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洵飛出洞口之后,避免靈力消耗過大立刻化回人身,他四下打量張望,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一處熟悉的環(huán)境,是啊,雖然自己也是在招搖山中長大,可這招搖山綿延三千里,從前連元神都未幻出的他有太多未到之處,心急之下他還是決定幻化元神,這樣能更快地回到虎族。
那個破敗的山洞中,白澤也醒了過來,睜開眼睛看到洛洛趴在他身邊睡著了,手里還握著給他擦洗過的手絹。他想要坐起身來,撕扯到未愈合的傷處,下意識地痛抽了一聲,洛洛聞聲醒來。
“白澤哥哥你醒了?”洛洛驚喜又溫柔地說道,看他想起身,連忙雙手按住他的手臂說:“你終于醒了……你先不要動,你身上的傷勢還很嚴重,阿漓出去給你采藥了,很快就會回來?!?p> 白澤四下看了一眼問道:“這是哪里,我們?yōu)槭裁磿谶@兒?”見洛洛忽然低下頭不說話,他越來越緊張,“為什么不回虎族?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洛洛,你說話!”
“白澤哥哥你先冷靜,你的傷養(yǎng)好了我們就會回去。”正在洛洛不知道該怎么回應他時,白漓背著一籃草藥進來了。
“大哥你醒了!”白漓憋了許久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親眼看著最寵愛她的父君被一刀斃命,元神當場潰散,一個哥哥混身是傷地躺在這里一直昏迷不醒,另一個哥哥也生死未卜,這些打擊對她來說都是難以接受的,其實早在借口出去采藥的時候她已經(jīng)偷偷哭過很多次了。但是看到眼前這個唯一可以依賴之人,還是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白澤看到她這樣,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大半,眼淚也順著眼角急流而下。洛洛見狀連忙過去把手絹遞給白漓,一邊用手撫摸她的后背安撫她的情緒,一邊示意提醒她白澤急需要救治的傷情。本來洛洛才是最嬌小柔弱的那一個,但是此刻她也只能是最理智的那個,畢竟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她也剛經(jīng)歷過,她最能理解這份可能會被仇恨湮沒的不理智。
“阿漓,去給白澤哥哥煎藥吧,等他恢復了靈力,我們再想辦法回去?!甭迓鍝乃粗绺鐣耆刂撇蛔∏榫w,兩個人互相看著只能徒增傷心,所以特意轉(zhuǎn)移她的注意力。
白澤又喝了幾天療傷的草藥之后,傷口愈合了,靈力也漸漸恢復了一些,他從躺著的石壁上坐起身來,剛好洛洛端著一盆水從外面進來準備給他擦洗,看到他泛白的嘴唇,失落傷心的神情,不禁想起了第一眼看到他的情景……那日白漓帶她去虎族,在大殿上看到白澤一襲飄逸灑脫的白衣,悠然淡定地揮著白羽扇,濃眉映目,神采奕奕,連從他周圍散發(fā)出的空氣都是清冽醉心的味道,是她長這么大見過最好看的男子了,可是如今……洛洛竟然有一種莫名的心疼。洛洛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她知道此刻說什么都沒有用,每個人心里的痛最終都是需要自己消化自己找出口的。所以,就默默地把打濕的手絹遞到他手上,示意他擦一擦臉。
“謝謝。”白澤有氣無力地輕聲道。
“白澤哥哥你要盡快振作起來,我們還要出去找阿洵?!?p> 白澤一聽到阿洵的名字,眼睛里果然有了一絲光亮,然后努力地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狀態(tài),盤腿而坐開始調(diào)息靈力。
不久,白漓端著熬好的藥走過來,白澤喝下去之后,她什么也沒說,只是俯身趴在他的膝蓋上背對著他無聲地流著眼淚,白澤一邊撫摸著她的頭一邊溫柔地說道:“漓兒乖,大哥沒事,明天大哥就帶你出去找洵兒。”
白洵幻化元神后果然很快回到了虎族,可是還沒進虎族的大門就發(fā)現(xiàn)了情況不對,看守的獸族皆非虎族之士,看來虎族已經(jīng)發(fā)生了變故,但是父君大哥他們在哪里,他必須進去打探一下。剛巧,門內(nèi)突然出現(xiàn)一行人往門外走去,看樣子像是要出去巡防的,于是白洵就跟在他們后面,伺機打暈了隊尾的一小獸,換上他的衣服,混進了巡防的隊列里。白洵跟著他們走了一圈兒最后回到虎族內(nèi),一進虎族,他就開始四下觀察,竟然連一個虎族的部下都沒有發(fā)現(xiàn),而如今他也變了副模樣,想必沒有人會認出他。于是,他就開始佯裝聊天兒跟身邊的小獸們打聽道:“這虎族的部下真的都被關(guān)起來了?不會有跑出來作亂的了吧?”“哎,哪還有了,這虎族自己出了個叛變的,全族都遭了殃了,本來咱們二公子就是個雷霆手腕兒,因為這個原因,那虎族的首領(lǐng)死后,剩下反抗的盡數(shù)都給殺了,連那些老弱婦孺都沒放過,說是免留后患,聽說虎族首領(lǐng)白滄是被自己最信任的部下一刀斃命的,那是死不瞑目啊,嘖嘖……太慘了?!鄙磉呉恍~F接茬小聲跟他嘀咕道。
白洵早在聽到虎族首領(lǐng)死后那句之時,眼睛里就蓄滿了淚水,整個人也有些顫抖,他強忍著悲痛繼續(xù)問道:“真的都死了?聽說他的長子白澤修為了得,將來是準備繼虎位的,他,也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