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筱曉起身看了厲衍一下,轉(zhuǎn)身淺淺一笑,右側(cè)的容齊帶著面具,坐在右上方,直勾勾的看著有一絲生氣的小女人。
即使知道她的活力都不是因為他,他也很開心,只要景筱曉快樂,他就開心。
她閉上眼,想著自己這段時間沒日沒夜創(chuàng)作的舞蹈,想著自己的動作,展開,輕輕的舞動,柔軟的腰肢一扭,順著要不施出長長的舞袖,回頭含著笑。
嫣紅的舞服襯得她皮膚白皙,纖細的腿靈活的動作,雙手一揚,將斜著擺放在地上的劍用長長的舞袖卷起,這些日子的練習(xí),她已經(jīng)能夠熟練的操作。
她將劍收回,推出,柔軟的布條硬生生的在她的擺布下,充當(dāng)了手臂,將劍舞出了小女兒的柔態(tài),還有將門之子的英氣,兩者結(jié)合,是那般的融洽。
舞畢,她將劍完美的歸回到劍鞘里,那把劍仍然斜著放在那兒,仿佛從未動過。
眾人都一臉驚嘆,還沒回過神來,只聽見鼓聲繼續(xù)響著,一個銜接,換成了柔美的琴音。
景筱曉早安排好人,揮放長寬兩米多長的白布,平鋪于舞臺上,四角的木墩擺放著墨碗。
景筱曉一個空中跳躍劈叉,足尖完美的點了一下墨,在白布上回旋,舞袖伸入墨碗浸透,靈活的揮動在白布上留下墨跡。
她的動作無懈可擊,那樣的柔美,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大家都為她臣服。
唯有厲衍,像一座隨時要噴發(fā)的火山,掩蓋不住的怒氣,臉陰沉的可怕,眼神卻也是和那些人一樣沉迷,癡醉。
厲衍的怒氣讓一旁的紅依嚇一跳,她想著是不是景筱曉表現(xiàn)得太好了,沒有出丑,所以厲衍很生氣,但是看到厲衍的眼神,分明是迷戀,以至于宴會剛開始時,紅依生出的所有感動,蕩然無存。
到了末尾景筱曉一個飛躍,腳尖點了最后一道,人離地,站到一旁的欄桿墩上,讓人揚起作品,是一副山水景色圖。
這幅圖如果細看的話,會發(fā)現(xiàn)畫里的部分地方有紅色的映襯,讓畫更加逼真。
“好,跳的好”,裕王率先鼓掌,掩飾不住的驚嘆,他曾經(jīng)看上的女人,就是不一樣,眼里迸發(fā)出對待獵物的光芒。
大臣們也拍起手來,都見過跳舞,見過作畫,可卻從來沒人將兩者這么完美的結(jié)合,舞姿優(yōu)美,作品驚人,再加上之前的劍舞,甚是讓人由衷地贊嘆。
景世雄坐在一旁,捋著胡須,為自己女兒驕傲,他的女兒無論如何都是最好的。
容齊卻看見的是,風(fēng)輕揚起她的紅衫,煞白的小臉,因為喘氣而上下起伏的胸脯,以及練習(xí)作畫時,不斷流血的腳尖,為了不影響視覺早已褪去了紗布。
他還看到,那幅畫有幾棵樹上面有紅色的果實,想必是腳尖流血在了畫布上,她臨時做的處理,那樣的機智完美,腳……一定很疼吧!?
景筱曉行禮退下,她知道自己今天表現(xiàn)的很好,沒有丟父親的臉。
宴會結(jié)束,大家一直在贊美,回味景筱曉的表演,今年的中秋宴,確實與往常不同。
厲衍宣布宴會結(jié)束的時候,那些大臣紛紛跪安告退,說了一些吉祥的話。
跳舞的時候沒有覺得,下臺來,墨水浸到了指尖裂縫里,疼得景筱曉牙打顫,突然聽到有人在她身后喊了一聲,“景筱曉,站住”。
容齊拉著她走到一個角落,有些幽暗,但卻有一束光透過墻縫進來。
“還沒向攝政王道喜,是筱曉疏忽了”,景筱曉穩(wěn)住身形,和容齊拉開距離,她現(xiàn)在不想和任何人扯上關(guān)系。
容齊并未理會她的刻意疏遠,將她按在一旁的石墩上,然后徑直蹲下,掀起她的褲腳,想要脫掉她的鞋襪,卻被女人一把按住。
“攝政王想要干嘛”,景筱曉心里還是有點害怕,害怕面前的人會像那次在西陵國一樣,做出那樣的事……“本王對傷患,沒有興趣”,看出她的排斥,容齊輕笑,早在見到景筱曉時,容齊就將面具摘下來了,英俊的臉龐,此時此刻微笑著。
容齊本就是和厲衍生的兩種類型,厲衍太過鋒利,有些陰沉,容齊卻是陽光柔和,并未因為兒時的遭遇有何陰暗,不由得讓人覺得心里一暖。
見景筱曉不再掙扎,容齊脫下她的鞋子,見血液已經(jīng)有些干涸,他撕掉后一截襪子,小心的褪下前面黏著血的,即使是放的再輕,景筱曉仍是吸一口冷氣。
“痛嗎?”不待景筱曉回答,容齊從胸口掏出一瓶藥,只見他倒出一顆藥丸,運內(nèi)力將其化成粉末,均勻的灑在她的傷口上,撕下自己的里襯,將傷口包住。
不知從哪兒拿出一雙比景筱曉的腳要大出許多的鞋子,松松垮垮的給她套上。
“藥你拿著,回去讓綠依研成粉末,對你的腳傷很有幫助,記得不要碰到水,不出半個月應(yīng)該就能好”。
帶成千上萬士兵去戰(zhàn)場殺敵的鐵骨硬漢,細心地做著這樣的小事,景筱曉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景筱曉嘴巴張了又合,最終吐出兩個字,“謝…謝”。
見小女人有些愣神,傻乎乎的,容齊咧開嘴笑著說,“不客氣”。
容齊起身彎著腰,和景筱曉保持在同一水平線上,盡在咫尺,一點點靠近,景筱曉忙撇開頭,“攝政王請自重”。
“等一下”景筱曉頓步,停下來看著他,“還有什么事情嗎?”容齊沒有回答,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這是我叫人研究的藥膳,你不喜吃藥,藥太苦,回去叫你的丫頭照著做,試試看”。
早在這張紙之前,厲衍已經(jīng)撕了許多張,云離教的方法太過于復(fù)雜,他怕景筱曉的丫頭學(xué)不會,就自己一次次的研究,直到有了最簡單的方法。
看著容齊真摯的眼神,滿滿的愛意仿佛要溢出來,景筱曉不自覺的有些臉紅,心臟也慢慢地加速,像是在沖刺一般。
“謝謝攝政王的好意,只是現(xiàn)在筱曉養(yǎng)養(yǎng)身體就好了,已經(jīng)不吃藥了”。
容齊沒有管她的推脫,徑自的塞給了她,“你拿著,學(xué)會了方法,平日里熬點藥膳吃著,溫養(yǎng)著也能強身健體”。
景筱曉實在是不知道說什么,看著手里的那張紙發(fā)愣,忽然感覺一張紙也挺重的,原來被人在乎的感覺是這樣的,和父母親人給的感覺都不一樣。
“真的謝謝你”,說完景筱曉便自顧的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