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棠對這個憊懶的姐夫方一凡真是怒氣不爭哀其不幸。
女兒都快小學畢業(yè)了,還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對家庭這么沒有責任感。若棠最服他的就是整天好吃懶做也不膩歪,還整天盼著老婆出去掙錢養(yǎng)家糊口,想想都來氣。
可氣歸氣,畢竟那是自己姐姐的老公,有了事情能不管嗎,何況現(xiàn)在是姐姐若冰不見了。方一凡電話都不敢打他,直接打賈青那里去,想想這姐夫也夠窩囊。
若棠走進臥室,關上門,撥通了姐夫方一凡的電話。
方一凡對這個小舅子很是忌憚,就像忌憚丈母娘徐婷。電話一通,就是啰里吧嗦一通解釋,當然他不會提學區(qū)房40萬的缺口他只出2萬這個“梗”,更沒有說若冰摔倒的事情,只說是因為學區(qū)房發(fā)生了爭執(zhí)。
聽到這,若棠突然想起了之前姐姐若冰跟自己借錢的事,怎么感覺家里人受委屈都和自己有關系,都是自己造成一樣呢?
若棠不想聽他辯解,直接打斷了他,簡潔地說道:“你回答我三個問題。第一,你動手打她了嗎?……好。第二,你今天第一次什么時候打她電話?……。第三,你出去找過了嗎?……”
若棠越聽越火,直接掛掉了電話。雖說沒有動手打老婆,但作為一個大男人,自己老婆懷著身孕氣了出去,他不聞不問一個下午,到了要接萱萱才想起來這個老婆該出馬了。
5點半到現(xiàn)在也3個多小時了,竟然沒出去找過,只是窩在家里一個勁打電話。這電話還沒有打給雙方父母,方一凡說是怕父母擔心,其實還不是怕他自己挨罵,真是“活久見”。
若棠想了想,冒著被通報、寫檢查的風險,打開了警務通。
若棠真不想把結果告訴這個操蛋的姐夫,這么多年是該讓他為老姐操點心了,不能老讓別人為他操心。可回頭一想,這貨憋不住,肯定得往老人那里捅,別到時候惹得雞飛狗跳。
想想還是給方一凡打了個電話。
方一凡一驚一乍:“什么?西川!她去西川干什么?”
若棠不想理他。這都什么丈夫?老姐這么多年就這么一個貼心貼肺的同學在西川,他竟然不知道?索性隨他去,讓他擔心擔心也好。
只是若棠也在擔心自己的外甥女萱萱,攤上這么個老爸真夠可憐。
萱萱已經(jīng)11歲了,哪里會察覺不出家里的問題,又哪會不知道老爸和舅舅在說什么,而且這些天一向準時的媽媽今天卻遲遲沒出現(xiàn)。
她放在黑白鍵上的雙手停了下來,扭頭看著方一凡愁云密布的臉:“爸爸,媽媽去哪兒了?”
方一凡沒好氣地說道:“西川,西川你聽不見嗎?”
萱萱有點委屈地問道:“媽媽為什么去西川?”
萱萱心里清楚爸爸媽媽肯定又吵架了。以前媽媽為了自己上學的事和爸爸吵,后來爸爸為了生弟弟的事和媽媽吵,現(xiàn)在肚子里有了弟弟為什么還是吵?反正打她記事就是吵吵吵,這家沒有安寧過。
方一凡心里本就憋著氣,老婆的氣、舅子的氣、自己的氣,正愁沒地方撒,沒想這個不知趣的女兒湊了上來。
他把萱萱假想成了若冰:“問什么,有什么好問的,彈你的琴,大人的事少管!”
萱萱本就心里委屈,聽爸爸兇自己,別過了頭,雙手使勁敲擊著琴鍵,亂彈一氣發(fā)泄情緒。
方一凡雖然不懂琴,但好好彈和亂彈還是聽得出,他大聲喊道:“你干什么!彈不彈?不彈去睡覺!你媽離家出走了,不要我們了。再不聽話,小心我揍你!”
萱萱的委屈的眼淚奔涌而出,大哭起來,蹭得跳下座位跑進了房間。
方一凡聽得心煩,走過去把房間門“嘭”的一聲重重關上,回頭一屁股坐在了沙發(fā)上。
一頓氣撒在女兒身上,他卻一點也沒覺得舒坦,反而越想越憋屈。他也煩自己無能,說來說去還不是自己不會賺錢,否則20萬現(xiàn)金甩她臉上,她還得低聲下氣。
結婚這些年,若冰委屈,難道他就不委屈。以前自己也是這么優(yōu)哉游哉晃蕩過來,也照樣風風光光,照樣抬頭挺胸。怎么這個若冰一來方家,就像一面照妖鏡,把自己照得面目全非。
老爸老爸不待見自己,丈母娘、老丈人沒個好臉色,大舅子也對自己吹胡子瞪眼,現(xiàn)在連這個女兒也對自己敬而遠之。要不是老媽撐著,在若冰面前也早就尊嚴掃地,這究竟是怎么了?
他覺得都是若冰的錯,是若冰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要不是這個若冰,他不需要去做淘寶,不需要去炒股票,老爸也不會逼著他去開店、去上班,也就沒有后來的一虧再虧。這些短板、痛處現(xiàn)在赤裸裸、血淋淋地晾到眾人面前!
大家都把他看成一堆扶不上墻的爛泥,連扶一把的心都冷掉、凍僵了,或許在他們心里,再扶他,都侮辱了那堵墻。
她倒好,拋下他和萱萱,家里家外一攤子雞零狗碎都扔給了自己,一個人瀟灑走西川,現(xiàn)在估計和朋友在哪里吃香喝辣。
不行,這氣不能自己一個人受,你讓我吃不下飯,我就讓你拉不出屎。
他拿起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