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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南懷杰

第十一章:激戰(zhàn)魔幻漢,智探櫻花谷

神探南懷杰 趙曉展 6772 2019-10-15 23:28:53

  第十一章:激戰(zhàn)魔幻漢,智探櫻花谷

  玉峰雕龍凌霄閣,烽煙熏天沙場火

  十萬大軍聲震天,擂鼓鑼鳴血流河

  月暗夜黑寒星爍,烏鴉掠飛食目啄

  管弦絲竹舞女輕,白骨堆山刃口豁

  這便是歲月沉淀后的一種醒悟,看淡云山云海,萬里路歸來,方知山還是山,海還是海。格格拿出當(dāng)年夫君小王爺作的最后這一首小詩,她說這首詩里堆積了滿滿的憤怒。跟隨格格多年,耳聞目染小葉楚楚也懂些詩,唯獨這首詩不敢做任何評論。格格嘆了口氣,推開窗,望著天空飄淋的小雨,憂憂郁郁笑了笑。

  楚楚端來一碗燕窩粥道:“格格,春雨易春寒,喝碗燕窩粥暖暖身子?!?p>  小葉看格格沒有搖頭,便將窗再次關(guān)上了,道:“格格,您要保重好身子,如此才能有心力去戰(zhàn)勝你想戰(zhàn)勝的那些該受到懲罰的人?。 ?p>  格格嘆了口氣柔柔的笑了笑,坐在桌子旁。楚楚與小葉對視一眼笑了笑,便將捧在手心的燕窩粥放在格格面前。

  格格喝了幾口,流到胃里暖呵呵的,便道:“你倆也去熬些,每人吃上兩碗,如此才有力氣幫我做事。”

  楚楚和小葉笑呵呵的應(yīng)了一聲。

  格格將碗中燕窩粥喝完,楚楚收拾好端走,小葉便隨楚楚一道去了一樓廚房,享用格格所賞賜的燕窩。

  格格瞄了一眼兩位丫頭,笑了笑,又將這首詩讀了讀,嘆了口氣。捧出先前畫的一幅小王爺?shù)漠?,欣賞了一番,笑道:“你未了的心愿終于可以如愿了,你所受的冤終于可以盡數(shù)血償了,人走萬事空,煎熬落寞人?!?p>  話回奧匈魔都館,在于嗣登的震懾之下,李婆婆鶯鶯吐出一句話:去找三獅鏢局總鏢頭秦福山。于嗣登聽后略有沉思與南懷杰對視一眼,彼此點了下頭。

  南懷杰道:“走吧,跑了和尚跑不了廟,這里就是他們的廟堂,你說呢鶯鶯姑娘?!?p>  鶯鶯笑道:“每個人都愛惜自個吃飯的飯碗,況且眼下也只有這么一只碗的時候。”

  于嗣登將藏有硝化甘油的炸環(huán)盤纏起來提在手里,南懷杰走過來掰斷一環(huán)瞧了瞧放進(jìn)兜里。

  于嗣登踢飛身前擋道的凳子,大搖大擺的走出了奧匈魔都館,回頭瞧了一眼,哼哼的一笑。與南懷杰一道跨上馬,超城南方向奔去。

  于嗣登道:“你就不怕被那位李婆婆給耍了?!?p>  于嗣登道:“窮寇莫追,已知道貓膩就在這魔術(shù)館里面,一根鐵鏈竟能設(shè)計打造如此厲害,別的法寶自然也有。況且寫著奧匈二字卻未見著奧匈人,想必也是兇悍之人。你沒有殺人之心,故此他們也沒有使出必殺技,豬急了跳墻狗急了咬人,如真要抓他們幾個回刑部大牢,估計他們就要使出絕對致命的毒招了。既然鶯鶯給了我們臺階下,見好就收,趕忙去刑部搬來百十名捕快圍剿逮捕吧。這是他們的地盤,咱倆明他們暗,常理告訴我們接下來是要吃大虧的?!?p>  于嗣登嘲笑的哼了一聲,一拉馬韁轉(zhuǎn)個彎朝向城西刑部方向趕去。南懷杰瞧了一眼于嗣登離去的背影望了一眼粉雨的天空,無奈的笑了笑,道:“官帽壓頭后就不得自由,而后思想也被圈禁,慢慢的大腦就會一根筋的直打直撞?!?p>  南懷杰看到不遠(yuǎn)有家魚攤,魚攤位旁有輛驢車。便拋一定銀子給漁夫打扮的一位大個頭漢子,漁夫接過驚喜的問道:“爺,您是要買這一車魚嗎?昨個剛打撈上來的白洋淀鯉魚,鮮美肥大味道上佳?!?p>  南懷杰道:“我要租你這輛拉魚的驢車,順帶你的這身蓑笠,也買兩筐魚?!?p>  漁夫有些納悶,木納的看著南懷杰,南懷杰望了望天,一副心憂碳價愿天寒的笑了笑,又拋給他一定大份量的銀子,道:“不租了,這五十兩銀子買你這輛拉魚的驢車?!?p>  漁夫回過神來,咬了咬銀子木納憨厚的笑了笑道:“爺,行?。?,行啊!”

  南懷杰指了指街斜對面的一家客棧,道:“裝好你的銀子,隨我來吧?!?p>  漁夫一身店小二服飾從客棧里走出來,滿面榮光,一走一晃的走上大街。隨后客棧里走出來一位一走一瘸一拐頭戴斗笠身穿蓑衣一身魚腥味的漁夫,從斗笠下向上仰望臉部,依稀方能辨認(rèn)出是南懷杰。南懷杰對嫌棄他的店小二笑了笑道:“小二哥,勞駕您給老人家開一下門,腿腳不方便?!?p>  店小二沒好氣的道:“你什么時候進(jìn)來的,這可是榮富客棧,去去去,下次再溜進(jìn)來放狗咬你?!?p>  南懷杰癡癡的嘿嘿笑了笑道:“不是來見一位販魚的魚大販子嘛,欠著我二十兩銀子呢!”

  店小二聽到二十兩銀子,抬眼打量一番眼前這位魚販子,語氣稍微緩和些道:“下次再來索要賬,記得穿戴個行頭。門朝里拉,不是往外推?!?p>  南懷杰走出富榮客棧笑了笑,想了想,一抹臉,臉上又多了幾顆麻子,嘴巴上沾了一撮胡須。兩筐魚丟在驢車上,駕著驢車超奧匈魔都館奔去。

  果不出南懷杰所料,奧匈魔都館在收著帳篷,雜七雜八的往外搬抬東西,箱子摞著箱子。幾匹馬的馬背上捆著幾個包裹,幾位姑娘抱怨著天抱怨著男人的笨拙。南懷杰將驢車趕過去,壓低喉嚨沙啞的問道:“爺們,買魚嗎?今天魚便宜?!?p>  一位大漢反感的喊道:“沒看到爺正忙著嗎?哪還有閑工夫買魚吃?!?p>  南懷杰道:“剛打撈的,鮮的很,前幾家拳館戲館都買了。你們這么忙,肯定累,累了買些吃吃解乏?!?p>  忙碌大漢們無奈一笑,心想,哪有這么好的事,還吃些魚解乏不吃拳頭就好了。有一位面部細(xì)長的小頭頭聽得不耐煩了,咆哮道:“賣魚的,你討打是吧。再不走把你的驢車扣下拉貨用。”

  無意一句話,或說成大腦皮層潛意識里的一句話,倒是提醒了在旁邊忙碌指揮的鶯鶯,鶯鶯瞧了一眼蠻大蠻扎壯的驢車,笑道:“老人家,你這兩筐魚幾個錢?”

  南懷杰道:“姑娘,這是新鮮的白洋淀鯉魚,個大肥美,兩筐得五兩銀子?!?p>  鶯鶯道:“你這驢車蠻大的,拉一車魚能賺幾個錢?!?p>  南懷杰道:“平日天晴路好走,兩天拉一趟,能賺兩筐魚錢?!?p>  鶯鶯拋給南懷杰一定銀子,南懷杰沒有接住,忙下車一瘸一拐的疾走兩步撿起來。鶯鶯瞧在眼里望望天道:“魚卸下,這是十兩銀子,你幫我把這些箱子運送到一個地方。”

  南懷杰忙滿口答應(yīng),道:“我這驢車大,裝他好幾百斤沒問題?!?p>  眾人一聲職業(yè)喝彩的叫好,南懷杰身子一癲嚇了一跳,忙道:“你們這是要干嘛?”

  幾位大漢笑道:“我們這是要吃魚,生生的活吃。”魚筐搬起轉(zhuǎn)給另一人,這位大漢笑了笑,手一抬手一拍,筐內(nèi)的魚竟不見了。南懷杰驚悚的盯著,忙道:“姑娘姑娘,銀子給你,這貨我不拉了?!?p>  鶯鶯與幾位姑娘大笑了幾聲,漢子們更是得意。而后鶯鶯訓(xùn)斥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搞費事。大爺別慌,魚在那?!?p>  南懷杰順著鶯鶯手所指,看到不遠(yuǎn)處不顯眼的角落有兩筐鰱魚。這時陰沉的天空飛來一只白色鴿子,鶯鶯伸手,鴿子落在手臂上,鶯鶯從鴿子腿上解下一塊小紅布,鴿子飛走。而后超眾人喊道:“帶上銀子,搬上箱子,別的東西都扔掉??熳?!”

  眾人一下子緊張起來,速度明顯加速。幾口鑲嵌著銅皮的箱子卻是很小心的搬上了驢車,蒙上一層氈布,將兩筐魚倒進(jìn)來均攤在氈布上,魚筐扔掉。幾位姑娘上馬先行離去,十幾位大漢也是分頭各自離去。剩下五位隨著鶯鶯留下,鶯鶯瞧了一眼散去的眾人,點了點頭,兩位一副精明樣的大漢輕裝騎馬走在前頭,兩位中年漢子騎馬隨在后頭,一位一臉中庸相貌富態(tài),頭戴一頂管家帽的老者坐上驢車,鶯鶯快步進(jìn)入館內(nèi)再出來時又成了李婆婆,也是老態(tài)龍鐘般笨拙的爬上了驢車。

  南懷杰笑了笑道:“老太,方才那位美善的姑娘是您孫女吧。您老人家要當(dāng)心,踩到魚一滑溜,那可是身子骨要摔的嘣嘣響的。”

  李婆婆沙啞的聲音道:“你奶奶勒個腳,咒老人家是吧,趕好你的驢車,小心驢踢了你的腦袋。”

  行至北城門,城門衛(wèi)兵捏著鼻子稍微朝驢車走了兩步,隨口呵斥幾聲便放行了,官道上行走近兩個時辰后京城已沒了蹤影,順著老者所指,費力的越過幾個小坡山丘,一座陰沉沉的大山堵在了面前。先前散去的男男女女皆在歡笑在路的盡頭等候,見李婆婆乘著驢車趕至,便靜默的下馬抱拳施禮。

  李婆婆下驢車道:“都齊了吧。”

  一位頭頂不扎毛卻有六點爛瘡的胖子回道:“都到齊了,已通知村長派人來接應(yīng)了?!?p>  李婆婆瞧了瞧天色,道:“楊村長是出了名的誤事人,天一晚雨又大,爛瘡尚兄弟,還是辛苦你親自跑趟吧。卸車?!?p>  爛瘡和尚點點頭騎馬向山澗間奔去。

  氈子兜著魚撤去扔在地上,眾人三下五除二的將驢車上箱子卸下。南懷杰抱怨著糟蹋了好東西,看箱子已卸完,便趕緊下車,一瘸一拐的去撿魚而后裝進(jìn)驢車內(nèi)。

  李婆婆道:“賣魚的老頭,你該回去了,天一黑雨一大你就要迷路了,山中有老虎,小心吃了你的驢?!?p>  南懷杰趕緊又撿起兩條大的鯉魚笑道:“不慌,這么肥的魚扔掉了多心疼啊!”胡剛落音一瘸一拐的腳突然踩到一條魚上,一個鋃鐺“啪——”的一聲脆響摔了一腳,吃了一嘴污泥,順勢撞倒了一只箱子。箱子的鎖方才已被南懷杰打開,箱子里的東西摔滾了出來,像酒瓶一樣的東西,上面是洋文字母,并畫著骷髏頭圖案。打小跟隨康熙大帝的外籍科學(xué)老師南懷仁做書童的緣故,南懷杰對洋文也懂得些,曾經(jīng)南懷仁多次向他訴說過硝化甘油,說未來戰(zhàn)爭離不開它了。在工部帶過三年,也跟著南懷仁接觸翻譯過這方面的書籍。識得上面是硝化甘油的字樣,心頭一驚,隨即叫疼的哭喊幾聲。眾人嫌臟無人來攙扶,故而心里一片歉意的愧疚。

  幾位姑娘議論紛紛道:“老人家沒事就好,快回去吧,天黑的厲害?!?p>  李婆婆又掏出一塊碎銀子放在驢車座位上,道:“差點沒打破我的好酒,賣了你的驢也賠不起。奶奶勒個腿,多賞你些喝酒錢,快回去吧!”

  南懷杰應(yīng)了一聲,一邊哎呦著疼,一邊笑呵呵的哼著流氓曲:“老姑娘你呀別跑,老伯伯我腰帶已解掉,你的羊奶我不嫌棄,雖說一甩到肩上挑子來挑……”駕著驢車走了。

  眾人一片大笑,姑娘們有的笑紅了臉。伴著笑聲將箱子內(nèi)滾落出的東西小心撿回再次上鎖封箱,余下幾口箱子也重新檢查上鎖一番。

  南懷杰將驢車趕至一山崖旁,將驢車解下,驢身上所有枷鎖解掉,輕撫了兩下驢臉,款款道:“這個雨天你自由了!”拍了兩下驢屁股,驢子散開驢踢跑掉了,不大會兒拐進(jìn)山野叢林中消失了。南懷杰嘆了口氣,一使勁,將馬車推至山崖跌進(jìn)山谷,摔得粉碎。南懷杰拍了拍手,一搓臉,摘掉臉上麻子與那撮假胡須,借著暗淡下來的天光順著原路返回,看到幾只火把簇亮?xí)r,悄悄躲進(jìn)草叢里,遠(yuǎn)遠(yuǎn)張望。

  一輛馬車幾匹大馬從山澗里的山道中亮著火把趕來,為首的是位白花花的瘦老頭。

  方才坐在驢車上指道的老者捏一捏胡須笑道:“楊村長,你又被你哪位夫人纏住了,再不去催促估計要等到天亮了?!?p>  這位發(fā)鬢花白的瘦老頭便是楊村長,雖老雖瘦卻精神抖擻精氣神足,楊村長哈哈一笑道:“我的財神爺謝管家你真會拿我開涮,鶯鶯姑娘催我,借我三個膽我也不敢遲到一刻??!”說完,眼珠子滴溜溜的瞧了一眼李婆婆,又掃了其余的幾位姑娘幾眼。嘴上掛上了摘不下來的微笑。

  謝管家不屑的笑了一笑,李婆婆道:“裝車吧?!?p>  楊村長親自牽來一匹白馬遞給李婆婆,李婆婆呦了一聲道:“這不是楊大小姐的坐騎嗎?我可不敢享用?!?p>  楊村長瞇著眼睛笑了笑道:“鶯鶯說的是哪里的話,自己閨女的坐騎她老爹讓給誰騎那一定是仰慕誰已久的了?!?p>  鶯鶯沒有答話,鶯鶯一笑,跨上白馬,一拍馬屁股,馬兒像尋得真正主人似的,直竄回巢,猶如夜色彌漫里的一道白色光影,消失在山澗。

  眾人吃吃一笑,楊村長略顯尷尬的跟著笑了笑,心道:好一位烈女子,馬脾氣,有點惹不起啊。

  謝管家好像不會騎馬似的,又上了裝上箱子的馬車,隨領(lǐng)路的馬匹進(jìn)了山澗間。

  南懷杰運起輕工踩著草叢,借著夜色與滴答的春雨作掩護(hù),跟著這行人潛進(jìn)了山澗間。

  方知這是一段兩山并行而錯的一段山谷,山谷中雕鑿了一段山路,剛能容下一匹馬車穿行,穿過山谷前方一片豁然開朗,斑斑漁火一般亮著小燈的小小山村。山村寨門兩旁燃著蒼勁隨風(fēng)的火把,寨門上一塊門匾寫著:櫻花谷。左右門框上兩副對聯(lián)雕刻著兩行字:幽怨甩至云霄外,癡笑滿懷入幽谷。

  馬隊進(jìn)村,村內(nèi)狗聲喋沸,嬰兒夜哭聲也跟著傳來,接著又有婦人抱兒勸睡聲。這對人馬在一火把通亮的大瓦房前將箱子卸下,而后無聲散去,融進(jìn)尋常百姓家。

  南懷杰看此山村一片如此祥和,心里有一絲說不出的感動,或許這就是他兒時最盼望的一個著落點,那片祥和那片清淡那片純真,只能在往昔駐足回頭時發(fā)覺,戀著還是那片童年的夢想。南懷杰望了望天空,好似雨又大了些,便就地躺下,草絨做床天幕做被,雙手做枕,夜雨做酒夜闌入夢。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山村的狗吠聲沒了,孩提哭聲沒了,婦人哄拍入睡聲也沒了,斑斑點點的窗口燈光也沒了,唯有山寨門的火把迎著春雨依舊熊熊燃燒著。南懷杰坐起來,搓了搓臉,搖頭笑了笑,自言自語的嘀咕了兩句自己也聽不懂的話。起身往回路趕去!

  深夜時分趕至京城繁華之地,聚品樓的清風(fēng)軒還亮著一盞小燈,賈秀才趴在桌角上深深的睡著,聽到門軸聲,便趕忙坐起來,回頭看到了南懷杰。面孔一喜又瞬間變怒的道:“看看你的懷表有多晚了,你不知道天啊!出門竟然學(xué)會不給支一聲了?!?p>  南懷杰溫柔的朝賈秀才笑了笑,賈秀才趕忙別過去頭,不自覺的也笑了笑道:“出門時還狗模狗樣的,怎么現(xiàn)在這幅邋遢的熊樣!”

  南懷杰無奈的笑了笑,脫去一股魚腥味的外套,取出一瓶皂液,一瓶香水。賈秀才便回到內(nèi)屋為他取一身從里到外干凈的服飾,遞上去道:“趕緊去泡泡吧,王小二臨睡前剛填的劈材,水估計都沸了,我先回去了?!?p>  南懷杰點了點頭,溫柔的朝賈秀才笑了笑,賈秀才趕緊怒目的揚手一副打人模樣,扭頭小跑兩步走了。

  春雨春歇在春夜,春來春懶在春晨。昨夜還是纏綿的春雨,在一覺醒來時見到了陽光,仿佛從陰郁中走進(jìn)一歡聲笑語的房間一般。南懷杰聽到敲門聲揉了揉頭,開門,撞面而來的是一臉怒氣的于嗣登。

  南懷杰伸伸手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道:“你是來找我呢還是來找賈秀才呢?”

  于嗣登道:“昨天我不但被李婆婆給耍了,也被你南懷杰給耍了?!?p>  南懷杰笑道:“于兄,說話要講良心,我南懷杰可是冒險隨你潛入虎穴,而后勸你勿舍了性命,隨后你拋下我回衙門搬的救兵。天地良心啊你,我何來耍你之說啊?!?p>  于嗣登哼了兩聲,道:“李婆婆都知道你南懷杰說的比唱的還要好聽。我領(lǐng)隊再去那座奧匈魔都館,里面一地雞毛,連個人影都沒了,東西也被搬走一空。之后,來你這苦等兩個時辰你也沒影,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他們會搬走,便想法撇下我,而后尾隨跟蹤?!?p>  南懷杰笑了笑道:“先不談這些掃興的事,你昨天下午你是苦等兩個時辰嗎?看你一副偽裝的面孔嬉笑的眼神,就可猜到昨下午和賈秀才聊的甚是開心吧。瞧瞧,嘴角都有笑意了,趁賈秀才還沒到,說說今個打算去哪兒吧?”

  于嗣登憋不住了,爽朗地笑了一下,怨氣也就全消了,問道:“你昨天跟蹤他們有什么發(fā)現(xiàn)?”

  南懷杰擺擺手,而后道:“硝化甘油這種東西刑部要去多了解下,據(jù)我所知,硝化甘油要是從西洋搬到京城,運輸特為麻煩,目前還尚無可能。唯有就地制取,制作工藝流程與配方國人尚不知曉,我懷疑有知曉配方的奧匈人在制作硝化甘油,并在地下夜市高價出售。那座奧匈魔都館只是他們落腳京城的一個幌子,打上這個標(biāo)示便無人對他們過多關(guān)注,畢竟這是下九流的行業(yè)?!?p>  于嗣登道:“昨天我將那道鋼鏈交給了刑部器械部,他們今天應(yīng)會有回應(yīng)?!?p>  南懷杰嗨了口氣道:“他們會有屁的回應(yīng),趕緊交給工部去吧,術(shù)業(yè)有專攻,他們才懂些道道。刑部除了會抽鞭子上酷刑,也就僅剩下于嗣登兄這一位勇猛機(jī)智的人物了!”

  于嗣登對于如此嘉獎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瞪了瞪眼睛。

  南懷杰笑道:“上次于兄告知我一些我很想知道的事情,作為回報,今天我也告知你一些與你們刑部密切相關(guān)的事情。”

  于嗣登職業(yè)的警惕瞧了瞧周圍關(guān)上了門。南懷杰笑道:“放心吧,這里不是衙門,也不用去上次那么有詩意的湖里,這里是聚品樓這房間是清風(fēng)軒。不過于兄如此謹(jǐn)慎倒是一件好事!”

  于嗣登笑道:“做捕快時可以逍遙自在,結(jié)交各類朋友,做到捕頭時就有些拘束了,再做到現(xiàn)在這個職位,那叫一個揪心。事事小心,不但是對外,有時還要對內(nèi),不巴結(jié)奉承算你骨氣硬。但事事較真,特別是對上層,那就是傻!官場混,遲早要丟失自個!”

  南懷杰瞧于嗣登如此謹(jǐn)慎,又這么一說,不由得感慨萬千,對于自個違背南懷仁之意強(qiáng)制退出工部倒有一絲自我安慰。便道:“人各有志,有失必有得,等于兄獨掌一片天地時,便可回到初衷,像于成龍大人這般,用品行與手腕標(biāo)定天下。但現(xiàn)在于兄要智慧的盤查下你們刑部內(nèi)部,在你宣布圍剿奧匈魔都館之時,有人飛鴿傳書李婆婆啟用紅色布條標(biāo)志報信?!?p>  于嗣登聞言怒目爆睜,咬牙一拍桌子道:“竟有這事,看我不掰斷他的脖子?!?p>  南懷杰道:“掰不掰脖子不重要,但得先知道你需掰誰的脖子,他既能傳話給李婆婆,就能傳話給李珍,甚至傳話給一位獨居湖畔的絕世佳人。隊伍里有這樣的內(nèi)鬼在關(guān)鍵時刻會壞大事?!?p>  于嗣登想了想瞅著南懷杰笑道:“南懷杰兄想必已經(jīng)想到了對應(yīng)之策,有機(jī)會我還請南懷杰兄去坐那扁小舟,蕩舟那片小湖。”

  南懷杰悠悠嘆了口氣道:“如果你那只小破船上有那位湖畔佳人做伴相陪,也不枉此生了。”

  此時門外響起一片怨氣的笑聲,道:“南懷杰又想和哪位姑娘同舟共濟(jì)飲酒賞景呢,竟到了不枉此生的地步?!?p>  于嗣登聽到了賈秀才的聲音,趕忙站起來,開門迎接,小聲道:“秀秀姑娘早?。 ?p>  賈秀才道:“都快中午了還早什么早。剛剛一聲震精京城的聲音你們沒聽到嗎?”

  于嗣登搖了搖頭,賈秀才道:“沒事,馬上酒樓里就有新聞了。”

  就在這時只聽樓下的??停謱γ骈_綢布店的老板孫大胖子,跑進(jìn)酒樓吆喝道:“大新聞,特大新聞。三獅鏢局,又是三獅鏢局,被炸了被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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