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長站在客棧門口一邊搓手一邊跺腳,過一會兒就抻著腦袋往遠處瞧一瞧。
眼看太陽往西沉的時候他終于把秦風和蘇簡給盼了回來。
“秦大人吶,您可算回來了,大伙兒聽說您要問話老早兒就候著了?!辨?zhèn)長看秦風一頭雞毛滿身是枯草,手里還拎著兩只野雞,樣子特別狼狽,便問道:“您去哪兒了這是?”
蘇簡搶著答道:“那串腳印實在可疑,我和秦大人出去勘察了一番,順便打了兩只野雞。”
“哦,那個,秦大人,其實我是想問問,沒我啥事兒的話我是不是能走了?”
秦風看向蘇簡。
蘇簡一臉不耐煩的說道:“走什么走,留下來吃飯!去,把死者他老婆找來,讓她去廚房找我,我要問話。”
當鎮(zhèn)長領著死者老婆進到廚房的時候,蘇簡正滿臉是灰的蹲在灶臺下面鼓搗著一堆干柴火,秦風則無奈的站在她身邊說道:“要不還是算了吧?!?p> 蘇簡生氣的回道:“算什么算,我雞都禿嚕了你現在告訴我算了!”
鎮(zhèn)長身邊的婦人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她走到灶臺旁邊拿起一把干草然后用火折子點燃放進了灶臺下面的爐坑里,沒多一會兒爐坑里面的火勢就漸漸旺了起來。
“你們小夫妻倆一看就是沒下過廚房的,這些粗活兒還是我來吧?!?p> 秦風慌忙解釋,“我們不是夫妻!”
蘇簡卻說道:“我是他的小妾。”
“不是!”
“那我是誰?”
“你,你是我的丫鬟?!?p> “你見過誰家丫鬟挺著個肚子大搖大擺的站在主子身邊的?”
秦風一時無語語塞。
婦人呵呵笑著說道:“你們夫妻感情可真好?!?p> “我們不是夫妻!”秦風忍不住紅了臉,也不知道是急的還是臊的。
蘇簡指著旁邊盆里的雞對秦風說道:“你去把雞剁一下,我和這個大姐聊聊天?!?p> 秦風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問道:“你竟然讓我剁雞?”
“咋?不行么?”
“我不會!”
“干活不會,吃你咋會呢?不會就學!”
“你怎么不干?”
“我聞著那股子味兒就想吐?!?p> 蘇簡一邊說著一邊抑制不住的干嘔起來,秦風連忙從旁邊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遞給蘇簡,他看蘇簡臉色有點蒼白忍不住擔心的問道:“你怎么樣?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沒事兒,我就是西北風喝得有點兒多,上頭了?!?p> 秦風冷著臉白了蘇簡一眼,然后默默撿起地上的菜刀走到菜板跟前,他把野雞往菜板上面一丟,凌空耍了個花刀,然后手起刀落,哐的一聲砍斷了雞的腦袋。
蘇簡得意的一笑然后轉頭對那婦人問道:“大姐你怎么稱呼?”
“姑娘叫我春娘就行?!?p> “我叫蘇二。”
春娘點頭微微一笑,“蘇姑娘。”
蘇簡對面前這個溫柔的女人心生好感,她親熱的拉著春娘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說道:“春娘,咱倆嘮嘮家常吧?!?p> “好,姑娘想嘮什么?”
“春娘今年多大了?”
“我三十了?!?p> “那個上吊自殺的男人是你什么人?”
春娘低下頭,“他叫李吉,是我家當家的?!?p> “那挺遺憾的,春娘你也不要太傷心了?!?p> 春娘苦笑,“我沒有傷心,我倆感情并不好?!?p> 蘇簡心中了然,
“那你當家的為什么要自殺呢?
”
“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他讓我去買酒,等我買完酒回來他就已經死了?!?p> “哦,你和李吉結婚已經很多年了吧?!?p> “沒有,不過三年而已?!?p> 蘇簡驚訝的問道:“你是后來改嫁李吉的?”
“不是,他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們老家那邊女子都是二十五歲以后結婚?!?p> 蘇簡想了想說道:“你和李吉是同鄉(xiāng)?”
“是,我倆是從老家逃難出來的?!?p> “春娘的老家在什么地方?”
春娘笑笑說道:“絕域殊方之地,說了姑娘也不知道的?!?p> 蘇簡看春娘的氣度談吐絕不是一個無知的鄉(xiāng)野村婦。
“那你們夫妻倆人以什么為生呢?”
“我倆輾轉在各個城鎮(zhèn)表演雜技為生。”
蘇簡興奮的問道:“就是表演頂碗,走鋼絲,變戲法之類的么?”
春娘抿嘴一笑,忽然伸手在蘇簡耳邊打了個響指,等蘇簡回過神來的時候春娘手里不知何時竟憑空多了一朵小白花。
“厲害了!這個太厲害了!”蘇簡接過春娘手里的小白花拿到秦風面前說道:“秦大人你看,這是春娘變出來的?!?p> 秦風淡淡的說道:“挺好看的。”
蘇簡白了他一眼對春娘問道:“春娘,這花叫什么名字?”
春娘笑著回道:“此花叫曼陀羅,也叫洋金花?!?p> 蘇簡的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悲傷,“春娘能把它送給我么?”
“姑娘喜歡的話我還有很多,回頭我撿一些送到你房里。”
蘇簡笑著搖頭,“不用,這一朵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