樁樁件件都查有實證,罪惡滔天,其他黨羽也罪責難逃,連已伏誅的鄯赤也有罪名呈上。
翌日早朝,云然下旨,康古泰斬刑,夷其三族;鄯赤挫骨揚灰,夷一族;其他黨羽有斬刑也有流放之罪。
帛荼領郎中令一職,蒙洛承衛(wèi)尉,梁奚掌宮門禁衛(wèi),為總尉丞,禮扎升任三公之一,賀賴哲莫侯古等人皆有封賞。
早朝之時,云然并沒有戴赤金面具,因為她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懼怕的了,如今情勢,就算有人認出了她,也再無人敢置喙。
“王上,不知大皇…烏云穆赫如何處置?”賀賴哲面露難色,穆赫再怎么也是烏云氏血脈,是云然的兄長。
云然沉吟不語,許久才開口:“禁足殿中,沒有吾的命令不準離開宮殿半步?!?p> 姐姐生前曾就此事與云然討論過,云然當時說的是與庶民同罪,但姐姐礙于親情執(zhí)著要放兄長一命,兩人為此爭執(zhí)了許久,如今云然輕判兄長,只當是完成了姐姐最后的心愿。
如此,所有事情皆塵埃落定,宮城又恢復了往日平靜,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米伢
昨天生病了????暈暈乎乎實在累,停更一日,今日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