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天門沒有來嗎?”
屠龍宗宗主甄不道走在前面,手中提著一把寶刀。
“沒有,正天門掌門在閉關,似乎是在突破守一境?!眻?zhí)事回道。
甄不道露出不屑的表情:“突破守一?他如果能突破,早就突破了,現(xiàn)在突破,也不過是尋個僥幸。算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p> 說著,他的目光看向四周。
密密麻麻的人,屠龍宗的弟子最多,一萬多人,其余五派的弟子加起來,也有一萬余人。
“足足兩萬三千人,一劍派三百弟子,就算站在那里讓他們殺,恐怕也要累得手抽筋吧?”甄不道壯志酬籌,只覺這次圍攻一劍派,十拿九穩(wěn)。
不,十拿十穩(wěn)。
“唐執(zhí)事還是過于小心了,先行堵在山門口,防止一劍派逃跑——我們這么多人,他們想跑都沒地方跑!”甄不道哈哈大笑。
過了一會兒,浩浩蕩蕩的大軍已然來到了一劍峰山下。
古洞派掌門古馳、爭鋒門掌門李庚、川贏門掌門陳百川、悠然閣掌門李青、碧霄門掌門張庭早就等在這里。
見到甄不道來,五人齊齊拱手道:“甄宗主?!?p> 甄不道拱手回禮,道:“今日邀請五位掌門共伐一劍派,多謝諸位出手。此次事了,甄某必有厚報。這一劍派滅了無敵門,收了許多好東西。我屠龍宗絲毫不取,全是你們的。除此之外,這兩座山峰如果各位有興趣,也可以找甄某商量。事成之后,屠龍宗還有重禮回報?!?p> “哪里哪里,一劍派倒行逆施,所行非正,人人得而誅之?!惫篷Y說道。
“沒錯沒錯,甄宗主乃是行正義之事,吾等哪有不幫之理?”陳百川也道。
“單只有那陳正天不識抬舉,實在可惡?!崩钋噙€順便給陳正天上了眼藥。
甄不道道:“今日事了,再議它事,那正天門,蹦跶不了幾天?!?p> 他忽然想起來,正天門不給自己面子,確實該死。
既然都沒了無敵門和一劍派,那便順手滅了正天門吧。
甄不道心中已經(jīng)盤算了起來。
就在六人說話的功夫,天際間忽然有一道聲音響起:“我一劍派還好好的,你們就已經(jīng)開始商量分贓的事了?諸位倒是自信得很?!?p> “是誰?”張庭猛然看去,卻空無一人。
“好像是千里傳音?”陳百川臉色變了變。
“陳瀟?!闭绮坏烙浀眠@個聲音,正是一劍派掌門陳瀟。
甄不道喊道:“一劍派所行諸事,皆違逆天道,我等所為,乃除暴安良,今日一劍派必然傾覆。若你還疼惜你派弟子性命,自行授首,甄某倒是可以考慮放一劍派弟子一馬?!?p> “是嗎?那還要多多感謝甄宗主了?!标悶t的聲音還在天際,“不過,我不接受?!?p> “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既然如此,多說無益,今日,一劍派必然覆滅!”甄不道手中寶刀一舉,大聲呼和。
兩萬三千余名各派弟子遙相呼應,聲勢震天。
“殺!”甄不道一聲令下,兩萬三千余名弟子聽從號令,盡皆沖向一劍峰。
“那就……來吧!”陳瀟的聲音第三次響起。
料想中的糾纏和嘴仗并沒有出現(xiàn),甄不道也懶得和必死之人說什么,于是這場戰(zhàn)斗便開始了。
然而,一劍派的弟子盡皆站在山頂,看向山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動也沒動。
掌門不讓動,他們便只好待在一劍峰上看。
所以,掌門打算怎么辦?
弟子們的目光看向后山懸崖。
雖然看不見,但總覺得掌門在圖謀什么大事。
天空忽然暗了下來,陰云不知何時緩緩凝結(jié)。
陽光遮蔽,萬物陰霾,天色沉沉。
“劍陣既成,開天辟地?!?p> 陳瀟默默呢喃著。
隨著他的呢喃聲,天上的云霧又一次發(fā)生了變化。
無數(shù)云霧開始聚攏,天空的陰云緩緩朝著下方落來。
“怎么回事?”正在上山的諸派掌門率先發(fā)現(xiàn)了不對。
“這天上怎么回事?為什么忽然之間烏云密布?”李庚疑惑道。
“難道是要下雨了?”有人說。
“下雨?前一刻陽光明媚,現(xiàn)在就變成這樣,你說這是下雨?”有人反駁。
“不對勁,有些不對勁?!睆埻タ闯隽诵┦裁?,他的臉色變了變,覺得自己一定要走在最后面,見機行事,一旦發(fā)現(xiàn)不對,立刻就跑。
“區(qū)區(qū)烏云,你們?nèi)绱四懬??”甄不道卻毫無察覺。他寶刀一指一劍峰,喊道,“陳掌門,難道你就打算這樣等著我們沖上去嗎?你這一劍峰地方太小了,恐怕我們幾萬人,你是留不下的。何不現(xiàn)在下來,與我一決雌雄勝負?”
片刻后,陳瀟的聲音從上面?zhèn)鱽?,聽起來有些虛弱:“我們之間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開始了。”
“什么意思?”甄不道皺眉,他看看旁邊的執(zhí)事,執(zhí)事同樣搖頭。
“便是這個意思!”
陳瀟的聲音落下。
場面忽然安靜了下來。
正當甄不道準備反唇相譏的時候,陳瀟的聲音再次響起。
“劍……”
“錚錚錚錚錚錚錚……”
陳瀟一個字出口,整座一劍峰響起了一連串劍鳴,劍鳴從一劍峰每一個角落響起,不可斷絕。
兩萬三千余人,停下了腳步,茫然張望。
“……起!”
第二個字再出口。
“錚!”
一把劍忽然平地而起,飛至半空。
“錚!”
第二把劍!
“錚!”
第三把!
第四把!第五把!第……一百二十四把劍!
轉(zhuǎn)瞬之間,一百二十四把劍在眾人瞪大的眼睛中,飛到了半空。
一百二十四把劍在半空中盤旋,浩浩蕩蕩,宛如一條劍龍,劍與劍首尾相銜,緩慢連接。
最終,一百二十四把劍,在半空中組成了一把巨大無比的劍。
韓梨站在陳瀟身后,已然震撼得只剩下一個念頭。
“蚍蜉劍,這是蚍蜉劍!”
沒錯,空中一百二十四把劍,組成的劍陣,其形狀乃是蚍蜉劍。
巨大號的蚍蜉劍!
六月的目光沒看向空中,而是在看著盤坐在崖邊的陳瀟,目光中神采流轉(zhuǎn)。
陳瀟盤膝而坐,雙手隨意搭著,在他身前,是不斷旋轉(zhuǎn)的蚍蜉劍。而在蚍蜉劍之上許多距離的天空,便是那巨大號的蚍蜉劍陣。
劍陣成,撼天動地!
閻真清手中的茶杯掉到了地上。
“原來他說這一次只需要他自己就夠了,是真的……”
閻真清口中的“他”,自然別無二人。
陳正天張大了嘴巴,只覺得自己看到了幻覺。
這不是真的!
方圓百里,正在忙著做工的老百姓們不約而同聽到了一聲嘹亮的劍鳴,他們抬起頭,然后看到了天地異象。
一把劍,一把大劍,一把太大的劍了!
方圓百里,莫敢高聲!
——只有那圍攻一劍派的兩萬三千人。
“這,這把劍如果沖下來,咱,咱們都都都要死?。 标惏俅ㄒ呀?jīng)嚇得結(jié)巴了。
有些人已經(jīng)打算悄悄撤退。
但是甄不道大喝一聲,將所有人喊住。
“不過障眼法,有何可懼?!”
障眼法?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