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川夏停了下來,春直忙關(guān)切的問道:“川夏感覺如何?”
“暫時沒有特別的感覺,似乎信仰之力并沒有增強。”川夏思索著答道,的確之前什么樣,現(xiàn)在還是什么樣。
同時就在先前,他按照春直所教授的辦法調(diào)動意志力時,還被嚇了一跳,才知道意志力竟是如此形象具體。
“正常的,你才不過區(qū)區(qū)幾個來回,力量的提升并不容易,一些微弱的增強,是難以察覺的。你還年輕,當(dāng)戒驕戒躁,萬不可驕傲自滿?!贝褐迸麓ㄏ哪晟俚靡?,忙提醒著。
“是,川夏明白?!秉c點頭,川夏沒忍住還是問出了心里的疑惑,不過問的有些委婉道:“不知大人可知,這意志力是否有具體的形狀?”
“沒有,意志力無形無質(zhì),看不見摸不著,只能靠自己體會,這也是大多數(shù)人,覺得錘煉術(shù)第一步難以入門的原因?!贝褐睋u了搖頭又道:“怎么?”
“啊,我先前調(diào)動之時,便什么也沒看見,還以為是修行出了紕漏,現(xiàn)在便釋懷了?!贝ㄏ哪槻患t心不跳的撒了謊。
明顯在他身上出了某種問題,不過暫時川夏還不知是什么原因,或許與他信仰之力來的特殊有關(guān)。
“很好,有疑惑便問出來,你是個勤學(xué)上進的孩子?!庇窳T谝慌允譂M意的說道。
就是這句話,讓‘使’胖子頭一歪,白眼翻的更厲害了,先前在他疑問百出的時候,對方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
之后便將修行的事情暫且放在一邊,三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川夏抓住這么好的機會,好奇問了問外面的事情。
對于川夏這樣的天才,只要是可以說的,兩人都沒有什么隱瞞。
而川夏問的也不是什么隱秘,好奇的都是一些北海道之外是什么樣的情況,世界的構(gòu)成格局等等。
一個蠻荒偏僻之地的土著,向往外面的花花世界,實屬正常,兩人不疑有他。
這些問題的答案,也證實了川夏先前的猜測并沒有錯,果然是來到了古櫻花國的平安時代,那個風(fēng)雅時期。
當(dāng)今天皇為鳥羽天皇,若說史上別的什么天皇,川夏或許還沒啥印象,但這個鳥羽天皇他還多多少少知道些,直接與櫻花國史上最著名的保元之亂有關(guān)。
當(dāng)然這個世界具體如何,身在這蠻荒之地的川夏并不知道,或許并不會按照這樣的路線發(fā)展下去。
而且從來了以后見識的種種怪事,包括疆域的問題來看,讓川夏嚴重懷疑,這不過是一個有著古櫻花國內(nèi)核的另類世界罷了。
等到‘使’從昏睡中醒來,已然是下午了。
辭別了春直大人之后,川夏兩人在武士的帶領(lǐng)下,走出了山頂宅院,從始至終沒有見那位神秘的高倉名主露面。
看樣子,兩位神教的真信徒,與名主之間,沒有太多的聯(lián)系,至少不是上下級關(guān)系。
二人相伴走在下山的道路上,依舊是烈陽高照,沒多久,‘使’的后背便又濕透了。臉色還有幾分白,看來是睡了一覺也沒完全恢復(fù)啊。
“你小子行啊,想不到還有如此天分?!迸肿幼叩牟豢欤ゎ^看著川夏笑瞇瞇的說道,可以看出他也是為川夏發(fā)自內(nèi)心的高興。
同時在‘使’想來,川夏能有這樣的天分完全正常,畢竟是被大山之神所青睞,怎么著也得有幾分過人之處不是。
“我也很意外呢?!贝ㄏ挠行┎缓靡馑嫉?。
不過高興完了之后,胖子就剩下無盡的沮喪了,耷拉著臉道:“行了,你還真是讓人羨慕啊?!?p> 只要想到先前自己難受的樣子,便難以抑制自己的羨慕,他年紀(jì)大了,現(xiàn)在天賦又不過爾爾,自己的將來一眼便看到了盡頭。
察覺到了‘使’情緒上的變化,川夏拍了拍胖子的后背,什么也沒有說。
走在回去的路上,川夏在一個分道口前站住,扭頭說道:“我還要回那田地看看,大人你先去吧?!?p> “還回去?”‘使’皺了皺眉,緊跟著便說道:“如今你身份不同了,只要與高倉名主說上一聲,應(yīng)該不需要再干農(nóng)活,可脫離下人的身份?!?p> “哎,剛才在那山上的時候倒忘了這一茬,不然那時提起也方便?!?p> “不用不用,這農(nóng)活我還打算繼續(xù)干下去?!贝ㄏ膿]揮手道,那右介身上還不少的秘密,且關(guān)乎那位高倉名主,他暫時還不想離開。
不用?竟然不用,胖子看著川夏小跑著離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弄不清楚這少年在想什么,歇著不好嗎。
跑出一段距離以后,川夏慢慢放緩腳步,低頭沉思起來。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回去當(dāng)然不是真的為了干農(nóng)活,而是為了跟蹤右介,從而找到其住處。
后者本身肯定是完全忘記自己曾說過什么了,也不會想到會有人跟蹤他,再加上自己的輕身功夫,川夏不懷疑自己會被發(fā)現(xiàn)。
不過卻是要繞一些路了,從東北角的位置有一片山丘倒是可以斜插到田地的右邊。
只是現(xiàn)在時日尚早,等川夏走到山丘頂上,往下眺望,正看見田地里一個個忙碌的身影,三個武士分開站著督工。
也是等上到這山丘之后,川夏才發(fā)現(xiàn)自己或許并不需要跟蹤右介了。
就在下方田地的西邊位置立著一棟木屋,木籬笆圍了一個寬敞的小院,多半是那三人的住處。
可惜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才能抓住右介落單的機會,如果總是三個武士一起,并不利于他的行動。
心里想著這些,川夏在這山丘上一待就是一個多時辰過去。
直至那些人三三兩兩的離開田地,確定了幾個武士就是回到那處木屋,之后才從山丘背面離開。
此事不可操之過急,否則有打草驚蛇的可能,之后想要做些什么對方必然保持警惕不說,再暴露了自己可就得不償失了。
一路跑著回到了平下坊,既然現(xiàn)在有了春直教的辦法,他想修行從而盡快提升力量,只有力量越強才能應(yīng)付更多的未知情況。
意外魂穿,導(dǎo)致意志力天賦異稟,從而迅速掌握了錘煉術(shù),算是一個稍稍讓川夏有些意外的好事兒。
只是身上還有許多與常人不同的問題,估摸著得是上次遭遇河童,信仰自己的后遺癥了,急需解決。
“今天回來的早些吶。”銀和依舊立在門旁,望著小跑回來的川夏微笑著說道,并掏出汗巾,擦了擦后者那一腦門的汗。
“啊,是啊,跑的快了些。”川夏隨意說著,與銀和一同進屋之后照例又檢查了一番阿泥腿腳傷勢。
“使大人的草藥還挺有效的,恢復(fù)的很快。”川夏朝阿泥笑著說道。
“哈哈,是嘛,我就說沒幾天就能下地了,你母親還不信呢?!卑⒛嚅_懷大笑起來,又看著川夏問道:“這幾天上工都還順利嗎?”
“順利?!?p> “那就好,那就好。”阿泥之前一直擔(dān)心武士會刁難自己兒子,現(xiàn)在看來對方果然沒有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行了,快吃飯吧,孩子準(zhǔn)餓了。”銀和嗔怪的瞪了阿泥一眼,將一應(yīng)碗具在桌上排開。
中間一碗青菜,在此地被叫做蕎青,帶點咸味,應(yīng)該是海鹽。
出了這片坊區(qū),往銀頂山脈的方向走,就能看見大海,有挖一個個的蒸發(fā)池,引海水入池,然后日曬取鹽吃。
上次川夏爬去銀頂山的時候便看見了,當(dāng)時還好奇,現(xiàn)在想想原是這么一回事。
不過從來沒有人膽敢出海,海上天氣之惡劣,實乃川夏從未見過的。
毫不夸張的說,遠遠望去都懷疑是世界末日到了,雷云風(fēng)暴閃電,狂暴的海浪等等。這大概也是坊區(qū)不曾靠近海岸的緣故,另有銀頂山脈的阻隔,倒是不曾影響到這邊人的生活。
這一片的土著,生活在蝦夷東部的邊緣地區(qū),往西的方向也是順著銀頂山脈往里,有多深還無人知曉。
在川夏的記憶中,從未有人離開或是深入銀頂山脈過。
之前曾聽過父親阿泥的告誡,萬萬不可貪玩深入銀頂山脈,即使是上山采貨打獵的人,也就在外圍晃蕩罷了。
好在靠山吃山,銀頂山脈的外圍足夠?qū)拸V且物產(chǎn)豐富。
晚飯吃過之后,眼見外面的天色也暗淡下來,銀和阿泥兩人收拾收拾便在草席上躺下,川夏回到窗邊盤膝坐了下來。
將腦子里的雜念完全清空,繼續(xù)按照此前的方法,調(diào)動意志力與信仰之力相融,徐徐運轉(zhuǎn)起來。
依舊是清晰的看見了自己的意志力,像是一團云。
但一切都進行的十分順利,春直嘴里的一個來回,按川夏的習(xí)慣更愿意稱其為一個周天。
修行不知時間,等到川夏感到疲倦歇息下來的時候,已然運轉(zhuǎn)了三百六十個周天。
這是非??植赖囊粋€數(shù)字,要知道一般人最初能進行十個來回便是極限了。
習(xí)慣之后可以提高到十五二十,之后慢慢增加,直到觸摸到‘士’的瓶頸時,一般來說此時是六十來回休息一次。
可他是多少?三百六??!還只是剛感到疲倦。
但川夏一點也高興不起來,皺著眉頭睜開眼來,他敢保證剛才的修行對他的實力來說,沒有一絲一毫的增強。
是的,哪怕是一丁點兒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