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劍如同一道白練,將站在正中央的陳瀟護(hù)衛(wèi)。
三名長老從不同方向撲來,掌風(fēng)一層高過一層。
飛劍能夠騰挪的范圍在逐漸被侵蝕。
“這樣下去,要糟糕了?!?p> 陳瀟心里有了算計。
御劍之術(shù)的高超,能夠讓習(xí)練御劍之術(shù)的人越級殺敵。
但哪怕再怎么越級,終究有個極限。
知通巔峰的陳瀟,如果對上兩個知通巔峰,應(yīng)該能夠險勝。
但如果再加上一個知通中期,那基本上是不可能勝利的。
現(xiàn)在,似乎只有兩個辦法。
一,等六月處理了胡虎,再來幫忙。
二,突破知通巔峰。
陳瀟看了看六月那邊,赤紅色的劍不斷飛刺胡虎,胡虎卻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桿金色的方天畫戟,將身周圍的水泄不通,朱雀劍不斷打在方天畫戟上,火星四濺。
勝負(fù)難分。
陳瀟放棄了第一個辦法。
那么,就只能選擇強(qiáng)行突破了。
“年輕人,你的天賦真的很高,竟能夠在我三人手下,堅持如此之久。真是后生可畏——但你越是后生可畏,今夜便越留不得你。你若成長起來,無敵門又該如何自處?”白須長老并不費力,所以他的話語很是輕松。
“無敵門該如何自處?”陳瀟格開一名長老致命的一掌,抽空道,“今夜后,無敵門就要從中土大陸消失了!”
“哈哈哈哈!死到臨頭,還在嘴硬!年輕人,不要太囂張。”白須長老說話間,掌風(fēng)更猛,陳瀟節(jié)節(jié)敗退。
“年輕人不囂張的話,還叫什么年輕人?!”陳瀟猛然大喝,一股磅礴的天地靈氣猛然被他納入體內(nèi)。隨著這股天地靈氣進(jìn)入陳瀟體內(nèi),短劍隨即暴起,如同一條白龍,頃刻間飛過三名長老,只聽得兩聲悶哼一聲訝然,三名長老同時敗退。
“噗!”兩名修為稍差的長老噴出一口鮮血。
白須長老是唯一擋下陳瀟這一擊的人,但他的訝然卻更巨:“竟然要突破?!”
陳瀟周圍的天地靈氣越來越濃稠,黑發(fā)無風(fēng)自動,宛如降世天神。
“阻止他!不能讓他突破!”白須長老大喊一聲,率先沖上,另外兩名長老雖然負(fù)傷,但情知此時絕不能給陳瀟機(jī)會,強(qiáng)挺著沖了上去。
幾乎就在三人殺到的同一時刻,一道飛劍自天外而來,將三人又砸了回去。
“哈哈哈哈!年輕人不囂張,還叫什么年輕人!這話說得沒錯!”
一個爽朗的老人聲音從天而降,最終,閻真清落在了陳瀟身邊。
陳瀟看到閻真清,松了口氣。
天地靈氣猛地一滯,輕微聲響在陳瀟體內(nèi)響起,然后,陳瀟頭頂一團(tuán)祥云。
閻真清看到陳瀟,面露新色,轉(zhuǎn)而慍怒道:
“你就不打算通知我一聲?若不是這遮天劍陣太亮,我根本不知道無敵門襲擊!”
在此之前,閻真清剛剛再次閉關(guān),卻因為今夜遮天劍陣大亮,不得不再次出關(guān)。
陳瀟苦笑了一聲:“那你挑一個。”
兩人雖然認(rèn)識的不是很久,但論起默契程度,可比幾十年摯友。閻真清回頭,看著無敵門三名長老,最后將目光定格在白須長老的臉上。
“童霸天,你竟然還沒死?”閻真清顯然認(rèn)識白須長老。
陳瀟聽到這個名字,覺得童無敵好像還挺好聽的。
名為童霸天的白須長老看到閻真清,目光中露出一種悵惘:“你都還沒死,我又怎么可能會死?”
“那你今天就該死了?!遍愓媲迨种虚L劍虛指,殺氣騰騰。
“就憑你嗎?”童霸天深吸一口氣,白須紛飛,“那就來吧!”
兩人幾乎沒有任何停留,剎那沖到一起,殘影留在原地,人已飛至半空。
陳瀟抬頭,只見天上飛劍騰挪,拳掌轟鳴。
然后他看向面前的兩個長老。
“二對一,你們說我能不能贏?”陳瀟笑著問。
兩名長老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沖了上來。
陳瀟豪情萬丈,短劍如雷霆,將兩名長老一一刺翻在地!
是的,就算閻真清不來,陳瀟也會贏。
因為他突破到了守一境。
……
稍早一刻,一劍峰后山懸崖。
韓梨盤腿坐在懸崖邊,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蚍蜉劍游蕩于云霧之中,偶爾露頭,大多時候與云霧融為一體。
忽然,一劍峰四周劍光大振,一百二十四道光柱沖天而起,照亮夜空。
韓梨站了起來。
蚍蜉劍也搭在云霧上,探頭看向遠(yuǎn)處。
“發(fā)生了什么?這是……護(hù)山大陣預(yù)警!一定出事了!不行,我要去看看情況!”
韓梨知道出事了,他轉(zhuǎn)身就走,蚍蜉劍一個翻轉(zhuǎn),屁顛屁顛跟在韓梨身后。
“等等……”
韓梨忽然站住。
蚍蜉劍差點撞在他屁股上,有些慶幸地轉(zhuǎn)了兩圈。
“我現(xiàn)在修為低微,去了也是送死……不是送死,是丟臉。我……”韓梨想起那一日被胡虎打得抱頭鼠竄,不禁越發(fā)難過。
蚍蜉劍擦了擦韓梨的肩膀,似乎在安慰。
“男子漢應(yīng)該向前看,就算裝也要裝得像一點……”
陳瀟的話回蕩在耳邊。
韓梨重新走到了懸崖邊。
“蚍蜉,你說,我現(xiàn)在是不是應(yīng)該踏出那一步了?”韓梨似在問蚍蜉劍,但卻是自問自答。
“是時候了。是該裝得是時候了?!?p> 韓梨沒那么多時間去思考到底是不是時候,他只知道,此時一劍派有難,他要去幫忙。
懦夫是幫不了忙的。
所以他要裝得十分勇敢。
“蚍蜉,我們走!”
韓梨心意已定,他向前一步,跨出懸崖,蚍蜉劍已然停在那里。
落下,然后隨著劍瘋狂墜落!
“啊…………”
風(fēng)在狂涌,云霧漂流,降落的速度越來越快,眼前的崖底巖石越來越大,一切景物在飛速變幻。
“韓梨你行的,你不行也要裝得很行!韓梨加油!韓梨你是先天劍體?。?!”
韓梨幾乎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他還是大聲的喊了出來。
隨著他的吶喊,一股天地靈氣穿梭而來,自下而上,從崖底直沖韓梨的身體。
便在某一刻,韓梨忽然感覺自己身體中的某一處被沖破了。
渾身通透!
世界變得更加清晰,森林的低吟,風(fēng)的狂嘯,鳥兒的啼叫,劍的振奮……
腳下的劍,好像與自己融為一體了。
韓梨感覺到了蚍蜉劍的興奮。
為自己的突破興奮,為自己遨游天地而興奮。
于是……
眼前的崖底巖石越來越巨大,那是一塊足有幾長高的巨大巖石,堅硬無比。
韓梨以火箭般的速度,沖到了巖石之上。
就在劍與巖石碰撞的一剎那。
韓梨決然大笑。
“起!??!”
蚍蜉劍宛如受到了某種魔力,忽然間一個抬頭,劍尖猛然遙指長空。
劍柄觸碰到巖石之上。
“轟~~~~”
巨大而堅硬的巖石碎裂開來,揚(yáng)起漫天煙塵。
煙塵之中,一道青灰色的影子,破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