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靈異

神探南懷杰

第三十四章:汩汩初有動,無情才貌傾

神探南懷杰 趙曉展 7297 2020-05-16 10:20:52

  第三十四章:汩汩初有動,無情才貌傾

  盛世圖治

  西風枯黃冬雪厚,春陽黃沙夏烤膚

  連年征戰(zhàn)血水河,家中巧婦鍋碗訴

  白骨萬計將成名,河山換貌納新愁

  市井繁華車馬順,河堤楊柳起朱樓

  林一鶴不是晚了一會,而是晚了很長時間,打探到蘋果莊的路徑,帶領幾名精兵趕至蘋果莊時,這里已是一片濃煙滾滾的火場。林一鶴瞧著噼里啪啦的火苗急的直跺腳,看村口有一魚塘,顧不上多想直接跳了進去,浸透衣襟沖進火場,跟來的幾位精兵素聞林一鶴說話圓滑做事干練,今日一見果真勇猛,當官的身先士卒沖了進去,當卒子的能有啥法。嘩啦噗通的全跳了進去,用濕衣作掩護跟著林一鶴在村內(nèi)掃蕩。村邊緣幾戶人家皆是牲畜亂竄卻無人影,林一鶴掃視一眼村子,便朝村中央最高的一座宅院奔去。見到了一地白衣死尸,男女老少皆有。林一鶴與眾人惱怒的罵了幾聲臟話,踹開燃燒著的房門,瞧見里面猶如寺廟誦經(jīng)堂一般,擺設著各式白蓮座,有的化作灰燼,有的還有殘留,有的還未燒到。林一鶴知曉這些白蓮座是何標志,讓朝廷頗為頭痛的白蓮教。林一鶴與眾人翻看了一遍死尸,有幾位被砍掉了頭顱,剁去了雙腳,從穿戴上判斷不是官宦人家。其余尸體也無曹璽曹大人與甄觀容甄大人,忐忑的心略有平靜。

  林一鶴抹了把汗水望了望日頭想了想,親自砍掉那尊白蓮座座,再次細查下周圍,撥弄了幾具尸首。盯著被砍去的雙腳,血肉模糊蒼蠅嗡飛的截肢處,林一鶴沒有感到惡心,而是露出了笑意,便蹲下身子脫掉了幾具完尸的鞋襪,而后站起來“哈哈”的笑了一陣子,笑的官差們毛骨悚然驚詫的瞅向林一鶴。

  林一鶴指著一具尸體的腳底笑道:“左腳刻反清,右腳刻復明,看來白蓮教的意圖已昭然眼前,今后朝廷便有正當理由撲殺了。沒想到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奇功一件!大伙都要領功受賞了。記住,這些大逆不道之徒是被我們所殺!全體聽令,抽刀!砍尸!”林一鶴抽出官刀往腳下尸首上刷刷兩刀。眾人一知半解,但聽到領功受賞皆都心里樂呵,沒有疑慮,跟著做了,每具尸體上的原有薄刀傷口換成了官差的厚刃刀口。

  林一鶴突一想,趕緊拍下腦門,急急道:“不好,被搶先了一步,得趕緊!小武你這一隊裝上這些完尸使上吃奶的力速回京城,其余人留下滅火,起碼不可燒了這座宅院破壞了案件現(xiàn)場。我先快馬加鞭回去直接稟報圣上。”說完便速速離去,留下張口結舌的卒子們,沒辦法,唯有硬著頭皮去干。

  南懷杰帶著一身疲倦回到了聚品樓清風軒,賈秀才瞧了他一眼笑出聲來,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胡渣子都長了出來。”

  南懷杰搓了搓嘴巴道:“那位重傷的姑娘被于嗣登杰接走了?”

  賈秀才道:“小石頭送豆腐時與兩位同伴一道架進來的,我就伺候著搬進了一號房。剛煎好一劑藥服下于大哥親自帶著兩位老媽子就到了,小心翼翼的從后門接走的。想想也是滑稽,這間房先是笑笑姑娘住進養(yǎng)傷,而后秦貴清姑娘住進避難,今個又來位楚楚動人光看一眼就想憐愛的姑娘。南懷杰啊南懷杰,你可真會懂得雪中送炭,又恰到好處!“

  南懷杰脫掉外套,從衣柜里抽出一套干凈的衣服,從臉盆架上取下一套洗漱用品,放進一木盆里。沒有言語,淡淡的笑了笑,就下樓進澡堂子泡澡去了。

  賈會計輕瞄一眼,撅了撅嘴,拿起南懷杰脫下的外套聞了聞,趕緊扇了扇鼻子,怨聲道:“怎么一股馬糞味?!?p>  于嗣登坐在院子中曬著太陽打著盹,坐等宮中來要人。半晌時分耳畔終于迎來了喚醒聲。于嗣登困倦的揉了揉眼睛,身旁的門衛(wèi)虎子通報道:“于大人,您終于醒了,小的喊了好幾聲,沒驚到您吧?!?p>  于嗣登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問道:“怎么,宮中李公公來了,還是梁公公到了?”

  虎子道:“大人您真會猜,二人全到了?!?p>  于嗣登打起了精神,急急拍了拍身上塵土,伸手接過遞來的毛巾擦了把臉,問道:“來了多少人?”

  虎子道:“不算抬轎子的一共是六人,兩名武將兩名小公公,梁公公還特意備了份大禮。”

  于嗣登愣了愣,心想只有四人跟來,看來是亮明私下里磋商啊。便趕緊望門外走去,邊走邊道:“快去通知劉楗大人,他是尚書,這事得有他出面才妥當?!?p>  劉楗喜歡潑墨山水畫,癡迷的程度不亞于對權利的迷戀?;⒆忧庙懥霜q如半隱居狀態(tài)劉楗劉尚書的房門。劉楗微微抬了下眼皮子,手中畫筆依舊持在手中在宣紙上揮舞。

  虎子躬身道:“大人,于大人有要事需請您出面,梁公公與李公公坐著小轎僅帶著四人來咱刑部了?!?p>  劉楗的畫筆懸停剎住了,想了想抬頭問道:“僅僅就四人跟隨嗎?”

  虎子道:“是的,跟來四人,一人不多一人不少?!?p>  官場了混了大半輩子,劉楗懂得,兩撥人是萬萬不可得罪,近期看是皇帝身邊的人,遠期看是太子身邊的人。劉楗也明白一個道理,大張旗鼓的往往是來嘉獎的,低調(diào)登門基本是來商易事情的,商易不成便要興師問罪了。劉楗趕緊脫掉腳上舒適的棉鞋,換上一雙沾滿泥土的官靴,披上一身從未洗刷滿身塵土味的舊官袍。急匆匆的從后門繞出去又朝府正門趕去,繞彎到刑部正門看到兩頂小轎已落在府門前。

  劉楗笑了笑,對虎子道:“現(xiàn)去回于驢子,就說我出去查案了,正在趕回來。”

  虎子眉頭微微一皺,笑了笑道:“是,我這就去回。”

  劉楗道:“怎么回?”

  虎子道:“稟于大人,劉尚書大早上就出門趕往金福樓客棧查案去了,我已吩咐手下快馬去通告?!?p>  劉楗“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笑而不語?;⒆犹а燮ひ磺疲炖镄χ睦锪R著,心道:這這老狐貍,永遠都是裝模作樣,壞事往外推好事往內(nèi)攬。

  虎子去后劉健便在府門前的角落處又蹦又跳,額頭累出汗水也不知未然,越跳越帶勁,門衛(wèi)慌張端來的涼茶水也不沾口,汗水濕透衣襟后對著太陽笑了笑。喘一口氣,自言自語道:“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好好的天曬曬太陽,該干嘛干嘛多好,偏偏生出事端來,生出事端來就要平是非,平是非就要費力氣,我這力氣也是費到家了,筋疲力盡已盡了全力,無愧于天也無愧于這身官袍?!眲⒔∩炝松焱饶_活動下筋脈,趁著渾身汗水勁頭朝刑部會客廳跑去,那架勢攔也攔不住。

  近會客廳時,已瞧見于嗣登人前馬后的在門口伺候著,梁九功與李德全休閑自在的曬著太陽,品著茶聊著天。

  梁九功道:“這么好的天如能聽上一出戲那該是多好的事。”

  李德全道:“那可不是,聽上一出戲,品上一壺茶,曬曬太陽聞聞花香,這樣的春天方是有滋有味?!?p>  于嗣登笑道:“兩位公公是有品位之人,懂得藝術,不想我老于,從腸子到四肢皆是粗人一個。所以按部就班不懂風情的抓回了一大堆嫌疑犯。想想也可笑,一群優(yōu)雅知性的伶人怎會和綁架案掛上鉤呢。你說呢,劉楗劉大人?!?p>  梁九功與李德全向左回望,瞧見了一副衣衫邋遢猥瑣模樣的劉楗。劉楗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笑道:“梁公公好啊!今個看上去是玉面郎君很是俊雅。大早上去查案了,有失遠迎。”

  梁九功哈哈一笑道:“這倒是難得,劉大人做事總能把事情把握的恰到時機,不早一刻不晚一刻,不多一兩不少一兩?!?p>  李德全瞟了一眼劉楗道:“劉大人咋一看好似愛恨分明,實則是見風使舵,脖頸上一團剛被汗水浸大的墨跡。身為刑部尚書,國家棟梁,護京大員,凈做一些表面文章。我和梁公公都是愛看戲愛研究戲文的人,人演不演戲還是能輕而易舉分辨出來的,只是想不想揭穿罷了。梁公公是溫和之人又和你交往不錯,買你面子。我李德全和你交情不深,也極為厭惡你這樣的人,在圣上面前我會直言相告。讓圣上心里面對你有個數(shù)別被你給糊弄了?!?p>  劉楗趕緊鞠躬道:“李公公,你這是何意,我劉楗可是對朝廷忠心耿耿鞠躬盡瘁。相當年我是冒著九死一生潛入敵營探得敵情,讓咱大軍可以如此勢如破竹,敵軍一擊而潰。”

  李德全道:“能留任京城的官員每個人都有一番傳奇的往事,這些老黃歷就休要再提了,提的多了反而成了笑話。我反倒是佩服這位于嗣登大人,做事光明磊落,不唱官腔不羨媚眼,靠一步一個功績望上爬。你這一個功績就要吃一輩子嗎?我就不拐彎抹角了,今天我是來提人的,如沒有抓到雪麓書院什么罪狀,劉尚書就請放人!”

  于嗣登笑了笑,道:“雪麓書院只是受到牽連,實則確確實實無罪,即使有罪那也是里面?zhèn)€別人有罪。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給雪麓書院抹黑了?!?p>  梁九功笑道:“聽聞于大人棋藝高深,有時間切磋切磋如何,就去劉大人的書房。”

  劉楗會意,趕緊道:“我會獻上最好的茶水,李公公如有空也一道唄,這誤會多接觸幾次就自然解除了?!?p>  李德全望了梁九功一眼輕輕一笑沒有言語。

  梁九功端起茶杯用茶杯蓋撥撥茶葉,飲上一口放下茶杯笑道:“昨個趁圣上在后花園散步遛彎時,我向圣上提議,皇宴之時何不演一場戲曲,一是調(diào)節(jié)下氣氛,二是借助曲意逢迎下盛世的到來,雅俗共賞與天下同樂。圣上當時就同意了,并將這份美差交給了老朽我,我就委托給了李公公,李公公就想到了本家人,城外隱居雪麓林中的雪麓書院。只是千料萬料還是沒料到這隱居于世外,脫離于紅塵的一群伶人竟也莫名其妙的淪為了階下囚。看來世事無常戲內(nèi)戲外各有千秋文章?!?p>  劉楗趕忙提起水壺親自為梁九功斟滿,又為李德全斟滿。于嗣登反而落個清閑一般,垂手在一旁清閑的瞧著太陽。

  劉楗放下水壺,瞧一眼于嗣登,一臉憤憤的無奈,嘆了口氣道:“于老弟,竟然梁公公李公公都有把握雪麓書院是清白的,你也折騰人家一宿了,又有眼下皇家宴會等著人家去排練,于情于理都得趕緊把人家放了不是嗎?”

  于嗣登拱手道:“劉楗大人,你是刑部尚書,我得聽你的,你說放我只能遵命?;⒆樱顒⒋笕酥彀蜒┞磿哼@幫藝人給放了,好生伺候一頓飯菜。”

  虎子跑過來,領命后帶上兩個人小跑去執(zhí)行了。

  于嗣登瞥一眼氣的胡須顫抖的劉楗,得意的一笑,朝梁九功李德全拱手行行禮,道:“兩位公公,在下還有事要去忙,就先不奉陪了?!?p>  梁九功盯著于嗣登贊許的一笑,李德全冷冷一笑。于嗣登便去了,留下劉楗一人,有些尷尬有些招架不住。于嗣登剛走,梁九功與李德全也坐轎回宮了。

  順天府的頭頭韓大人因公殉職,朝廷下發(fā)賞銀安撫好家眷。京城順天府不同于別的衙門,天子腳下雖比不上禁衛(wèi)軍統(tǒng)領的架勢,起碼也是京城的一大佬,位子也是實打?qū)嵉挠袡唷mn大人一別需有人立馬頂替才是穩(wěn)的王道。早朝之上眾文武百官各懷鬼胎推薦了自個一派的人選,圣上將進言聽進耳里卻沒有聽進心里,沒有定奪。

  早朝退去,重臣納蘭明珠的府上來了兩只轎子,不算抬轎子的一共是六人,兩名武將兩名小公公。兩只轎子里的人便是梁九功與李德全。

  納蘭明珠是圣上寵幸信任的大臣,也是權謀功績聲望集一身的朝中厲害人物,早年平鰲拜這些年平三藩功不可沒!深受圣上器重!梁九功與李德全在府門口下轎,走側(cè)門進入府中。納蘭明珠在書房恭迎了二位,一番交談后二人離去。

  林一鶴直抵宮門亮出雕龍令牌言明直諫圣上,禁衛(wèi)軍有點為難,道:“剛下早朝不久,估計圣上正在用膳。”

  林一鶴直接從腰間摘下一塊名貴的玉佩贈上,言明有天大的要事稟告。禁衛(wèi)軍頭頭嬉笑著接過,笑道:“拋磚引玉,看來林大人是要有大功攬收。好吧,我現(xiàn)就親自去稟告,但成不成就是天意了。”

  侯門深似海,何況是皇宮?;噬弦姵甲?,臣子那是腳底抹油一股風的往這跑,三品以下臣子見皇上,那是皇宮城墻層軟疊障。林一鶴等待中猶如熱鍋上的螞蟻,踱步不安,時不時的伸著脖子瞅向深宮處。熬了小半晌時日方見到禁衛(wèi)軍頭頭快步走來,后面跟著一位一路小跑的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氣喘吁吁的擦了把汗,對林一鶴拉著嗓音道:“林大人請隨我來,圣上在乾清宮南書房看奏章呢?!?p>  林一鶴趕緊解下所有官刀接受搜身,而后拱手道:“有勞公公了?!壁s緊從懷里掏出一定銀子塞給了小太監(jiān)。

  小太監(jiān)裝作沒這回事一般,不露任何聲色的小跑著領路去了。

  林一鶴行大禮三叩首參拜完圣上,圣上手捧奏章頭也不抬,輕聲問道:“這么急著來見,是案子破了嗎?”

  林一鶴趕緊又跪下道:“是臣失職,這些天日夜煎熬,終于有些頭目,但追查曹大人案件之余臣截獲到另一件天大的案件,事關咱大清江山社稷的案件?!?p>  圣上瞟了一眼林一鶴,繼續(xù)批閱奏章,笑了笑道:“林一鶴,你沒幫朕尋回曹甄二人倒是先賣起關子來了,直言?!?p>  林一鶴冷汗一驚,便趕緊將蘋果莊所遇之事稟告,中間加了一些主觀情節(jié),添油加醋說的甚是好聽。

  圣上聽完冷冷一笑,道:“林一鶴啊,你好大膽!讓你去尋曹甄二人,卻走了岔路管一些別人正在差辦的事情。算了,晾你一片忠心也是好事。追查曹甄二人之事耽誤了算是有因,再容你兩天,去吧!”

  林一鶴趕緊謝恩,爬起來偷瞅一眼圣上,趕緊退了出去。

  圣上待林一鶴退去,放下手中筆,從座椅上起身面色嚴肅的想了想,而后又神情舒展的笑了笑,自言道:“聽聞這大理寺卿林一鶴是位十頭鳥,當真有過人之處。”圣上便對身旁小太監(jiān)問道:“梁公公回來沒呢?”

  小太監(jiān)回道:“稟萬歲爺,還沒有回來?!?p>  圣上道:“就不等他了,吩咐劉公公去速傳索額圖來此議事?!?p>  小太監(jiān)小跑去了。

  劉公公剛出宮門準備上轎之時,梁九功李德全的兩頂小轎剛好落地。劉公公趕緊跑上前去迎接二位,說奉圣上之意去傳索額圖大人。

  索額圖與納蘭明珠是權傾一時的兩位重臣,有索相與明相之稱,豐功偉績之下皇上召見也不好直接傳來,都是派梁九功李德全這樣的貼身紅人去傳,以示尊重!梁九功很是明白,今日派劉公公去傳,看來事情緊急,但圣言一出怎可收回。劉公公是要去的,梁九功只能隨劉公公作陪而去。李德全本欲問其何事,想了想沒有開口,進宮去了。

  納蘭明珠的府門口又來了一人,一襲白衣風度翩翩,相貌美若潘安,從白馬上跳下,白馬背上挎著兩只顯目突鼓的皮袋子。白衣美男甩開扇子走到府門前,很懂世道的先扔給門衛(wèi)兩定分量十足的銀子,笑道:“在下楊玉,受梁公公推薦來拜會當今明相納蘭明珠大人,煩請老哥通報一聲,學生沒有空手而來,帶來了兩袋厚禮。”楊玉指了指馬背上的兩只皮袋。

  門衛(wèi)接過扔來的銀子,打量了一遍面前很有派頭的美男子,又聽他如此一言,口氣雖大卻無挑釁成份,一時不知對方有多大份量。便將銀子納進袖筒里趕緊通報去了。

  納蘭明珠在后花園流年亭內(nèi)鉆研著一本書籍《盛世圖治》,自個當年是八旗子弟中才貌雙全的人物,楊玉跟隨管家來到此處,納蘭明珠遠遠的瞧見楊玉熏染其一股獨特的風采,心里浮起一片心心相惜的賞識之意。待楊玉走近欲要參拜之時,納蘭明珠合上書本,站起來將楊玉扶起。笑道:“果真一表人材,與我兒納蘭性德有得一拼,即是梁九功李德全兩位公公極力推薦,定有過人之處?!?p>  楊玉笑道:“承蒙兩位公公賞識,在下只是在為朝廷做些子民分內(nèi)之事而已,今日有緣參拜當世豐功偉績的明相納蘭明珠大人,當真是學生三生有幸。”

  納蘭明珠心里一片欣慰,道:“亂世靠刀劍,盛世靠筆墨,如今盛世已來臨,該安撫民心勵精圖治,特別是西南一偶百廢待興。書中自有黃金屋,脫下戎裝撿起書本,在這后花園的流年亭養(yǎng)精蓄銳。”

  楊玉瞧見納蘭明珠手中握著的書本書面上的書名,道:“亂世之中撕殺一片走來,帶著豐功偉績步入盛世,盛世對于明相來說是一種銳變,亂世是建功現(xiàn)時是立業(yè)。勵精圖治需要百業(yè)待興的軍師,明相是智慧與謀略和膽識集一身的蕭何張良般的人物,亂世是小展拳腳,盛世方剛剛大展宏圖偉業(yè)?!?p>  納蘭明珠聞言后更是爽朗一笑,心道,面前年輕人不但相貌英俊瀟灑,言語也相當豪邁,但愿膽識也不要拉下。便拍了拍楊玉的肩膀道:“聽說你帶著見面禮來的,不知見面禮是何物?”

  楊玉笑了笑,將三步遠的兩只皮袋子提過來,揭開兩只袋子口,嗵嗵嗵的倒出三顆人頭和六只截肢的光腳,血肉模糊面部猙獰??吹竭@些納蘭明珠非但沒有半絲生氣反而有種莫名的興奮,順便打量了一眼楊玉。笑道:“我只識得里面一位人物,一年前刺殺過我的錢文,白蓮教京城分舵主?!?p>  楊玉道:“另兩位是白蓮教山西分舵香主豐閆,翼州分舵香主劉漢,都是江湖和民間響當當?shù)娜宋铩T缧┠晗氤萌畞y揭竿而起另立山頭,只是魚龍混雜難成大事,但這幾年剃掉了很多不成志的混混,納入了很多精英,特別是三番隊伍中的精明能干之人。為了斷掉回頭路,這些人便在左腳上刻印下反清右腳刻印復明的字樣。憑此如此大逆不道之舉朝廷可名正言順通緝捉拿白蓮教?!?p>  納蘭明珠捏了捏胡須想了想,道:“梁九功李德全推薦你時說你能容常人不能容之恥,能吃常人不能吃之苦,能做常人不敢做之事,更有常人不能有之貌常人不能有之智。今天這個算作是奇功一件,除掉錢文也算了我一件心頭之恨。說吧,你想要什么?”

  楊玉道:“我只想得到明相的贊許,錢文豐閆劉漢,這三人是明相煞費苦心安排我去追蹤覆滅的,我只是聽命于明相的調(diào)遣而為之。至于明相想賞賜我什么,那都是明相的恩澤?,F(xiàn)逢盛世,明相身邊需要另組一支適應盛世作為的隊伍,重新招兵買馬,我只想跟隨明相演繹一場世間風風火火的大戲。”

  納蘭明珠眼睛一瞇哈哈一笑,心想,這年輕人不簡單,幫我除掉一心患還推功勞到我頭上,這可不是馬屁而是一種智慧的交易。便哼了一聲點了點頭,道:“年輕人不居功自傲,反而如此謙遜的往外推讓,能有你如此胸懷的寥寥無幾。我甚是欣賞,難怪梁九功李德全親自到訪如此推舉你。好,這禮物我收下了。你先回去,明日黎明時分在宮門外候著,盛世的戲份會分你一角色。”

  楊玉拜謝。納蘭明珠也是多爾袞一般的人物,能文能武,受其熏陶其子納蘭性德更是年少出名的文學名士。納蘭明珠有意想考一考面前年輕人的才學,便笑道:“你我雖存有官職階層年齡的差距,但有種一見如故的眼緣。聽聞梁公公說你也是中舉之人,今日流年亭遇到你來了雅興,雖有面前三具頭顱添了些污濁,但也回味起當年沙場秋點兵的氣場。我手中這本書名曰《盛世圖治》,用這本書做詞眼做一首宏圖偉業(yè)的詩詞如何呢?”

  楊玉雙手恭禮,笑道:“何樂而不為呢,只是要在明相面前獻丑,請多包涵。

  楊玉稍微一想,張口就來,款款讀出道:“

  盛世圖治

  西風枯黃冬雪厚,春陽黃沙夏烤膚

  連年征戰(zhàn)血水河,家中巧婦鍋碗訴

  白骨萬計將成名,河山換貌納新愁

  市井繁華車馬順,河堤楊柳起朱樓”

  納蘭明珠細細一品,抬眼瞄了一眼楊玉,冷冷的哼了一聲,對比之下自個醞釀出的一首便不想吟出來。同時又為其才華所傾佩,便又頷首笑了笑。再次品了品詩意道:“向來世家三部曲,起朱樓宴賓客樓塌了,你們漢人的中庸之道才是大智若愚真正智慧中的智慧,鋒芒畢露不見得是好事。年輕人,將來要學會收斂?!?p>  楊玉拱手施禮道:“學生謹遵教誨!”

  納蘭明珠轉(zhuǎn)過身子,雙手背后面向遠處,流年亭中一副魁梧之像。吐言道:“年輕人,只要你能做到忠誠二字,必為我重用?!?p>  楊玉沒有謝恩,反而道:“只要明相與梁九功粱公公李德全李公公依舊如此和諧,學生如不遭明相嫌棄定忠心于明相?!?p>  納蘭明珠爽朗一笑,楊玉便轉(zhuǎn)身離去,留下流年亭的水面一簾漣漪。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