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飛來橫“醋”
余萬杭現(xiàn)在厲害了。
做了建元帝的國舅,受封二品將軍。
只是底下沒什么兵,光桿將軍一個。
因此領(lǐng)了個護送、進禮的差事。
他和余萬棠不愧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跟著他爹一朝造反,就都輕飄飄地自我感覺甚好。
斜著眼角看人、抬起下巴對人,自大傲慢得仿佛他已經(jīng)擁有了整個大成。
成雪融冷冷地嗤了一聲。
其時他正色瞇瞇地逐個打量馬車?yán)锏拿廊?,忽聽一聲冷嗤,立刻轉(zhuǎn)頭來看。
“啊,是余世子呀?!背裳┤趶霓I子里走出來,笑吟吟看著余萬杭。
余萬杭沒出息地呆住。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夏荷小姐。
早有傳聞夏荷小姐酷似瓊英公主,原以為不過是眾口鑠金。
此一見,竟覺傳聞不盡不實,可恨至極。
瞧這一身的清爽利落,瞧這一身的風(fēng)姿颯爽,這迷倒人的嬌笑,這醉倒人的風(fēng)情……
這哪是酷似,這根本就是啊。
“怎么,余世子不認(rèn)得本宮了,見了本宮怎么不跪?”
余萬杭傻乎乎地,兩手一攏就真要行禮。
他身后一個小兵將他拽住。
“大將軍,這是夏荷院里的女刺客……”
余萬杭猛然驚醒,一張臉頓時漲得發(fā)紫。
成雪融笑吟吟地又道:“自三年前余世子以身體之領(lǐng)受了本宮一番教導(dǎo)之后,便遠赴西南、入伍操練。嗯,效果不錯嘛,臉皮還真練厚了,都能當(dāng)二品將軍了呢。”
“你!”
余萬杭眸光驟冷,恨恨瞪著成雪融。
三年前,四時別院中那一頓毒打,他自覺顏面盡失。
在鎏京呆不下去了,才有后來的“遠赴西南、入伍操練”。
在這三年里,若說他還有念著成雪融什么的,就是念著要報這一頓毒打之仇,好好地出了心頭那口氣。
如今一見這酷似瓊英公主的女刺客,余萬杭心中騰騰怒火就燃了起來。
他冷笑,右手一揮,馬鞭凌空發(fā)出“啪”的一聲響,朝著成雪融便飛了過來。
成雪融沒料想余萬杭竟敢對她發(fā)難且發(fā)得如此突然,瞪大眼看著那橫掃而來的馬鞭,愣住。
又見那馬鞭忽在空中一滯,似是撞上一股無形的力,然后一只素手撈過來,將它扯住。
李鉞鉞腿扎馬步手執(zhí)鞭,護在成雪融身前,冷冷喝問余萬杭,“小賊,你敢!”
余萬杭讓李鉞鉞這一下過人的身手給震懾住了,臉上剛褪下去的青紫又漲了上來。
成雪融卻斂眸,迅速掃向李鉞鉞跳出來的那輛馬車。
車駕位子上,一個濃眉小眼大胡子老漢正好收回結(jié)印的手,對成雪融搖了搖頭。
原來,無雙在這里。
馬鞭在空中那一滯,定是無雙出手所致,否則,距離那么遠,李鉞鉞怎么來得及?
還有無雙那一搖頭的意思,她也懂。
她既不肯走,又何必一次次地要逞口舌之快?
終究是人在屋檐下了,當(dāng)?shù)皖^時且低頭,能屈能伸、保全自己,方是俊杰所為。
成雪融乖覺地點頭。
這一點頭,在余萬杭看來,又成了對李鉞鉞的肯定,對他的諷刺。
“李鉞鉞,你說什么!”
余萬杭怒瞪著眼前兩個女子。
“哼,死到臨頭,還敢這么囂張?”
“死就死,姑奶奶我不怕死!反正我死了,你也討不著好。”
“你——”
“姐姐,別管他,我們上車。”
李鉞鉞氣憤地將馬鞭一扔,轉(zhuǎn)過來扶著成雪融就要往自己馬車走去。
“小姐。”綠肥、紅瘦二人攔住。
“我們的馬車在那邊?!?p> “哦,”成雪融順著綠肥、紅瘦所指瞧了一眼。
“那你們?nèi)グ桑液豌X鉞一起?!?p> “是啊是啊,我給姐姐做伴兒?!崩钽X鉞道。
“可是……”
“可是如果我沒有鉞鉞做伴兒,我就會悶,我一悶,心情就不好,心情一不好,那老天就……”
“那小的去問問大將軍?!?p> 綠肥打斷成雪融的玄幻推理,和紅瘦一起逃命一樣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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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鉞鉞本性乃是跟成雪融一樣的無法無天,當(dāng)然也不會管綠肥、紅瘦這一番請示的結(jié)果如何,挽著成雪融便往自己的馬車走去。
她指著坐在車駕位置上的馬夫,
“他叫老白,就是……那個老白?!?p> 成雪融挑挑眉,并無看喬佚,反而緊盯著李鉞鉞。
果然看她眼角帶俏盡是小女兒嬌態(tài),頓時臉黑了,冷哼一聲,給喬佚飛過去一記眼刀。
喬佚:“……”
李鉞鉞:“……”
成雪融指著坐在車廂內(nèi)的一個丫鬟,極是不客氣地問:“她是誰?”
“哦,那是……那是我的丫鬟?!崩钽X鉞愣怔著回不過神。
恍惚著就答:“流星,流星錘的流星。”
“流星錘?”成雪融正往車廂里鉆,聽了這話身形一頓。
身后喬佚眼疾手快也不見外,扶了她一把。
她心里立刻舒坦了。
再看李鉞鉞,臉上的笑就和熙多了。
“那你的鉞,也是刀槍斧鉞的鉞咯?”
“是……是啊?!?p> 李鉞鉞已經(jīng)讓成雪融這六月天、孩兒面一樣的情緒變化給弄糊涂了。
一愣未平、一愣又起,也沒注意到喬佚對成雪融的親密,下意識地就又答了。
成雪融心情甚好,一邊往車廂里鉆,一邊隨口說:“真想不到,我原本還想問你是愉悅的悅,優(yōu)越的越,還是明月的月呢。”
“原本是優(yōu)越的越。”李鉞鉞跟著成雪融也鉆進車廂。
“我不喜歡,十歲那年自己給改成了斧鉞的鉞。哦,姐姐,你有沒有覺得斧鉞的鉞比優(yōu)越的越好聽?。俊?p> 李鉞鉞這話是問的成雪融,眼神卻盡往喬佚那兒飄去。
喬佚為了隱藏他的眸色,只是低著頭,努力降低存在感。
成雪融心里那個酸啊,真是無法言喻,話都說不出了,只有“呵呵、呵呵”笑得極是勉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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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隊伍前頭傳來吆喝聲,叫嚷著準(zhǔn)備啦、坐好啦、啟程啦。
成雪融知道綠肥、紅瘦請示成功了、余萬杭變相退讓了。
心情總算稍好了一點,這才對李鉞鉞笑笑,答她:“好聽?!?p> 然后又扶了扶高聳的發(fā)髻、整了整超短的裙擺,同樣地似有若無瞧了瞧喬佚。
問:“鉞鉞,你有沒有覺得我穿的箭衣比你穿的長裙好看???”
喬佚:“……”
公主殿下心眼兒真小。
李鉞鉞屬于粗線條類型。
并沒發(fā)現(xiàn)成雪融模仿著她的神態(tài)、仿照著她的句式、暗暗地正在跟她較著勁兒。
十分誠懇、十分驚艷地打量著成雪融身上的箭衣,哇一聲。
“啊,姐姐,你這樣穿著真好看,跟戲子一模一樣?!?p> 成雪融:“……”
生平第一次,有人說她像戲子。
她沒有瞧不起戲子,否則也不可能將戲服改良做常服了。
但在這個異世大陸,戲子終究是低人一等的賤民。
就算是郭顯仁那張吐不出象牙的臭嘴,也從不敢拿戲子和她相提并論。
果然,李鉞鉞說完這話,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說岔了,立刻自打一嘴巴。
“啊,姐姐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你就像……就像真的公主一樣?!?p> “哦,你見過公主?”
“……”李鉞鉞狠狠一窒,訕訕答:“沒有。”
“對了姐姐,你是不是還不知道那個姓余的小賊要帶我們?nèi)ツ模俊?p> “去哪?”
成雪融故作不知。
確實,并沒有人跟她說這是去哪,她不應(yīng)該知道。
李鉞鉞問這話時,眼底便有憂色,再聽成雪融答了這話,直接就滿面愁容了。
“姐姐!”
她用力地抱住成雪融的手臂。
“昨天半夜,偽皇帝派人到我家里去宣旨了?!?p> “原來偽皇后教我們這個、教我們那個,就是為了把我們教好了送到西南去獻給那個什么桀王!”
“姐姐,你聰明,之前你能讓偽皇帝在你手上吃那么大的虧,現(xiàn)在你也想想辦法,幫幫我吧,我……”
李鉞鉞這一副將成雪融當(dāng)作主心骨的模樣,讓成雪融受用極了。
可余光一掃、又掃到李鉞鉞斜著眼正明目張膽地偷窺著她的駙馬。
就好像她李鉞鉞潔身自好、守身如玉、寧死不入風(fēng)塵,全是為了她駙馬一樣。
成雪融心里那個氣啊。
硬邦邦答道:“我一只籠中鳥,能有什么辦法,認(rèn)命唄,給周莫當(dāng)小老婆也沒啥不好?!?p> “認(rèn)命……”李鉞鉞一聽,臉也青了。
絕望的眼神又掃了掃她的駙馬,低聲道:“我不認(rèn)命,我……要真沒辦法,我就以死守節(jié)!”
“死死死,那個節(jié)是什么節(jié)啊,春節(jié)啊,就值得你們這幫古人動不動地就去死,我最煩這點了。”
成雪融氣悶地甩開了李鉞鉞。
到底是為李鉞鉞的封建,還是為李鉞鉞的情動,那就說不清了。
李鉞鉞背過身去,也不說話。
她的丫鬟流星便在一邊開解她。
“小姐,你可千萬別起這種糊涂念頭……”
“夏荷小姐說得對,做桀王的小老婆而已,哪兒就值得要死要活的……”
“小姐你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該想想老爺、夫人、少爺……”
“偽皇帝在圣旨里可都說了,這萬一你出點什么意外,不管是失貞還是傷殘、殞身……”
“但凡惹得桀王有一點不高興了,李府就得滅門了……”
蒲芹
好久沒談戀愛了,來來,先談?wù)劇? 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