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早起打水準備給紅依洗臉凈手,見小夏子急匆匆的從別院上了去了御書臺的路,便回去跟紅依匯報。
“娘娘…娘娘,奴婢方才見小夏子去御書臺了,會不會是別院的那位已經(jīng)醒過來了……”
紅依坐起身來,捏緊手心里的被角,心下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景筱曉,既然這樣你都沒有死,算是老天眷顧你,但若是你敢礙了我的幸福,別怪我不顧及往日的情誼了。
換做是以往,紅依對厲衍并沒有感情,只要不妨礙她的地位,或許她也不會有什么,但是到了現(xiàn)在就不一樣了。
她知道自己是喜歡上了厲衍,他對楊輕輕的溫柔,貼心霸道,還有以往對景筱曉的寵愛,就算是現(xiàn)在他的冷酷無情,無一不深深地吸引著她。
這些日子厲衍的擔心,憂愁以及懊悔,紅依都深深地看在眼里,她若是再察覺不到厲衍對景筱曉的感情,她就是傻子。
所以,她不能讓厲衍對景筱曉的恨意減少,她得想個法子,她得為自己做好打算……
“既然現(xiàn)在小姐已經(jīng)醒過來了,那你替本宮更衣,去探望一下,以示本宮的擔憂之情,順便叫個太醫(yī),看看小姐有沒有因為這次的事情落下病根”。
紅依穿著一身便服,走到別院門前,沒有梳妝打扮的她,此時略微有點憔悴,顯得對景筱曉極為擔憂。
“皇上駕到”厲衍帶著一身寒氣走了進來,略微有些急促,近一點能聽出來他竟然還有些微喘。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得到消息了吧,臣妾正要去看望小姐”。
“如此,貴妃便隨朕一同前往吧”,厲衍一心想著景筱曉,未曾見著此時眼前的女人,可不是以往的小白兔模樣。
走到內(nèi)殿,景筱曉正在喝著綠依熬好的藥,皺著小鼻子,蒼白的臉色,因喝熱熱的藥有了一絲紅暈,這般小模樣極為醉人。
看著前前后后昏迷了接近兩個多月的人,現(xiàn)在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厲衍有些恍惚。
景筱曉看見厲衍進來了,放下手中的藥碗,“奴婢見過皇上,奴婢見過貴妃娘娘”,直挺的腰板,一絲不懈。
“你大病初愈,無需多禮”。
“謝皇上”
景筱曉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沒有再講話。
不一會兒春桃就回來了,“奴婢參見皇上,參見娘娘,劉太醫(yī)帶到了”。
“老臣參見皇上,參見貴妃娘娘”。
厲衍看著劉太醫(yī)。
紅依忙上前說道,“是臣妾怕小姐沒有完全康復,就叫春桃去請了劉太醫(yī),替小姐好好復診一下,就算沒有問題,大家也都能安心”。
厲衍對紅依此舉很是欣慰,點點頭,“貴妃有心了,劉太醫(yī),你好好診斷一下,不要漏下任何小問題,小毛病”。
“老臣遵旨”“姑娘請坐,我替你把把脈”,劉太醫(yī)之前并未仔細看過景筱曉,以為她是皇上在宮外帶回來的女子,就算之前替她診斷的時候,她面色鐵青,也實在有些辨別不出人樣。
抬頭看見景筱曉的臉,劉太醫(yī)甚是驚訝,不知道怎么稱呼景筱曉。
景筱曉走到旁邊的凳子坐下,手搭在茶水桌上,微微放平,“劉太醫(yī)不必驚訝,叫我景小姐就行”。
“是”
劉太醫(yī)打開過來時帶的醫(yī)藥箱,拿出白手絹,搭在景筱曉的手腕上,仔細的號著脈。
“回皇上,除了之前老臣說的以外,景小姐恢復的很好,沒有其他的問題”。
景筱曉卻是一頭霧水,“之前說的!?”
“之前說什么了,我什么地方有問題嗎?”
厲衍深深的看了一眼劉太醫(yī),劉太醫(yī)趕緊回話,“回景小姐,就是身體會變得很虛,需要好好調(diào)養(yǎng),假以時日就能恢復”。
“是嗎?”景筱曉知道這顯然不是她想知道的,但是她現(xiàn)在對這個問題不關心。
“是”
厲衍怕劉太醫(yī)待的越久,景筱曉就越容易察覺,他總覺得景筱曉這次醒過來整個人都變了,從她的眼里看不到了以前的一汪春水,現(xiàn)在平靜的可怕。
“既然沒有問題,那你退下吧,太醫(yī)院把藥按時送過來”。
“老臣告退”,劉太醫(yī)趕緊退下,果然這些貴人交手,他們這些渣渣只能躲起來,這樣才安全。
……
劉太醫(yī)退下后,此時殿內(nèi)一片寂靜,沒有絲毫聲音,紅依見狀,上前握住景筱曉的手。
“小姐如今也算是死里逃生,值得慶賀一下,要不臣妾為小姐去辦一個小型的宴會吧”,紅依看向厲衍,微笑著征求他的意見,算是當個中間人,讓兩人能有交流的話題。
厲衍眼光微閃,正要開口,卻聽景筱曉在一旁開口打斷。
“奴婢是下等奴婢,怎好勞煩貴妃娘娘”,景筱曉不留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低下頭。
厲衍見她這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心里的氣不打一處來,這些日子的糾結,煩悶,怒氣一下子全部涌上心頭,冷笑著。
“是啊,貴妃,一個下等奴婢而已,你怎么紆尊降貴的為她做事,別失了身份”。
見對方無反應,厲衍氣急,不禁有些口不擇言,“她害死了你姐姐,如今又是一個下等人,何必呢?”。
景筱曉聞言,“奴婢只有一句話,輕輕姐姐不是奴婢害死的,沒能力保護好她,皇上所給的一切,奴婢都受著,哪怕再讓奴婢去那地水牢受蛇蟲鼠蟻撕咬,但求不要傷害奴婢的家人”。
厲衍向來不愿意解釋,如今又在氣頭上,“不過是蛇鼠啃咬而已,這些都是你該受的”。
紅依見氣氛差不多了,不能再僵持下去,不然之后的事情就沒辦法繼續(xù)了。
想到一月后的中秋國宴,紅依假裝無意識的上前提議道,“小姐現(xiàn)在就好好地休養(yǎng)一段時日,準備一下中秋國宴吧”。
聞言,景筱曉和厲衍都看著她,紅依微笑,“小姐是從小培養(yǎng)出來的大家閨秀,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國宴上總得有人展示一下我東翼國的風采,臣妾愚鈍,只能如此替皇上分憂”。
景筱曉在一旁沒有開口,她想知道是紅依的主意還是厲衍的想法。不是她現(xiàn)在還對厲衍抱有幻想,她只是想弄清楚厲衍對她到底會狠到什么程度。
倒是一直當隱形人的綠依,之前還覺得紅依還不錯,聽到小姐醒過來急匆匆的來探望,還貼心的叫了太醫(yī)為小姐診斷。
現(xiàn)在一看都全是圈套,綠依猛地跪下,“皇上三思啊,小姐昏迷了近兩個月,方才醒過來,此時更應該好好休養(yǎng),萬一落下病根,求皇上三思”。
紅依給一旁的春桃使眼色,“大膽賤婢,主子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既然皇上和貴妃已經(jīng)決定了,那奴婢奉旨行事便罷”。
如今她景筱曉也并非厲衍的妻子,不需要被她好好愛護,保護著,任何地位都沒有,只是這般,國宴父親必定是要去的,她不能丟了父親的臉面。
一句話,將厲衍準備好駁回紅依的話給頂了回去,惡狠狠道,“是朕同貴妃講的,如此你也算戴罪立功了,你便好好準備”。
景筱曉卻沒有理會,想著怎樣憑著此次機會,讓父親是倍感榮耀,而非讓他以后抬不起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