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當(dāng)街打了起來,引起了路過百姓的圍觀,同樣也招來了八荒武館的人,一個個議論紛紛:“有人敢來八荒武館踢館?!?p> 迎面就是一劍刺來,斗笠人探出右手輕輕捏住劍刃,稍稍用了一分玄力。
文馨暗暗叫苦,有些后悔惹他了,才一招就能讓她收不回劍。
斗笠人大笑起來:“小爺這才用了一分力,你就連劍都抽不回了?三腳貓就是三腳貓!不過,這劍好像很值錢的樣子!”
文馨正要開口,那人指尖一彈,她連人帶劍飛了出去,她預(yù)感不妙,卻仍嘴硬道:“見不得人的鼠輩,敢不敢報上名來?”
斗笠人道:“你且站穩(wěn)了?”
文馨道:“少故弄玄虛。”
斗笠人道:“小爺讓你站穩(wěn)了,怕說出來嚇得你腿軟?!?p> 文馨道:“你怕是不敢報吧?”
斗笠人輕笑一聲,抬手一邊摘下斗笠,一邊道:“小爺站不更名坐不改姓,有什么不敢報。魏江晴!”
“?。俊币宦犨@個名號,魏什么?魏江晴?文馨嚇得差點連劍都丟了:“魏……魏……魏……魏什么?魏江晴?”
魏江晴嘻笑調(diào)侃道:“是不是很驚喜,是不是很意外?”
文馨怔了半晌,才道:“是你?你怎么來了?”
魏江晴道:“當(dāng)然是我,大白天,你不會見鬼的!”
文馨居然沒有一點喜悅,皮笑肉不笑呵呵了兩聲:“真高興在這見到你!”
看到文馨的那一刻,他心里居然有些暖暖的,道:“想不到你下山后居然跑來學(xué)武了?!?p> 文馨見他手里抱著的卷軸,恍然明白了什么。
魏江晴將文馨拉過一旁,道:“走,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文馨想起下午還有文化課,她這樣的三好學(xué)生,不能曠課的,道:“去哪?我還要上課?”
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沒有熱鬧可看了人群自然就散了。魏江晴拉著文馨進了茶樓,撿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叫了一壺茶,透過窗,剛好可以瞧見街道另一頭的八荒武館。
魏江晴倒了一杯茶推到文馨面前,他也許知道文馨為什么在八荒武館,但還是想聽聽文馨自己說,他詢問道:“你怎么想到去八荒武館了?”
文馨沉吟片刻,冷聲道:“暫時的?!?p> 她想起天尊殿那一幕,一抹淡淡的水霧在眼底彌漫開來,竟然覺得受辱了,熱了眼眶,她有點憋屈。
魏江晴道:“你的靈力是不是又沒了?”
文馨點點頭,她聽出魏江晴低沉的聲音里帶著擔(dān)心,嘆氣道:“過兩天就好?!?p> 魏江晴道:“話說,我越看你越覺得像一個人,個子都差不多高……”
文馨像心慌了,她自認(rèn)掩藏得很好,天天跟八荒武館的一群公子哥在一起都沒有暴露,難道魏江晴看出來了?她端過手邊的茶,淺嘗一口,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道:“我還小,個子還會長的。”
對面的魏江晴上下打量,面容姣好,身材苗條,從整體上感覺好像女子一般,男生女相必有貴樣,他忍不住打趣道:“就怕……到時候橫著長身體了,哈哈……”
文馨道:“你放心,你橫著長身體的時候,我還在豎著長個子?!?p> 魏江晴微微一笑,總算聽到一句長一點的話了。他有點想百鳳山的那個阿馨了,不知道搬家去了哪?他眼里有了一絲悲涼。
文馨回想起那日鬧了天尊殿,玄門宗派一向規(guī)矩森嚴(yán),應(yīng)該少不了給魏江晴一頓責(zé)罰,想到這,她輕輕道:“說真話,沒有罰你?”
魏江晴兩手一攤,嘴角一勾道:“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
文馨垂下眼睫,沉吟不語,她知道魏江晴這樣說一定是為了讓她安心,深深埋著頭不停的絞著手指頭,語氣有些自責(zé):“我又不傻。”
魏江晴從來沒有向她提及如何砸了經(jīng)樓,如何叛出師門自立門戶,在他看來都是命運使然,大家安好,現(xiàn)在這樣也挺好的。
魏江晴突然俯身上桌,盯著她道:“你是不是欠了我什么?”
文馨猛然一驚,癡癡呆呆地望著他,欠了什么?她怎么也想不起來。
魏江晴俯身湊近文馨耳邊,輕笑道:“拜師茶我已經(jīng)喝了,你是不是該叫一聲師尊來聽聽?”
原來如此,文馨想起下山前清幽子的吩咐,不敢食言,更多的是她不屑。當(dāng)然也不想連累了魏江晴,這輩子她對“師尊”兩個字算是有陰影了,道:“論資質(zhì)論修為,我在你之上,你何德何能?拜你為師我覺得委屈?!?p> 魏江晴挑了挑眉,道:“委屈?你不吃虧,叫聲師尊,你就是我的入室大徒弟了?!?p> 文馨一臉嫌棄地扭過頭看窗外,眼中含著水霧,道:“不稀罕。”
魏江晴突然一本正經(jīng)起來,問道:“說正經(jīng)的,叫不叫?”
文馨臉?biāo)⒌囊幌掠旨t到了耳根,側(cè)目道:“不叫!”
魏江晴悻悻坐回位子,輕咳了兩聲緩解尷尬,道:“也好也好,不叫拉倒!不要迷戀小爺!小爺只是江湖上的一個傳說!”
看著魏江晴忽然深沉了起來,文馨突然感覺有點累了,語氣也沉了,輕聲道:“要上課了?!?p> 魏江晴認(rèn)真的點了點頭,這一刻看上去,他不再那么嘻哈,倒多了一分成熟。
文馨一手托腮,一手屈指緩緩磨著茶杯,她不知在等什么,總覺得魏江晴有話要說。也許一個人要走很長的路,經(jīng)歷過生命中無數(shù)突如其來的繁華和蒼涼,才會如此。
魏江晴突然道:“跟我回去吧!”
文馨一怔:“我……”
她等到了,卻道:“我不去!”
她在八荒武館是掛了名的,時不時的總得出來露個臉吧,不然會引人懷疑的。見她拒絕得干脆,魏江晴也只好作罷。
二人又兩廂無言對坐了許久,茶過三巡,看看天不早了,她這回真的要回去了。沙袋還在門口等著她去拖,一群人等著看她的笑話。
剛好萱廬還要置辦很多東西,魏江晴辭別后,她約好了五天后上山找他,便匆匆回了武館繼續(xù)拖沙袋。
操場上,學(xué)生們排隊整齊,很有秩序,一節(jié)課下來,先生就宣布自由活動了。文馨見人群已散,再去也沒有意義了,拍拍手上的泥沙,探了探劍指,心里道:“不錯,靈力恢復(fù)二成了。”
從入學(xué)起就與她不對付的張驍領(lǐng)著一群好事之徒迎面圍了過來,一臉鄙夷嘲諷:“文馨,聽說,你在大街上被人打飛了?”
“沒有本事出去逞什么英雄,真是丟八荒武館的臉!”
“聽說那人只一招就把他打飛了?!?p> “不止這些,還嚇得劍都拿不穩(wěn)了!”
張驍冷哼一聲:“你們看他那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小身板,大腿還沒我胳膊粗,居然跑來學(xué)武?依我看,去做個后院做個灑掃雜役吧,不知道給本公子倒洗腳水夠不夠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