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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南懷杰

第五十一章:夜訪葛家院,暢聊河洛事

神探南懷杰 趙曉展 7126 2020-06-23 00:59:15

  第五十一章:夜訪葛家院,暢聊河洛事

  山河猶眷顧,一籃風雨多飄渺

  去了,猶如燕南飛,一把歲月一杯土

  顛簸命運方多舛,欲望無盡頭

  熱炕頭一頭牛,誰人能走淡泊路

  南懷杰聞言秋燕曾是永泰寺的比丘尼,眉頭皺了皺,一下子來了興致,頗有感嘆的笑了笑,等待葛三旺的下文。

  葛三旺呵呵一笑,道:“我就知道南懷公子對此特有興致。秋燕今年已經(jīng)二十五歲,十年前是十五歲,為何須發(fā)還俗眾說不一,但我更傾向這種說法,說是遇到了當年年少輕狂的宋浩明,你也知道,這家伙長得帥氣,又是貴公子哥,言談舉止對女人來說更有莫大誘惑。豆蔻年華的青春無知且情竇懵懂,這宋浩明也頗有膽識,深夜?jié)撊胗捞┧屡c秋燕私會,竟在佛像后抓到了二人。當時永仁主持是剛剛坐上主持之位,為了嚴謹寺規(guī)也為了立威,便將秋燕去除法號改名秋燕,意思是秋天南去之燕,也有佛學出世入世再等出世之說,而后逐出了寺廟。

  開始時有宋浩明接應著,落腳洛城,閉戶修養(yǎng)。這事傳出后宋家嚴懲了宋浩明,且有要罷免他宋家繼承人參選人的跡象。那個年代這宋浩明還算癡情過一次,竟帶著秋燕私奔了,只是跑到半路被宋家人給攔截了回來。宋家對宋浩明的特殊家規(guī)便是將宋浩明囚禁在一個秘密地帶,叫什么什么室什么囚的,這一囚禁就是整整一年。宋家人倒也沒有虧待秋燕,將她安置到了封城,為其買了間茶館,留下些銀兩,讓其自個謀生過日子。一位如此貌美的女孩,初入塵世,又在市井營生,中間吃的苦遇到的事常人是難以想象的。我是從市井痞子堆里混出來的,我懂那種感受,女人更難。”

  這時廖氏端著一壺茶進來了,倒上兩杯,遞給南懷杰一杯道:“你也知道女人更難,操勞這個家可是把我催老了很多?!?p>  南懷杰接過,笑道:“嫂子不是小家碧玉,而是傾城佳人,歲月只會讓嫂子更有韻味獨具風采?!?p>  廖氏捂嘴一笑,葛三旺笑的哎呦兩聲。

  廖氏道:“都說那宋少主風流瀟灑招女人喜愛,讓我選我倒要選南懷公子,這才是真風流真瀟灑,死鬼,以后學著點。”

  葛三旺笑道:“說書先生常說,既生瑜何生亮。在南懷公子面前那宋浩明也不過是個周瑜罷了。”

  廖氏道:“你們聊什么呢?聊的這么開心?!?p>  南懷杰品了口茶甩開扇子扇了扇道:“我在聽葛兄講述秋燕之事。”

  廖氏白了葛三旺一眼,奪走他手中茶杯,憤憤的道:“她有什么好講的,估計又是她的一番好話。告訴你吧南懷公子,這秋燕可不是省油的燈,光著頭時能迷倒那宋浩明,一頭長發(fā)時在封城成了萬人迷,俺家這沒出息的是被她迷的不知道東西南北?!?p>  南懷杰感覺有戲,便親自拉來一張椅子放到廖氏側(cè)面,笑道:“嫂子請坐,嫂子是女中豪杰,見識獨具一格,弟弟我很想聽聽您的獨到見解?!?p>  葛三旺道:“南懷兄啊,你這有點不地道了?!?p>  廖氏白了葛三旺一眼道:“老實的趴著,別亂動?!?p>  廖氏對南懷杰莞爾一笑道:“剛才我在門口聽到秋燕被送到封城,其實這秋燕可是精著呢,走出那清貧的寺廟邁入這花花世界的塵世,再說在宋少主那嘗到了禁果,得到過溫存,在封城又怎能剎得住腳。傳聞剛到封城沒多久就勾搭上了封城的富家子弟錢子豪,錢子豪為她擴充了茶館,還請來了歌姬。這秋燕天生嗓子了得,琵琶竟一學就會,私下里便請了樂理名師授業(yè),不到半年竟能登臺小唱一曲。也聽人說宋少主從那什么湖中小屋里放出來后尋找過秋燕,尋到封城見她依偎在錢子豪懷中百般嬌媚的喝酒呢。這宋少主想她秋燕已是這般模樣,便扭頭就走了。從此斷了聯(lián)系,秋燕也慢慢成了河洛地帶遙遠的記憶。誰料得風水輪流轉(zhuǎn),沒過三年吧錢子豪外出時被強盜給殺了,秋燕失去了靠山,或許也是在封城待膩了,竟又回到了洛城。照我猜測,是因為得知宋浩明那年已正式成為宋氏家族的接班人,這秋燕又回來投懷送抱來了,奔著將來宋少主宋大奶奶來的?!?p>  葛三旺唉聲嘆氣臉色不悅,但沒有開口阻止。

  廖氏接著道:“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這秋燕咋可能什么光都給占了,克死了錢小豪又來克宋浩明。好在這時宋浩明的風流勁也有所收斂,與太守之女洛城第一美人田容訂婚,珠聯(lián)璧合門當戶對。這秋燕雖是絞盡腦汁,最終也不過是野鴛鴦而已,偷偷摸摸的到湖邊小舟上吹拉彈唱,最終還是被田容給逮住了。下了狠話,對天起誓說如秋燕再敢踏進洛城一步定剁掉秋燕雙腳,除非嫁一洛城人。等秋燕再回封城是兩個月前的事,這一別又是好幾年。物是人非沒人記得這檔子事時,能回洛城得感謝俺這沒出息的家伙,兩個月前竟從封城帶來了秋燕納她為妾。好在秋燕早死一步,也幸虧遇到了南懷公子,否則今早就把他給克夫克死了?!?p>  葛三旺嘆了口氣,沒有反駁,任由廖氏抱怨。

  南懷杰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宋少主與田容的婚期又有什么八卦話題?”

  葛三旺瞧南懷杰終于撇開了話題,心里一樂,靜靜地接過廖氏抱怨后心情稍微好轉(zhuǎn)后遞上來的茶水。

  廖氏一笑道:“本是要結(jié)婚的,因這宋少主風流韻事簡直是一天一個樣,一月一個版本。這田容可是大名鼎鼎的洛城第一美女,豈能忍受如此待遇,便借其母病喪后為母守喪三年為由推脫掉了。聽聞這田容這兩年經(jīng)常偷偷跟蹤這宋少主,對其是又憎又愛,陷進了不可自拔的泥潭里?!?p>  南懷杰道:“經(jīng)常跟蹤?這田容是怎樣的一個人物?”

  葛三旺忍不住道:“我是洛城的街娃子,打小就在洛城各個街頭混我最懂。南懷公子,還有一件事無相主持也一定沒有告訴過你,田容十五六歲時也曾帶發(fā)修行一段時間。這是河洛地帶的一個傳統(tǒng),其母身體不好,其女便會帶發(fā)修行兩三年,為其母誦經(jīng)求佛乞求安康。田容帶發(fā)修行之所便是初祖庵,所拜師傅正是無相主持,田容的一身武藝也是授之于無相主持。雖然我不會武功,但說書先生常講女人一旦將輕工學到精髓,那是蜻蜓點水如入無人之境。所以,我想這田容如有閑情雅致跟蹤起來這宋浩明,那簡直就是手到擒來小菜一碟?!?p>  南懷杰點了點頭道:“未料到還有這么一層淵源,這么說田容與無色、約素和清云都是認識的,說不準關(guān)系還相當不錯。葛兄,我想冒昧的問一句,你認為誰最有可能對秋燕下毒手?”

  葛三旺僵住了表情,廖氏冷冷一笑道:“宋少主不已經(jīng)說了嗎,最有可能殺害秋燕的是我廖氏。想必你這豬腦袋里也是這樣想的吧?”

  葛三旺氣憤的道:“南懷公子在問正經(jīng)事,別凈說風涼話,你也仔細想想看,秋燕這段時間有啥可疑的情況,與什么可疑的人交往過?”

  廖氏又把葛三旺手中的茶杯給奪了過來,道:“別喝這么多了,丫鬟們又得多跑幾趟伺候你?!?p>  廖氏端起托盤走了,走到門框時一扭頭,道:“告訴你吧葛三旺,你在家時那秋燕就在家里,你不在家時人家秋燕姑娘是片刻也不會在家里待著。所以,不去收尸就對了,這頓板子也打?qū)α耍裢砟蠎压臃瓑μ旱囊瞾韺α?。你們聊,我去外屋睡了,有啥事拉鈴叫丫鬟去喚我。?p>  南懷杰瞧了瞧床頭有根金絲線繩,穿過房粱通向邊房。笑了笑道:“葛兄為什么不去收尸呢?”

  葛三旺苦澀一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南懷兄不知道罷了,河洛地帶上輩人走了這輩人知道的也不多。二十年前我的姐姐,這輩子唯一相依為命的親姐姐,也是葬花案的受害人,我親眼目睹了她最后一幕,終生都無法忘記,時常在夢里翻騰,各種猜測各種聯(lián)想折磨了半輩子。昨天夜里我還夢到秋燕,她來跟我道別的,說人生短暫卻未負昭華,沒有熬到老的不成樣子丑態(tài)百出的離去,還說今生恩來世再報。一覺醒來被敲開大門,說是秋燕化成了葬花人,我葛三旺雖圓滑狡詐,卻是一個膽小的人,十足沒出息的窩囊廢,我不敢去,不敢再親眼目睹從墳里面被刨出來的經(jīng)過,我寧愿挨打板子被罵成薄情寡義的人,反正河洛地帶幾乎人人都在罵我,多一句也不嫌多,能扛得起。我就是不敢去收尸?!?p>  那懷杰嘆了口氣道:“世間事自有世間的道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也自有定奪,面對命運,世人能做的不多,能反抗的更是寥寥無幾。葛兄,秋燕之死首選牽涉到你,你若出事誰受益最大?各方面的來說說?!?p>  葛三旺嘆了口氣,道:“南懷兄這個問題我趴到床頭上就開始想了。糟糠之妻最長久,我與廖氏是街頭混混時就認識了,她爹從落魄到得勢我也就跟著起來了,家人是不會害我。再談到生意,這條糧食街上本是宋家的天下,十鋪有九,現(xiàn)在雖也是,但在逐漸滑坡,十鋪有六而已。我葛三旺雖只有三家店鋪,卻生意興隆,兩湖的江米都是從我店里經(jīng)營出去的,就連宋家吃的宋家店鋪買的也是從我這拿的貨。毫不夸張的說我這三家店鋪的營收能頂糧食街的半條街。宋家已在生意上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了。我若被活活打死或打個半殘,哪有精力去經(jīng)營店鋪,漁翁得利的就是宋家。要是萬一被冤枉背負上殺人的罪名,估計店鋪就會被收繳拍賣,轉(zhuǎn)個手掉進宋家的口袋?!?p>  南懷杰點了點頭,繼續(xù)道:“河洛地帶四家尼姑庵初祖庵、齊云塔、永慈庵、永泰寺,她們都是世外僧人,本是佛門凈地怎么總是牽連到是非,這四大寺廟與宋家和官府又有什么淵源?”

  葛三旺道:“看來南懷兄是看出了端倪,說起河洛地帶的寺廟與宋家和官府的淵源,那是大的去了。商販經(jīng)常講,河洛地帶的子民也經(jīng)常講,說書先生更是分析的透徹到位。前兩年剛?cè)ナ赖囊晃徽f書先生高菱老先生評說的最為到位。老先生說,河洛地帶寺廟、宋家、官府,猶如東漢末年的三國,三足鼎立,相互牽制相互競爭相互廝殺也相互制衡的維持著河洛地帶的一個平衡。河洛地帶遠古時期是洛神的封地,后來洛神下嫁宋玉,便有了千年宋家的神話。河洛地帶的子民先是拜洛神拜了幾百年,魏晉南北朝時期佛教在河洛地帶繁盛起來,眾人知曉至上的神是佛,佛下是觀音,洛神只是觀音下的一個神。很勢利的眾生便拆毀洛神大廟改建起了佛堂,因受千百年的洛神影響,和尚廟沒人進,尼姑庵的香火倒是很興旺。最后沒建起來和尚廟倒是聳立起來幾座尼姑庵。后來唐朝武則天時代,更是達到了鼎盛,兩位公主先后在這里出家,便是永泰公主與永慈公主,小廟被吸允匯進大廟,逐漸發(fā)展成了河洛的四大尼姑庵,初祖庵、齊云塔、永慈庵和永泰寺。

  高菱老先生說,朝代在變遷,來了一波趕走一波攻來一波送走一波,這宋家靠著獨有的家族家規(guī)與選定接班人制度,竟屹立河洛千年不倒,說是河洛的霸主一點也不為過,什么行業(yè)都要染指,且都要控制十成中五成以上。河洛地帶眼睛看到的地方皆有宋家的痕跡,就連洛城的城墻都是當年宋家建的。高菱老先生最佩服宋家家規(guī)中的一條資助賢士上位的規(guī)定,每年宋家都會拿出很大一筆銀子來資助河洛地帶的窮秀才,讓其無后顧之憂的讀書考取功名,如此,中舉的秀才、中榜的榜眼、進士、探花和狀元們便會感恩宋家,為官后定會格外開恩格外照顧,資助有才能之人坐上官位朝廷也喜歡??!或許這是宋家千年不倒的根基,有了這個根基洛城的官府又怎敢與宋家為難。再說宋家人也聰明,只會給洛城官府添好處從不給洛城官府添麻煩。

  高菱老先生起初很喜歡這種局面,說道,如此,宋家人掌管著一半河洛的農(nóng)業(yè)、商業(yè)、和財務,從你出生到你老死,皆有宋家的東西相伴;寺廟掌管著河洛地帶人們的信仰,從靈魂深處賜予善的理念;官府掌管著秩序,讓街頭安寧百姓安居樂業(yè)。三足鼎立的局面本是恰到好處的,可二十年前的那場大水和瘟疫打破了僵局,讓河洛重新洗牌。洛水上漲引發(fā)山洪,淹沒了良田,后續(xù)又是瘟疫爆發(fā)。而這期間宋家舉家老小遷到咸陽避難一年,這可留給上任官府與寺廟一大難題便是救災。宋家本是預料這大災大難傷亡必是慘重,而后在災難逝去時再歸來,發(fā)放救災糧收個好尾,順便向別的再需開張的商家發(fā)放高利貸。即保存了實力也能俘獲人心還能獲利。誰曉得半路殺出來個瘋老頭,憑一人之力竟然攻下了瘟疫,打碎了宋家原有的如意算盤。期間寺廟參與救災收獲了人心不說,最重要的是寺廟救災后還向外放銀放債。畢竟繁盛了幾百年的寺廟香火錢是囤滿了銀倉,大災過后商家需要錢繼續(xù)經(jīng)營、平民需要錢來過渡下難關(guān),農(nóng)民需要錢來買種子繼續(xù)耕耘。所以,本著善念的態(tài)度,四大寺廟都打開了銀倉,向外放銀放債,利息很低,且事先已說明,這些放債用利息賺來的銀子會全部用來向乞討者繼續(xù)煮粥施粥。

  我那時就借了寺廟很多銀子,反正利息低,也靠著我老岳父漸漸在官場得勢就倒弄起種子和大米來,運來后不用卸車立馬空,那一年就發(fā)的流油,畢竟民以食為天。類似我這種靠寺廟的銀子發(fā)起來的或重新折騰起來的商家多的去了,我們肯定感激寺廟的。寺廟這銀子一外放第一受損殘重的就是宋家的錢莊,寺廟利息低誰還向宋氏錢莊去借高利貸,且一發(fā)不可收拾,從此余后二十年我們商家也好平民也罷,缺少需要周轉(zhuǎn)的銀子時,第一個想到的是寺廟,哪怕現(xiàn)在的寺廟利息不必錢莊低多少,但首選還是寺廟,那是以前拯救過河洛的地方,也是信仰的地方,給寺廟利息也是一種施善。這就在利益上宋家與寺廟結(jié)上了梁子,不可調(diào)和的梁子,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波濤洶涌。特別是齊云塔,在云瑞主持的帶進下已是洛城最大的放債地方,齊云塔這些年的擴充靠的就是放債所得??梢赃@樣說,四大寺廟都在放貸,且任何一家寺廟的放貸量都已超過了宋氏錢莊的放貸量。利益層上講,寺廟和宋家已是敵對關(guān)系?!?p>  南懷杰摘掉頭頂上的富商帽,輕輕彈了彈上面那顆珠子,笑道:“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老祖宗的話一點也不為過啊,再放任兩千年還是這個理。宋家和寺廟是因為放債的利益,宋家和你葛兄就很好猜了?!?p>  葛三旺一笑道:“也怪我,把糧鋪建的太顯眼了,把生意做得也忒大了。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南懷杰哈哈一笑,心道:你這葛三旺天生就是一副皮粗肉糙的痞子,這時還能拿尼姑的口頭語開玩笑。但心里著實對他有些佩服,便倒杯茶遞給他。

  葛三旺瞧了瞧門口,笑道:“南懷兄,喝不喝酒?”

  南懷杰瞅一眼葛三旺,二人心有靈犀的對視一笑,葛三旺道:“你是京城神探,應該知道這座屋子里應該哪里藏酒了?!?p>  南懷杰打量一下這間屋子,圓桌、椅子、床、柜子,其余的便是墻了,墻上有幅很大的羊皮畫,畫的邊緣有污濁,且是油膩的污濁。便知這是手捏完肉后去掀開的畫,世家久了次數(shù)多了,便會在畫的邊緣留下些擦不掉洗不掉的污漬。畫后定有乾坤。南懷杰徑直的走到畫前,掀開了畫,畫后是個墻色的隱形柜子,柜子門拉開,里面除了壯陽的藥就是壯陽的藥酒,還有一些特為精妙的器具,好在旁邊還有最下層臺階上還有兩壺未開封的杜康酒。便取出來向葛三旺嘲諷的笑了笑。

  葛三旺一笑道:“南懷兄還沒到你葛兄這個年齡,到了這個年齡再加上養(yǎng)了一幫小的,你就知道什么叫力不從心了,不靠這些玩意上得去山下不了河??!這些都是我的收藏,南懷兄可隨意挑去一樣,效果絕對讓你意想不到!”

  南懷杰扣掉蠟封拔開瓶塞聞了聞,酒香濃郁,便先遞給葛三旺,自個打開另一瓶直接灌了兩口,嗆的咳一兩聲,道:“好舂的酒勁?。 ?p>  葛三旺也是饞嘴的灌了一口道:“這都是上等糧食釀造的好酒,沒有經(jīng)過蒸餾的原漿原味,當然舂了!”

  酒一喝,關(guān)系直接又拉近了一層,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南懷杰心道,都是孩童時代在街上摸打滾爬混起來的,骨子里都有股痞子勁,自個雖讀了圣人書考取功名衣冠華麗起來,但街頭培養(yǎng)起來的那股痞子勁是融進骨子里面去的,也要跟到棺材里面去。所以和這葛三旺有種天然的親近感,一見如故談不上但臭味相投絕對是有的。南懷杰這一刻將自個歸類為優(yōu)雅的痞子,將葛三旺歸類為土鱉的痞子。

  南懷杰道:“官府在這三足鼎立的局面里又在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呢?”

  葛三旺道:“上任太守是有些本事也有些手腕,只是疫情過后被調(diào)到別處高就去了。而后來了這對田家父子,田永慕吧,謹慎慎微,想有一番作為但顧東顧西的不敢太硬碰,總算順順當當?shù)陌緷M了任期,估計又要遠調(diào)。至于田顏志,聽我老丈人說已把結(jié)上了巡撫,加上田容與宋浩明的婚配,宋家人也是在朝中花足了銀子保這位大舅子上任接替田永慕之職。看來田顏志是十拿九穩(wěn)要蹬上上這河洛地帶一把手之職了。

  兩年前高菱老先生就已經(jīng)預言道,新官上任三把火,田顏志要想有所作為,首先得搶過來發(fā)言權(quán)吧?,F(xiàn)河洛地帶凡事都不找官而是先去尼姑庵拜佛,而后聽尼姑們指點。官府說的話百姓們是愛聽不聽的,甚至聽而不見的大有人在,根本就不買官府的帳。而永泰寺永仁主持的一句稍帶些禪味的話就能讓整個河洛地帶百姓廣為傳揚,人人皆能背誦。高菱老先生的原話是,田顏志登上他爹的位置,憑著年輕氣盛這股勁肯定要和寺廟纏斗一番的。至于怎么斗,田顏志背后的一文一武鄭堅與劉洛川會出汗馬功勞。”

  南懷杰又灌了兩口酒,葛三旺呻吟著背上的疼痛舉舉瓶子跟上兩口。南懷杰道:“這位說書的高菱老先生見識非凡,葛兄從他身上受益匪淺吧?!?p>  葛三旺將酒灑在地上一些,道:“這位高菱老先生真乃我葛三旺的恩人,我能有今天三成靠老婆,三成靠時運,四成靠這位高菱老先生的指點?!?p>  南懷杰走到床沿前與葛三旺碰了碰瓶子,干掉了剩余的酒,笑道:“葛兄這些天要幫兄弟我一個忙?!?p>  葛三旺咧嘴一笑,道:“終于等到你這句話了,南懷兄請講?!?p>  南懷杰便說了一席話,葛三旺聽后想了想笑了笑點了點頭,道:“好!”

  南懷杰收好酒壺,瞄了瞄那幅羊皮畫,謝絕了葛三旺大氣的好意,推開門時,夜空中飄下了雨,一股清風拂來,嗖嗖涼意。南懷杰按按頭皮不自覺的笑了笑,自言道:“但愿這酒沒有添加什么猛料?!币粋€躍身,攀上房頂,如雨中的飛燕,飄飄然又迅速的離開了葛家宅院。穿過街道,攀上城墻翻出洛城,喚來自個的愛駒,跨上馬奔赴后山去了,神不知鬼不覺中已回到初祖庵的廂房處,酒勁過了,思緒萬千輾轉(zhuǎn)難測,便拉開行李箱,掏出一支鉛封的小瓷瓶,取出廂房里針線筐里的一些縫衣針,又跑到院子里折了一根芊芊細絲的竹竿。拿出一套精妙的各式雕琢刀具,鑿起竹子來,天漸漸亮時,一枚小小暗器竹子槍便趁現(xiàn)在眼前。南懷杰搓了搓臉皮,從那支鉛封的瓷瓶里滴出一滴硝化甘油滴入竹管里。瞄準桌子上的一個蘋果,念了句阿彌陀佛,便猛然一拍,只聽砰地一聲,針沒有出去,暗器槍卻著了火,南懷杰一臉灰垢。賈秀才聞聲從西臥出來,見怪不怪的瞧了一眼,又回房繼續(xù)睡了。

  南懷杰洗了把臉,躺在床上瞇上眼睛想了想,終于困到極點,睡著了。

  一覺醒來時已是中午,與其說自然醒來,不如說是賈秀才的湯藥給熏醒的。

  賈秀才道:“剛聽說的,永泰寺的永仁主持,瘋了!昨晚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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