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了心中最深處的想法,齊煜莫名感到輕松許多。
身后混沌,前路茫茫,在這輪回中,齊煜是一只迷途的狼。
顛覆性的遭遇和生活,齊煜自己何嘗不疲累至極?
在這個世界有了家,有了牽掛,齊煜才覺得自己有了根,找到了方向。
現(xiàn)在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根受到了威脅,齊煜寧愿拼上一切也不愿再次失去。
有一樣算一樣。
緊緊包圍著諭塔之界的那些白影里。
最多的是七鰓溺鰻,然后是十數(shù)只夜尅,最后還有兩坨暗夜織工!
這得多大仇多大恨!
先干掉對諭塔之界里面的人最有殺傷力的!
諭塔之界,阻礙著降維生物的進入,夜尅也好,溺鰻也好,數(shù)目眾多,看起來張牙舞爪,反而暫時沒什么威脅。只有那些部族從諭塔里取得泰芙努特之目的時候,諭塔才會暫時喪失對降維之物的阻止力。
反而暗夜織工的囈語更具有殺傷力,離得越近,越容易被蠱惑,而且,諭塔之界擋不住它的囈語。
看著那些的家伙在諭塔之界外垂涎三尺,齊煜心里卻莫名多了一點戲謔。
暗夜織工,先拿它開刀!
一道念頭傳向河圖,齊煜手里,屠凡已調(diào)到集火模式,然后齊煜身形一矮,無數(shù)的黑菱帶著細絲,在齊煜腿側(cè)裹上了一層又硬又滑的殼,朝著一只暗夜織工身下鏟去!
力源已經(jīng)不多,得省著點用。
暗夜織工一大塊肉坨坨,一次超集火都很難將之徹底干掉。
咕嚕咕嚕......咕嚕咕嚕.......無數(shù)密集的灰白濕滑的觸角從齊煜的面上刷過。
雖然被黑菱面甲隔著,但是那種硌硌愣愣的觸感,還是清晰的被齊煜感知。
呼吸沒有一點點錯亂,齊煜眼睜睜的看著那些灰白欲嘔的觸角,緊貼著面罩,像泡久了水的豬肉一樣。
然后,手臂猛地一揚,屠凡撐在了那叢倒立的??醒?,重重一擰。
清涼黏液流個不停的??醒牍钠鹆艘粋€巨大的圓泡,然后爆裂開來。
威力巨大的激波在暗夜織工的身下震蕩開來。巨大的肉山,被激波順著諭塔之界的無形圓罩頂了上去,向著頂端越來越近。
暗夜織工的觸手和十幾只瘦長的節(jié)肢巨尖,無力地在空中飛舞著,暗紅色的肉山上的,突出的山核桃也緊貼著圓罩,被壓得扁扁的。
齊煜也不好受,整個人被按進了石米和黑水之中,噴出了一口鮮血在面罩里。這還是無數(shù)的黑菱細絲結(jié)成的巨大圓盤,頂替了絕大多數(shù)激波反作用力的結(jié)果。
顧不得自己的傷勢,齊煜又是一個挺身,翻身進了諭塔之界內(nèi)部。
一眾詫異的、熟悉的面孔在齊煜面前略過。
穆托、何墨、艾特,還有,艾柔?!
齊煜開心的面容立馬變得僵硬起來,她怎么在這里?!
顧不得詢問,在眾人防備的眼光中,齊煜沖向諭塔,然后在上面肉山余力未消,到達諭塔最上方的時候,再一次擰動了手里的屠凡!
嗡!噶!噶!噶!
不同于上次,屠凡的咆哮震徹了整個界內(nèi)。
尖嘯的激波,突破了諭塔正上方的界防,巨大的肉山從上面墜落了下來。
雖然諭塔的頂部渾圓,但是.......塔尖,它細啊。
無數(shù)的??|手被巨大的重力碾成碎末,整個肉山掙扎著被諭塔穿了個透心涼,最后完全被越來越粗的塔身剖成兩段。
齊煜目瞪口呆,眼前的景象讓他不忍直視。直到破裂的身體壓了下來,那些突出的山核桃,在堅硬的塔基上摔成灰白的漿液,才驚醒了齊煜。
齊煜沒有顧得跟他們打招呼,再度轉(zhuǎn)身向諭塔之界外沖了過去!
慢慢來,老子要磨死你!死死地盯著另外一只暗夜織工,齊煜一出界外,就迫不及待地跑了過去。
不過這次顯然多了不少阻礙。
那些夜尅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動靜,圍了過來,但是看到它們欠缺的組織性,齊煜還是松了口氣,卡戎沒在附近,是個好消息。
輾轉(zhuǎn)騰挪,身下無數(shù)的細絲配合著齊煜躲過夜尅的鐮刃攻擊,直奔目標。
現(xiàn)在,還輪不到你們!
齊煜無懼無數(shù)次擦身而過落空的鐮刃,背上了屠凡,空手一抓,門徒被無數(shù)的細絲送入自己的手中。
這感覺太棒了!
齊煜與涅槃河圖配合的愈加默契。
喝!
齊煜的心中一陣悸動,身后銀白電芒一閃,脊柱到尾椎多出一根被拉到極致的黑色撐桿,然后強大的勢能釋放,齊煜整個身體被彈上那只暗夜織工。
滑不溜丟的肉山頂端,齊煜拔出短刀,狠狠地扎到底,穩(wěn)住下墜的身形,然后揚起門徒,撥上槍栓,任由那些細絲將門徒的前半段拆成無數(shù)零件,無數(shù)的電蛇被拘束在袒露的門徒槍機之上,迫不及待。
瞅準眼前一顆灰白色的山核桃,齊煜狠狠地扎了下去,扣動了扳機!
河圖默契地在齊煜的腳底用細絲結(jié)成了薄薄地絕緣層,然后靜靜地看著腦花綻放。
嘶!無數(shù)黑色的花紋在紅色的肉山上蔓延開來!
嘣!無數(shù)的悶響從上至下一層層爆裂開來!
齊煜突然感到大腦一陣緊繃,本來隔絕的面罩內(nèi),也想起了奇怪的鳴叫聲,不過緊緊一下子,齊煜感覺面罩又黑了幾分,厚實了不少,鳴叫聲立馬消失了。
有些暈眩,齊煜晃動了幾下,剛站穩(wěn)了身體,就感覺整座肉山塌了下去,除了幾對節(jié)肢巨尖,其余的部分化成無數(shù)的清水,跌落進諭界之中。
跌落的那一刻,齊煜看到那些夜尅像醉了酒一樣搖搖擺擺。重重的落地之后,齊煜忍著疼痛翻身起來發(fā)現(xiàn)諭界內(nèi)的眾人大部分都匍匐在地,比外面那些夜尅更加痛苦。
“齊!他們收到了高強度的聲波和腦電波雙重攻擊!”
河圖傳過來的信息不是很妙。
“你有辦法嗎?”
誤傷自己家人一樣的同伴,齊煜有些沮喪。
“皮艾爾!只有通配庫庶務(wù)所,才能救他們,要趕快!”
河圖提出了有些不太可行的想法。
“這么遠,我們怎樣才能送他們?nèi)ネ醭???p> 齊煜急急地問。
“目前只有飛影了,只是飛影,我們也聯(lián)系不上?!?p> 河圖也有些沮喪,它能感覺到齊煜的情緒,并為之擔憂。
怎么辦?齊煜握緊雙手,看著還在掙扎著的眾人。
雙手情不自禁的抓向腦后,兩個微微地凸起讓齊煜猛地一振!
“有了!”豁然開朗的思感瞬間傳遞給了河圖。
然后河圖就發(fā)現(xiàn)齊煜在眾人的身上摸索了起來,然后在背著最多行李的那個粗壯漢子身上翻出了一個東西,層層冉冉的綠色光芒閃耀了整個諭塔之界。
無數(shù)閃爍著無形空間倒影的諭塔之界動蕩了起來,一個又一個搖搖晃晃地黑色怪影,進入了界內(nèi)。
泰芙努特之目,讓齊煜又愛又恨。
“河圖!取出我頭上的寶石!快!”齊煜情不自禁地喊了出來,連思感都沒用。
語聲一落,兩個綠盈盈的寶石掉落在齊煜攤開的手上。
啪!
三顆寶石被齊煜我在了同一顆手中,然后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托舉了起來,在空中組成了等邊的三角形。
齊煜一點也不敢掉以輕心。
不是那三角形內(nèi)漸漸虛無的空間。
而是那些逐漸穩(wěn)定了身形的黑色夜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