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怎么沒有人值班呢?”
袁書記一行人來到派出所大院,四處看了看,沒有一個人在。
“書記,昨兒石橋塌了傷了人,王指導(dǎo)帶著人去縣里匯報工作,還沒回來!”
黃國水知道消息,又向袁書記做匯報。
“滕援朝呢?”袁書記不高興地問。
“我問了門口的老張,他說滕所長在里面呢!”
“在哪?”
袁書記吸了吸鼻子,“怎么這么大的酒味?”
他們朝著屋里走了幾步,看到值班室的辦公桌上一片狼藉,剩菜剩骨頭,桌子下還放著六個空的白酒瓶子。
“大白天喝酒,不像話!讓張干事見笑了!”
家丑不可外揚(yáng),鎮(zhèn)上的丑事被縣上的同志瞧見了,真丟人!
“哈哈,理解理解,都是山里的漢子,逢閑了誰不愛悶兩口!”張干事笑道。
袁書記搖了搖頭,冷著臉大步向所長辦公室走去。
“呼嚕嚕~”
辦公室里傳來一陣響亮的呼嚕聲,像是打雷!
黃國水打開了門,一股酒氣殘?jiān)鼡涿娑鴣?,熏人欲吐?p> 屋里一片狼藉,地上吐的到處都是。
沙發(fā)上躺著一個光著上身的中年漢子,他挺著大肚子,四仰八叉地躺著,口中發(fā)出一陣陣轟鳴。
“不像話!把他給我叫醒!”
袁書記吩咐一聲,又黑著臉走了出去,留下一個辦事員處理酒后現(xiàn)場。
走到外面時,一個女青年提著一個暖水瓶從外面進(jìn)來,突然看到袁書記幾人,嚇了一跳。
“袁書記,您怎么來了?”
“顧猛關(guān)在哪里?”袁書記問道。
“顧猛?!”
女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臉色變得蒼白,遲疑地問:“袁書記找顧猛干什么?”
“常燕紅,你懂不懂規(guī)矩,袁書記做什么,還要向你匯報!”黃國水訓(xùn)斥道。
“不是不是!”
常燕紅緊張得說不出話來。
“啊~”
忽然后院里發(fā)出一聲慘叫,袁書記的臉色驟然大變,都動手了,這還了得。
“走!”
常燕紅暗暗叫糟,趙軍那個死沒良心的怎么這么倒霉呢!
她連忙向所長辦公室走去。
鎮(zhèn)上派出所是一個大院子,前面是一排水泥平房,作為平時工作的地方。
在平房后,還有幾間老房子,平時空著做倉庫、做宿舍,旁邊還有一間新建的羈押處,水泥構(gòu)造,鐵門鐵窗,十分堅(jiān)固!
一般遇到大案子,犯人會直接送到縣上,鎮(zhèn)上的拘留所平時是空的,顧猛運(yùn)氣好享受了單人房。
“哈哈,顧猛你不是很厲害嗎?我告訴你,到了我的地盤,就是打死你也沒啥大事!看到這個枕頭沒有,隔著枕頭打,就算是把你的心肝打爛從外面也看不出來,你還是乖乖地受著吧,不然我打死你!”
“趙軍,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了,打人是不對的!”
“哼哼,法治社會又咋了?在這里我就是王法,我就是天王老子,哈哈哈..”
一陣陣猖狂的笑聲從小單間里傳出來,袁書記氣得直哆嗦,“沒有王法了,沒有王法了...”
張校長氣得胡子亂顫,眼中冒著火光,市狀元啊,顧猛可是狀元,你們竟然敢對狀元動手,不怕天打雷劈嗎?
“嘭!”
“顧小二,不許躲,你再敢躲,我就讓小家伙走火你信不信?”
“住手!趙軍你給我住手!”
袁書記正要大聲喝止,忽然身后傳來一聲嘶吼,緊接著一股濃郁的酒氣飄了過來。
滕援朝到了!
他喝多了酒,還沒有完全清醒,走路不穩(wěn)當(dāng),常燕紅和辦事員在兩邊攙扶著。
“袁書記,真是無法無天,這趙軍啊,他先把我灌醉,趁機(jī)來干這種事,袁書記我錯了,不,趙軍錯了,我檢,我一定要趙軍檢討!”
滕援朝語無倫次地說道。
袁書記臉色極黑,臨到退休了,鎮(zhèn)上發(fā)生這種事,一旦出了事,上面查起來,自己也少不了要記大過,勤懇一生,晚節(jié)不保哇!
“吱呀~”
小單間的鐵門門開了,趙軍搖晃著身子從里面走出來,臉上帶著潮紅,第一眼看到了滕援朝,哈哈大笑道:“所長,你酒醒了,咱們繼續(xù)喝...呃,袁書記,你怎么來了!”
袁書記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醉酒行兇,與流氓有什么區(qū)別,這種人就是個定時炸彈,堅(jiān)決不能留在本地派出所。
他冷哼一聲,帶頭走進(jìn)了小單間。
屋里燈光暗淡,站著三個人,趙文、郭子、朝子,三人臉上帶著尷尬的笑容,神情局促不安。
趙文稍稍走了一步,遮住了身后的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個薄薄的枕頭、一把小家伙,棗木棍子。
墻角處有一個人抱著頭蹲著,他的手和腳都拷在鋼筋上,身體緊繃著,不停地顫抖,似乎在忍耐著些什么。
“顧猛,我們來晚了,你沒事吧?”
張校長蹲下來,輕輕地拍著顧猛的肩膀問道。
顧猛微微地睜開了眼睛,氣息微微地說,“校...校長,袁書記,咳咳咳...你們終于來了!”
“喂喂!顧小二,你裝什么裝,我可沒有打你,你裝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趙軍不滿地大喊道。
“趙軍,你給我閉嘴,我待會兒再找你算賬!”袁書記冷著臉罵道。
“不是啊袁書記,我剛才根本沒有打他,不信你們可以檢查他的身上,一點(diǎn)傷都沒有!”趙軍很是委屈,扯開顧猛的衣服,讓大家看,全身的腱子肉,黝黑發(fā)亮,一點(diǎn)傷都不見。
“哼!”
袁書記幾人哪里肯信,如果沒有聽到打人的聲音,沒有看到棍子和枕頭,他們也許會被他蒙混過關(guān),可看到了東西,他只能嘆息一聲,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趙軍,好歹同鄉(xiāng)一場,你有必要這么歹毒嗎?”張文政氣惱地說道。
“歹毒?”
趙軍呵呵一笑,“張校長,你都檢查過了,顧猛身上可是一點(diǎn)傷都沒有,怎么能說我歹...”
“噗~~”
忽然顧猛噴出了一口血來,正好噴在了趙軍的臉上。
趙軍頓時愣住了,哪里來的血?我才打幾下子,你咋就吐血了?你是玻璃做的嗎?
“校長救我”,顧猛慘兮兮地說了一句,立即暈了過去。
“顧猛!”
張校長驚呼一聲,連忙伸手撐住顧猛的身體。
“快開車來!”
袁書記朝著還在發(fā)愣的滕援朝喊道。
“顧猛顧猛,你堅(jiān)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