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納茲，納茲·雷洛斯?！弊詈笠幻∪艘蛔?，就開始主動介紹，格倫保持微笑，默拉德面色死沉的站在左側(cè)。
“說說你的煩惱。”通過對方一絲不茍，打理得仔仔細(xì)細(xì)的衣著，格倫用“看破”初步得出結(jié)論，對方應(yīng)該是個商人，或者貴族。
而且交流順暢，邏輯通順，沒有“認(rèn)知”上的偏差，這是心理學(xué)上最基礎(chǔ)的內(nèi)容。
“我最近都在做同一個夢，夢里的色調(diào)卻跟現(xiàn)實完全相反，黑色的花、彩色的墳?zāi)?、還有透明的貓，我似乎在一個遠(yuǎn)離城區(qū)的莊園里，對著泥土不斷挖掘著什么?！?p> “你有挖到什么嗎？”格倫微不可查地對默拉德使了個眼色。
“有，”納茲露出有些復(fù)雜的神情，“我……我挖到一個面色紅潤、帶有明顯生命特征的赤身女人，很難想象泥土之下埋的不是死尸，而是一個活人?！?p> “然后呢？”格倫用雙手支住下巴，身體略微前傾。
對面的男人目光漸漸渙散。
“在我驚訝打量她時，女人睜開眼睛朝我微笑，并開口說了一句話?！?p> “猜猜我是誰?！?p> 猜猜我是誰……格倫下意識想到說這句話時的情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說這句話的時候，不都是把手蒙在對方眼睛上的嗎！
夢里看到的景象都很怪異，卻只有地下的“死尸”是正常的活人，這也許說明，夢中的納茲從始至終都被人用雙手從背后蒙住眼睛，而“死尸”的正常則表示，蒙住納茲的很可能是那個女人，她絕對不像夢中看到的那樣“正?！?！
“之前我遇到的病人都是因為模糊不清的低語和畫面影響，沒有出現(xiàn)過如此具體的描述，眼前這貨很可能招惹到什么詭異的存在，受到了明確的‘關(guān)注’，在這種情況下進(jìn)行驅(qū)除，很難保證不會讓自己也被對方‘關(guān)注’。”
“但是……”格倫又想了想，“三天了都沒有超凡組織找上來，如果我不踏出這一步，不主動面對超凡事件，很容易被困在狹小的視界里?！?p> 是作死，還是從心……
思緒紛呈間，格倫迅速下了決定。
他不想哪天再次死得不明不白！
沉默之后的格倫重新開口，詢問納茲個人的一些相關(guān)情況。
薔薇商人，單身，最近在做血玫瑰的生意，沒有去過類似的莊園，也沒有除夢境之外其他的異常。
和“看破”得出的結(jié)論初步一致。
談話間，格倫時不時用食指指腹輕敲桌面，默拉德心領(lǐng)神會深諳套路，一點(diǎn)點(diǎn)挪到納茲側(cè)面，右拳緊握。
聊著聊著，見時機(jī)成熟，格倫突然換了個坐姿，下巴一挑，右手輕浮的搭在臉頰上。
“那你覺得我怎么樣？”
納茲猝不及防的一愣。
“狂亂！”
面部僵硬的納茲臉上突然裂開數(shù)個血縫，每一個都像是血色的咧開的，散發(fā)著詭異笑容的嘴角，他的眼睛迅速被紅色填滿，就連眼白都不例外。
砰！默拉德狠狠出拳。
頭部遭受重?fù)舻募{茲并未昏迷，他以換了個人般的動作就地翻滾，再抬起頭時，眼中已沾滿了濃濃的惡意。
他的聲音也變得尖細(xì)，像是女子的聲音：
“你們這些家伙……！”
默拉德?lián)渖先?，被狠狠一揮整個人撞飛出去，砸碎了門口的全身鏡。
格倫左手按在右肘上，右手前伸呈虛握狀，他緊緊收束意識，目光不移看著“納茲”：
“狂亂！”
“納茲”的頭部又像是重重挨了一擊，整個臉上的血縫紛紛張大，像沒有瞳孔的血腥眼睛，整個身體的動作停止不動，像失去提線的木偶。
默拉德從一地玻璃碎片中爬起，他握住門口還掛著格倫外套的衣帽架，用力一提，就勢朝著失去行動能力的納茲頭上狠狠一揮！
嗙！納茲的額頭迅速溢出血液，臉上的眼睛迅速閉合成血縫，但似乎還在試圖睜開。
“理智！”動作未變的格倫喚起了另一顆星辰的能力，一股巨大的眩暈感仿佛要吞沒意識，差點(diǎn)讓他站立不穩(wěn)。
同時，在他內(nèi)心深處，似乎有什么沖動想要破肉而出。
納茲臉上的血縫迅速愈合，眼睛迷茫的看了一會，血色褪去。
望著昏迷過去的納茲，默拉德又回頭看了一眼格倫，眼睛里也染上了一絲迷茫。
而格倫，他站在原地?zé)o法動彈，用盡意識壓抑體內(nèi)的那股沖動，他這時才意識到，過度使用體內(nèi)的那股力量，同樣會導(dǎo)致他失控！
就算使用“理智”也一樣，兩者不是抵消關(guān)系，而是疊加關(guān)系！
再用一次，只要再使用一次，無論“狂亂”還是“理智”，必將導(dǎo)致他無可挽回的失控！
為什么，我明明還不是超凡者啊……
這脆弱的念頭剛涌上來，一股疲倦取代了躁動，格倫倒在了自己的搖椅上。
……
睜開眼睛，格倫脖子酸痛的抬起頭，環(huán)顧四周。
窗外的光線已經(jīng)變得昏黃，幾只小鳥落在窗欞上，似乎感受到格倫的視線一樣，撲騰著翅膀飛走。
房間內(nèi)，地上已打掃干凈，被弄亂的辦公桌也整理得井井有條，納茲不見了，默拉德沉默的站在一旁，眼神略帶思索。
還沒來得及開口，默拉德打斷了格倫想問的話。
“納茲先生已經(jīng)回去了?！?p> 格倫眼睛一睜，就要坐起來。
“門外的每個人都給了優(yōu)診券?！蹦卵a(bǔ)了一句。
格倫放心的躺回去。
眼皮還是很酸，頭也很脹，下次不能再盲目嘗試連續(xù)使用三次能力，一次沒有負(fù)擔(dān)，二次是正常，三次就會出事。
中間至少得間隔30分鐘，嗯，這大概是我尋常為病人問診的時間。
但我總不可能永遠(yuǎn)都只接觸病狀輕的患者，像納茲先生那樣的就是例子，只有增強(qiáng)自己的實力，讓自己能連續(xù)使用能力，或者能直接通過物理方式壓制對方。
嗯，還有默拉德，默拉德……對了，有時間也給他弄一些裝備，能讓他的拳頭更給力一些。
結(jié)束一天的診療回到家里，今天的工作雖然在最后出現(xiàn)一些狀況，但總體是很順利的，現(xiàn)在只剩下晚上的煎熬，只要自己能挺過去，明天只會更好。
格倫這么相信著，默不作聲的走上二樓。
而安娜，在聽到上樓的腳步后，從沙發(fā)探出頭來，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望著格倫消失的位置。
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