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顏剛準(zhǔn)備到臺上去,抬腳時看了眼身上的衣裙,又折過身走到念久面前開始脫外衣。
“你作甚?”念久見她寬衣解帶甚是疑惑,伸手按住她脫衣服的手,“大庭廣眾之下的。”
“你給我穿成這樣打架試試。”懷顏拿開他的手,繼續(xù)脫著衣服,脫了外衣紗裙便走上臺去。
“你一個小姑娘到這男人的地界兒干什么,挺好看一姑娘,打壞了咋辦?!币淮鬂h看著站在他們中間的懷顏,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是呀,看著這漂亮臉蛋,我都不知道怎么下手,兄弟們,下手輕點(diǎn),打壞了,咱可賠不起。”此話一出,引起一陣哄笑。
“咱們長年駐扎邊疆,那里見過這樣俊俏的姑娘,要是咱們兄弟贏了,日后你便隨著咱們兄弟去守邊疆吧,閑來時候唱個曲兒,跳個舞助助興。”這群人全沒把懷顏當(dāng)回事,只當(dāng)她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打個架,怎如此多的廢話,最好拿出你們上戰(zhàn)場的勁頭來和我打,不然怕你們沒命下去?!睉杨佊糜沂质持噶昧艘幌骂~前碎發(fā),擺出左掌右拳的架勢。
“這丫頭口氣不小,咱們讓她見識見識上過戰(zhàn)場的人是什么樣的?!贝巳苏f罷,便率先攻了上去。
這人砂鍋大的拳頭離懷顏越來越近,最后在離懷顏腦門兒還有一指遠(yuǎn)的地方停住不前。
那人雙眼瞪大,面目猙獰,看起來痛苦萬分。目光下移便能看到懷顏的腳踹在他的腰腹。
須臾,懷顏收腳,那人后退兩步撲通倒地。其余人見狀,一擁而上,懷顏雙腳蹬地,一躍而起。落下時雙腿岔開前后二人皆倒地。
她借力騰起,翻身到長疤壯漢身后,凝力于掌,一掌打在他的后頸,他踉蹌著向前倒去,與面前的壯漢撞了個滿懷。
念久見狀,趕緊拿著衣服走上臺,把衣服遞給她,她用剛才打長疤壯漢的手,在念久的衣服上蹭了兩下,才接過自己的衣服。
“我胳膊上有什么?”念久瞧了瞧自己的衣服,發(fā)現(xiàn)衣服上有的地方顏色變深了些,“你將什么蹭在我衣服上了?”
懷顏瞟了一眼剛剛起身的長疤壯漢,邊穿衣服邊說:“汗水。”
萬俟尚珩看著面帶不悅的念久,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二弟,無妨,習(xí)武之人避免不了汗水濕衣衫?!?p> “那也得看是誰的汗水?!蹦罹妹鏌o表情的覷了一眼那長疤壯漢。
五個壯漢起身,揉了揉身上摔疼的地方,幾人相顧無言,轉(zhuǎn)身十分尊敬的對著懷顏拱手行禮,為首的長疤壯漢道:“姑娘,哥幾個狗眼看人低,姑娘的武藝,我們服了?!?p> 懷顏回禮,道了句承讓。
“你等且先回練兵場,今日我得好好請教這位姑娘?!比f俟尚珩看見懷顏,只覺得她面目妖嬈,與他二姐那般英武女子不同,沒料到她竟如此厲害,看來前些日與他二姐過招未分勝負(fù)的人便是她了。
“大王子可記得方才許諾,如若我打敗他們,便許我一件事?”本想知道念久的拳腳功夫如何,怕傷著他,一直沒有試探,而今遇到個看起來差不多的,她今日倒要好好看看他到底差到什么地步。
“你且說說,要本王子許你何事?”
“望大王子與他過上幾招?!?p> “許了,”他看向念久,“二弟,我雖不是以貌取人之輩,但瞧著你這模樣,確實(shí)不像武藝武藝高強(qiáng)之人,你且放心,兄長我學(xué)藝不精,不會傷到你的?!?p> 念久看著他,唇角微勾,臉上是一貫的妖嬈面容,他原地站定等著對面的人進(jìn)攻。
懷顏一躍跳到臺下,看著臺上二人,逆光看過去,不過兩抹灰影。
萬俟尚珩運(yùn)氣于拳掌,上步攻擊念久。
念久站定,只防不攻,他的氣息柔中帶勁。萬俟尚珩以拳擊他,他伸手握送來的手,引拳,而后借力反彈。萬俟尚珩受力后退。
幾個回合下來,念久并未主動出招,卻占得上風(fēng)。而萬俟尚珩的拳腳已被自己所施之力震得麻痹。
見到念久的運(yùn)氣方式,懷顏想起白衍,他二人運(yùn)氣極其相似卻大有不同,心中感嘆,果然她不該小看念久。
又過幾個回合,萬俟尚珩全然沒了力氣,他揮手叫停:“二弟深藏不露,為兄佩服?!?p> “王兄客氣了,不過僥幸?!蹦罹妹嫔喜宦断采腥羲麆偈菓?yīng)該的。
“全沒看出來?!睉杨伩粗罹茫裆珡?fù)雜,看不出喜怒。
“你又沒問?!蹦罹美碇睔鈮?。
“二位王子慢慢練,先走一步?!睉杨伇尺^手,以轉(zhuǎn)身離開。
念久剛準(zhǔn)備跟過去,就被萬俟尚珩拉住請教,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懷顏的身影在眼前消失。
萬俟尚珩一直纏到午時才肯放過他,回到千蕖殿時,莫子臻又在蹲馬步,懷顏正坐在廊下鼓弄著手中的紅色發(fā)帶。
還是胭脂色,兩端是銀葉子,只是兩端多了幾顆赤色珠子??粗謩e致。
“這根發(fā)帶更別致些,”他走近了才看到她右手手心滲著血,發(fā)帶上也浸著血,“你為何如此喜愛胭脂色?”
懷顏運(yùn)氣讓發(fā)帶飄浮于手間,歪頭靠在欄桿上,問他:“你離遠(yuǎn)些看,可看得出這上頭的浸著血?”
念久搖頭:“看不出?!?p> “所以啊,胭脂色的衣物,染了血,誰又看的出呢,上頭的血漬是否洗干凈,誰有看得出呢,”她讓發(fā)帶纏到自己的手腕上,“莫子臻,可以了?!?p> 莫子臻聞聲一屁股坐到地上,用衣袖擦著臉上的汗水,呼哧喘著粗氣。
看著他的樣子,念久站在廊檐下幸災(zāi)樂禍。
懷顏側(cè)身看著地上的人,閉目養(yǎng)神,緩緩開口:“才半個時辰,就這樣了?”
“姐,往常我只是替人打打下手,端個茶倒個水,那里受過這個,能站半個時辰不錯了。”莫子臻接過宮娥小米手里的水,一飲而盡。
那小姑娘見他這般模樣捂嘴輕笑,對著懷顏道:“還是莫姑娘厲害,這莫小公子平日里總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莫姑娘竟如此輕易便讓他變的如此狼狽,看他日后還怎么跟我們說教自己的厲害?!?p> “小米姐姐,我哪里不可一世了,像我這般謙卑之人,世上少有了。”他將手里的碗遞給小米,看著小米的眼睛,一副撒嬌的模樣。
“瞧,這不又來了,你可知謙卑二字有哪些筆畫?!毙∶紫訔壍目戳怂谎郾戕D(zhuǎn)身離開。
“晨間不是扎過馬步,怎的又扎起馬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