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穿了一身不適合打斗的衣服,卻也絲毫沒有影響到懷顏,來人攻勢愈加迅猛,她卻仍舊只守不攻。
那人身上的衣服,樣式普通,但花紋與布料皆非凡品俗物。再者,能在這王宮隨意出手,身份定不一般。她是絕不能傷到此人。
那人出手愈加狠厲,直逼懷顏出手攻擊,但她每招都被懷顏巧妙化解,懷顏在她身上聞不見血腥氣,知她并非氣血兼修,僅是氣修者。
但可以看出,她僅用了三成功力,如若盡了全力,自己僅憑氣修不是她的對手,但與萬俟尚玙比起來,眼前之人還是差了一些。
前來尋人的萬巖辛見狀一驚,問在一旁看戲的侍衛(wèi)小哥:“這是為何?”
“不知道哇,我和這二位正說著話,將軍突然從背后偷...攻擊懷顏姑娘。哎,還別說,這姑娘還有兩下子,竟能與咱們將軍過這么多招?!蹦鞘绦l(wèi)小哥沒想著阻止,全然一副看戲的心態(tài)。
萬總管急了,連忙對著萬俟尚玦喊:“將軍,王上和大祭司還在景和殿等著這位姑娘呢,先停手吧?!?p> 說罷他多瞧了懷顏兩眼,心中感嘆,這小姑娘瞧著眉目秀麗,該是個溫婉之人,卻不知如此厲害,竟能激起萬俟尚玦的戰(zhàn)斗欲,絕非等閑之輩。
萬俟尚玦收手,對懷顏拱手:“姑娘,日后再請教。”
“閣下便是百姓們口中的那個少年成名,從無敗績的女將軍?久仰大名。”懷顏拱手回禮。
“蒙百姓愛戴?!?p> “懷顏姑娘,莫公子,快些隨我去景和殿吧。”
“走吧,我隨你們一同前去。”萬俟尚玦對著懷顏做了個請的姿勢。
萬巖辛見到她的動作又高看了懷顏一眼,心中暗喜,二王子這個娃娃親定的不錯,在這王宮之中,能免遭許多明暗毒手。
去景和殿途中,萬俟尚玦詢問懷顏身份,她不知念久是如何說的,不知如何作答。
好在莫子臻機(jī)靈答了句:“我們都是些沒有名姓之人,認(rèn)識了這二王子,才得以進(jìn)宮。”
他說罷還向懷顏眨了下眼睛,懷顏卻仍舊面無表情,他又朝她撇了撇嘴。
“二王子?”萬俟尚玦對念久之事尚不知曉。
“便是大祭司的胞弟?!比f巖辛做了回答。
“長姐尋了這么多年,可算是等到了?!比f俟尚玙心中替長姐高興。
進(jìn)了景和殿,眾人向襄南王行禮,萬俟尚玦和萬總管向襄南王行禮之后,又向大祭司行了禮。
懷顏暗自觀察了姐妹二人的臉色,確認(rèn)這二人關(guān)系很好,并且萬俟尚玦對尚玙十分尊敬。
萬俟寂風(fēng)細(xì)細(xì)打量懷顏良久,笑著對她說:“聽說你的父母收養(yǎng)了尚璟,而今你又帶他平安回來,自是有功,你想要何獎賞?”
“與人為善,本是分內(nèi)之事,不敢邀賞?!?p> 聽了懷顏說的話,念久與莫子臻對視一眼,暗自嗤聲。念久心想不是十萬兩就是幽夜蓮,一個比一個厲害,何來與人為善一說。
“聽尚璟說你二人青梅竹馬,自幼定親,你又是已入肆境的血修者,日后你便隨尚璟住在這千蕖殿,護(hù)他周全可好?”身為君王,此刻雖說是在詢問,確是擺明的安排。
聞言懷顏有些莫名,看向念久時,他正勾唇看著她,他微瞇雙眼惡狠狠的瞪他一眼,看見它一貫瞪人的眼神,念久笑得越發(fā)開心。
本還想著該如何進(jìn)這千蕖殿,萬沒想到如此容易,懷顏應(yīng)聲答應(yīng)。
萬俟寂風(fēng)心思全在懷顏身上,全沒注意一旁的莫子臻。血修四境破凝度肆,如若血脈姣好,幼年時刻苦練功,年少入肆境也不無可能,但也罕見,到如今也只聽過晉安楚家出過兩位。
而今親眼見到一個,襄南舉國修習(xí)幻術(shù),太過柔軟,而今親眼見到一個血修強(qiáng)者,他自當(dāng)留下,納為己用:“尚璟回來,在宮中也是孤身一人,幸得有你二人相伴。莫姑娘,日后尚璟還是要你多照料?!?p> 他一個莫姑娘,叫的懷顏更是莫名其妙,不知自己何時姓莫了。
莫子臻也是懵了,看了看自己周身穿著,摸了摸自己的臉,心想著這也不像女子啊,為何這襄南王將他看成女子了。
抬眼他,他的視線分明落在懷顏身上,但懷顏又怎么姓莫呢,真不知鐘念久那家伙,是如何同這襄南王解釋自己的身份的,竟說懷顏和他定了娃娃親,不知他能不能活過今晚。
安排好念久之事后,萬巖辛便帶著他們?nèi)巳チ饲м〉睿羯蝎_尚玦在殿上與襄南王議事。
“父王,我本因長姐繼任大祭司,才回靈渠,原打算明日便回邊疆,如今尚璟回來,便等下個月,宴請文武百官之后再走吧?!鄙蝎i嘴上這樣說,其實她想留下的原因其實有二。
一是懷顏,她還想著與懷顏打一場盡興的;而是昨日遇見的那個小姑娘,她從未見過如此眼明心清之人,她想再與那小姑娘一起,過一段簡單閑適的日子。
“這些年苦了你了,襄南雖繁華但國力始終薄弱,還好有你姐妹二人。一個遠(yuǎn)鎮(zhèn)邊疆,一個全心安內(nèi),如今尚玙幻術(shù)已天下無雙,番朔于我也有忌憚,既然回來,便多留些時日?!?p> 提起尚玙的幻術(shù),尚玦面露喜色:“說起長姐的幻術(shù),確是讓人驚嘆,雖身在襄南,昨日卻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恢宏之幻境。在涵光司可要好好指點指點她們。氣修之上,也得長姐指點一二?!?p> 尚玙溫婉一笑:“鎮(zhèn)魂大將軍還要我指點,折煞我了?!?p> 時隔多年,她終于又在長姐臉上見到由心而發(fā)的笑:“我是真心請教,長姐何時得空,讓人知會我一聲,我便立刻去涵光司找你去。”
看堂下二人如此和睦,萬俟寂風(fēng)心中有些欣慰:“得女如此,我襄南之福?!?p> 去了千蕖殿之后,念久他們?nèi)吮忝Φ囊粓F(tuán)亂,一會兒尚衣局的來量體長,一會兒尚食局來問吃食喜好,一會兒尚藥局又來問所需補(bǔ)品,好些事。
當(dāng)這正堂里只剩下他們?nèi)藭r,念久已經(jīng)累的倒在塌上了。
“我何時姓莫了?又何時與你有過婚約?”懷顏一腳踩在塌上,鞋尖抵著他的下巴,她將下巴擱在膝蓋上,俯視著他,狐貍眼微挑,“有你姐姐庇護(hù),膽子大了?”
念久往后挪了挪腦袋,又背過身去,將腿擱在扶靠上,伸手抱住靠枕,聲音慵懶:“這可是我好不容易想出來的,你看,你倆是姐弟。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樣一來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和我一起住在王宮了。只說你叫懷顏,他叫莫子臻,這樣一來,你不就是姓莫嘛。”
懷顏放下腳,坐在塌上,雙腿張開,用胳膊將下巴支在膝蓋上:“白撿個如此好看的竹馬,該是我的福分。”
她反手拍了拍念久的大腿,然后一把擰了下去,疼的他倒吸一口涼氣,卻不敢出聲抱怨,只伸手揉了揉痛處。見他如此她勾唇輕笑。
莫子臻站在窗邊看向懷顏,恰巧她微斂眉目,一向鋒利的狐貍眼,此刻少有的柔和,像月光下的湖水,波光粼粼,分外美好。
他轉(zhuǎn)身看著窗外,聞見那滿院荷花無邊香氣,突然說了句:“好想知道大祭司與她祭奠的那個白衣少年的故事。”
懷顏和念久很有默契的看了窗前那人一眼,而后視線交匯,嗤笑出聲。
“你該有十六了吧?”懷顏一副正經(jīng)樣子詢問。
莫子臻回首點了點頭。
懷顏見他點了頭便回頭,小聲對著念久說了句:“我家弟弟,也到了春心萌動的年紀(j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