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斗?哈哈,外來的小雜種,活的不耐煩了?”,巴根一臉鄙夷。烏木圖靜靜的站著,眼睛在夜色中閃著清亮的目光,“你不敢么?”,冷冷的聲音緩緩發(fā)出。
“不敢?”這話讓巴根升起一團怒火霍的一聲,巴根抽出刀插在地上。第一勇士的榮耀讓巴根容不得一絲挑釁,從來沒人敢和他決斗。場中的人群逐漸散開,中間空出一片場地。族長看著兩人,猶豫了一下,卻終于沒有說話。
烏木圖走到空曠的中央站定,看著巴根猙笑著走過來。兩人面對面站定,相隔兩米。烏木圖緩緩舉起刀對著左手掌心一劃,鮮血迸現(xiàn),血一滴滴滴下。四周發(fā)出驚呼聲,烏日娜驚呼著捂住嘴巴。鮮血盟誓,不死不休!
“不可!”族長站起身來,他不能允許這種死斗發(fā)生?!巴砹?,血已經流淌,草原的蒼鷹已經展開翅膀。”烏木圖淡然的說道,這是面對草原之神的誓言。巴根的酒醒了幾分,事已至此,他已經沒有后退的余地。
揮舞著刀光,巴根先動了,第一勇士絕非浪得虛名,劈下的刀沉重而有力。在彪悍的劈刺下,烏木圖步步后退,也許烏木圖再成長幾年,他可以從容的應對,但是他等不及了。
巴根步步緊逼,威風大展,一時烏木圖只有招架之力。噗一聲,刀鋒劃破了烏木圖的右臂,人群發(fā)出一聲驚呼,烏日娜驚恐的望著,心中充滿恐懼?!敖裉炀土粝旅?!”巴根一臉猙獰。又是一刀,烏木圖的皮袍裂開一道口子。
此刻烏木圖慢慢冷靜下來,不得不承認巴根的力量,下午和布塔探討了巴根的戰(zhàn)術,唯有以靜制動。雖然挨了一刀,然而手臂上的傷口卻感覺不到疼痛,雖然節(jié)節(jié)后退,步伐卻沒有凌亂。頓時周圍又是一聲驚呼,巴根的刀擦著烏木圖的胸膛刺過。烏木圖及時側身避過,眼見巴根的刀擦著皮袍刺空,他反擊了,手中的刀快速的向巴根胸前砍去。巴根急忙回刀抵擋,誰料烏木圖只是虛晃一槍,刀光竟轉勢向巴根右臂揮去,“鐺”的一聲,巴根的彎刀落地,同時血光飛舞,一只斷臂落在地上。
“啊”,一聲慘叫,巴根的右臂齊肘而斷。眼見烏木圖的刀又刺向巴根胸口,“住手!”族長已經起身大呼,他不能讓巴根失去性命。
烏木圖的刀在巴根胸口前停住,終于沒有刺下去,他沒法去違抗族長的命令,至少當前他不能。
“你…你”,巴根驚恐的望著烏木圖,他從未想過他會落敗,居然失去了一臂。
在眾人驚嚇中,侍衛(wèi)沖上來將巴根抬下去療傷。雖然沒有殺了巴根,然而斷了巴根右臂,眼見已經廢了。“布塔叔叔,他斷了你一腿,如今一臂換半條腿,算給你報了仇,”烏木圖默默想到。
巴根抬下去已經昏死過去,烏日娜見烏木圖無事,早已按捺不住,沖過來緊緊抱住。在烏日娜溫暖的懷抱里,烏木圖眼中慢慢顯現(xiàn)出笑容。
望著昏死的巴根,族長深深的皺著眉頭,半餉說不出話,又看到場中相擁的身影,不禁露出一絲苦笑。很快,篝火旁又恢復了歡樂的笑語,草原尚勇,勝者為王,之前無情的決斗好像轉眼被遺忘。
烏木圖已經坐在場外,外界的喧鬧一點沒有影響到他的思緒,這一刻他仿佛完全置身世外。“父王,您看到了嗎,您的兒子不會給您丟臉,雪狼的榮光不會在我手上灰暗,景文,等著…我!”。烏木圖緊緊握住拳頭。
……
龍虎山上,天機坐在屋外,一個小炭火爐上燒著茶壺,壺中煮著泉水。山風吹過,天機的一頭白發(fā)在微風中輕輕拂動,清瘦的臉上蒼老了許多。小婉進宮后,天機謝絕了胡巖的挽留,回到了龍虎山,云淡風輕的日子更適合天機。壺中水開了,天機沖入杯中,隨著水流,茶葉在水中翻飛,須臾,根根直立,上下沉浮,慢慢的懸在杯中。
在天機眼中,世間萬物就如一杯茶,起起伏伏,而后歸于平靜。天機拿起水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一股清新自舌尖升起,清風徐來,心中古井無波。
天機看著手中的杯子,不禁想起了小婉。這孩子總有些莫名其妙的話語,非說喝茶要用玻璃杯,玻璃是什么,天機搞不懂。但后來小婉央著外公從東海購進一整塊水晶石,硬是請工匠打磨了一個杯子送與天機。其中耗費多少人力就不清楚了,據說可值萬金,但天機很欣然的收下了,因為他很喜歡。
“幾年過去了,也不知這孩子怎么樣了,又長高了吧”,天機默默想著。夜色漸漸來臨,天空黑了下來,星星逐漸的閃爍起來。天機忽然一陣心緒不寧,抬頭看著星空?!帮L云起,星辰動,只怕小婉的日子不會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