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燈光不停地變換,人聲鼎沸,束合穿過嘈雜的人群進(jìn)了屋子,偶有幾個人坐在沙發(fā)上閑聊,上了樓梯,二樓無人,她推開王錦淵書房的門,急切地想在那些抽屜里找到些Bella這個女人的蛛絲馬跡,但她沒能如愿找到照片。
回想起來,四年前來這里,王錦淵的這個房子里也從未放過照片。
突然,她的視線鎖定在了王錦淵書桌下的一個抽屜。
就在這時,王錦淵回了屋子,站在門口看見束合在他的書房翻箱倒柜,“怎么了?”
王錦淵的聲音嚇得束合猛地站了起來,驚慌失措,呆怔在那。她不知該如何解釋,也不想解釋,撞開門口的王錦淵,就想離開。
王錦淵嘆了口氣,“束合,我看你急急忙忙回了屋子,就跟了上來。今天晚上你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p> “找什么?是什么東西丟在我這了?”
“放心!我沒把我的魂丟在你這。”
“不懂你在說什么,乖,下樓給你介紹幾個人?!?p> 不等束合拒絕,王錦淵把束合的手搭在自己手上,離開前他看了眼自己的書桌,然后就挽著束合的手下了樓。
路洋迎面走來,身邊摟著一個喝得醉醺醺的辣妹。
“嘿,Damon!”
“Hi, Marcus,給你介紹一下束合,我們GE最好的PM?!蓖蹂\淵摟著束合跟路洋打招呼。
“哦?僅僅只是PM嗎?”路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束合,這位是Marcus路洋,LA著名的房產(chǎn)經(jīng)紀(jì)人,19歲就以3300萬的最高價格賣出了一棟豪宅,刷新了每平方英尺價格的記錄,完全是個房產(chǎn)天才。他自己的Agency在這個區(qū)塊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他們公司現(xiàn)在有意開展分公司,正在尋求擴(kuò)張可能方面的咨詢,我覺得你的團(tuán)隊非常適合接這個Case?!蓖蹂\淵轉(zhuǎn)而看向束合。
“你好,路先生?!笔戏浅I虅?wù)地伸出手和路洋握手。
“束經(jīng)理,幸會。下周我回川草,期待和你團(tuán)隊的見面?!甭费笮镑鹊匾恍?。
這時Fiona跑來在王錦淵耳邊說了幾句話,聽完王錦淵便疾步往外走,束合拉住跟在他身后的小鐘,不解地問,”怎么了?”
“Mason Yang楊董事長來了?!闭f完小鐘就又跟出去了。
“哇哦!”路洋在一旁夸張的叫到。
“你又怎么了?”束合不耐煩地看著他。
“沒什么啊……”路洋搖搖頭,“哎,你這是什么態(tài)度?你就這么對我這個VVIP客戶?”
路洋趕走了身邊的辣妹,打開手機翻出他公司的主頁給束合看。
美國的房產(chǎn)經(jīng)紀(jì)公司,不同于國內(nèi)的房產(chǎn)中介。所有房產(chǎn)經(jīng)紀(jì)人都需要持有執(zhí)照從業(yè),是高薪職業(yè)。而像路洋公司這種規(guī)模的,對于束合來說的確是個優(yōu)質(zhì)客戶。
Marcus Agency is a full-service, luxury real estate brokerage and lifestyle company representing clients worldwide in a broad spectrum of classes, including residential, new development, resort real estate, residential leasing and luxury vacation rentals.
……
束合看了眼笑了。王錦淵介紹的人,背景肯定是沒問題。自從飛天設(shè)計被Roger搶走,她的確急需一個同等重量級的客戶來證明自己。說到底束合自己也是個商人,怎么能讓自己錯過這個商機,變換了狀態(tài),立即笑臉迎人。
“路總,等我們收集好數(shù)據(jù),研究過你們的財務(wù)報表,運營報表,我們完全可以保證你下一個財政季度的利潤預(yù)計收益率,都會在我們的協(xié)議規(guī)定的百分比之內(nèi)?!?p> “喲?這么官方啦?”路洋打斷束合,“今天不談生意?!?p> 說罷他走進(jìn)束合身邊,用手撥弄著她的頭發(fā),好似挑釁又似調(diào)戲一般。“我手上已經(jīng)有了兩家咨詢公司在談,我感興趣的倒不是你們的方案,我更感興趣你這個人?!甭费笠贿呎f著,□□裸的眼神一邊往下移,直到停留在束合的胸口。
束合心想這個男人就是個老狐貍,不知道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不過自己也是老江湖了,商界上什么沒見過。
“那看來我要想辦法讓你對我們的方案更感興趣了?”束合順勢更加靠近路洋,直接用手抓住他的襯衣領(lǐng)子,用力往下一拽,把路洋的臉拉到自己面前,直勾勾地看著他,絲毫沒有害羞的感覺,近得就差鼻尖碰鼻尖了。然后束合湊到他的耳邊,輕聲嬌柔地說了一句,“大家都是做生意的嘛?!?p> 說完束合給路洋露出了她最標(biāo)志性的完美笑容,紅唇白齒,嫵媚又性感。
路洋試了水,發(fā)現(xiàn)束合這女人絕對不是個單純的小白兔。通常自己在夜店調(diào)戲妹子,是個女孩,至少都會臉紅害羞吧,可是束合半點也沒有。敢這么直接對自己的,她倒是第一個,路洋對束合更感興趣了。
他有些喝多了,加之內(nèi)心不知哪里來的勝負(fù)心,就想著要嚇嚇束合,挫挫她的銳氣。他作勢逼近束合,真的要親下去。結(jié)果束合后退了幾步,沒注意到身后的泳池,跌下了泳池,并且一同把他也拉下了水。
束合不會游泳,跌下水后一通掙扎,直到感覺到有個寬碩的身體貼近自己。她的手在水中慌亂地摸索,一股力量把她扶上了水面。是路洋,他在水里依舊得理不饒人,“你看,長刺的女人不可愛?!?p> 束合怒火中燒,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啪”,扇了他一巴掌。
“這究竟是怎么了!”這時一個憤怒的老人聲音傳了過來。
Fiona急匆匆地拿著毛巾跑了過來,把狼狽的束合從水里拉了上來。束合一身濕透,頭發(fā)也凌亂不堪。她望向聲音處,看見王錦淵和一個年長者,還有一行人站在不遠(yuǎn)處看著他們。
“呵,這就是你現(xiàn)在身邊的那個女人?”老人怒氣沖沖地對王錦淵說到。
王錦淵先是沒有做聲,后來又說,“這是公司里的一個PM。”
“成何體統(tǒng)!這就是你教出來的手下?”
“我回去會跟他們說的……”
“你現(xiàn)在偶爾回美國,我今天就是來看看。平時公司的事我不管,現(xiàn)在看來不管不行啊?!?p> 王錦淵站在一旁沒再出聲。
Mason Yang狠狠地看了眼束合,之后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她之前從未見過董事長,只知道公司董事長一直留在美國,很少過問公司的事情。今天第一次見到,竟然就留下了這樣的印象。
王錦淵出門送客了,束合坐在泳池旁的躺椅上瑟瑟發(fā)抖。
這時路洋才從水池里爬上來,白色的襯衫浸濕后幾乎變成了透明的,上身的胸肌,腹肌,人魚線一覽無余。束合氣不打一處來,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路洋假勢摸了摸自己左臉,蹲在束合面前,“下次川草見,等你不會打人的時候?!钡鹊狡鹕硪x開的時候,又轉(zhuǎn)過身對束合說,“哦,對了,你找到Bella Yang的照片了嗎?”
“Bella Yang?”
“對啊?!?p> 束合忽然覺得不對,Bella Yang和Mason Yang……“她跟Mason Yang是什么關(guān)系?”
“Bella是你們董事長的女兒啊?!甭费笮χf。
傍晚的海灘迎來了火燒云,粉色的邊際滲透過那一片藍(lán)黑,慢慢變成火紅。海浪無止盡地拍打著一旁殘破不堪的棧橋,仿佛一個浪就要把它全部吞噬,不知是要吞掉這無盡的殘缺,還是要吞掉束合的愁腸百結(jié)。她發(fā)絲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腿上,濕透的衣服黏在身上,花了的妝容,那凝滯的眼神。
想著王錦淵,想著她自己的這些年。也許王錦淵根本沒有放下他的過往。也許自己只是個替代品。這么多年的忽明忽暗,這么多年的若即若離。得不到承諾,等不到答案。她恨透了這種不確定,看不到的未來。任由自己無盡地猜測,無盡地等待。
“你沒事吧?”王錦淵回來了,眼神溫柔關(guān)懷。
“為什么不告訴我,董事長就是Bella的父親?”束合是質(zhì)問的語氣。
王錦淵先是一驚,而后又淡淡地說,“這不重要?!?p> “為什么不敢承認(rèn)我是你的人?”
“束合,你一向很懂事,最近為什么這么無理取鬧?”
是啊,懂事。這個致命的詞。
這些年,她懂事地從不過問王錦淵不曾提起的私人生活,她懂事地將公司事務(wù)打理得僅僅有條,她懂事地從不要求太多。王錦淵來了,她笑著迎他。王錦淵走了,她好生送他離開。她太懂事了,懂事地不知自己究竟是王錦淵的誰。
那夜,他們倆在床上纏綿,王錦淵在束合的背后,他用力著,身下的束合卻不自覺的掉了淚。
“Are you proud of me”束合低聲細(xì)語。
王錦淵詫異地停了下來,把束合的身子翻轉(zhuǎn)過來,他用嘴在她脖間吻去淚,在她細(xì)柔的肌膚上留下了吻痕。“Sure......”
“Do you love me”
……無聲
時間的漩渦中,我們掙扎前行,周而復(fù)始地尋求答案的種子,卻從未能等到希望的發(fā)芽。當(dāng)所有情感孤注一擲,投注的人好似大海中的一葉小舟,只是小小的風(fēng)浪,也許就能傾覆所有。
束合愛他,傾其所有。她希望能得到王錦淵愛的回應(yīng),她希望她工作上的表現(xiàn)能得到他的肯定。像個孩子,渴求著父母的贊揚。她夜以繼日地奔波在商界上,為公司謀取利益,她要的又是什么?
她只是希望王錦淵能更愛她。
派對的結(jié)束,屋子里恢復(fù)寧靜,管家指使著傭人打掃房間,忙忙碌碌。王錦淵起得很早,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束合一身絲質(zhì)吊帶睡裙,雖是剛醒,但也已經(jīng)化了精致妝容,她慢慢從王錦淵的房里出來,順著樓梯走了下來。拿起三個橙子,打了一杯橙汁,走去王錦淵身邊。
“看來,我的‘假期’差不多應(yīng)該要結(jié)束了?!笔显囂降貑柫艘幌隆?p> “后面幾天我要去找董事長,不能陪你。要不你自己去玩幾天?”
“不用了,本來就是為了你才來的。你不在,我沒什么心思去玩?!?p> “Marcus那里,我希望你回川草后能好好跟他談一下。”
“Damon,什么時候我們的對話可以不要談及工作上的事?”她沒有看王錦淵,眼神看向了另一方,“呵呵,也不對,我們上床的時候你不會說起……”她譏笑了一聲,冷言冷語。
王錦淵嘆了口氣。
“放心吧,工作的上的事不會讓你失望的。我會改簽今晚的飛機回川草,之后我會和付可岐他們開個會討論下這個案子的?!?p> 語氣極盡官方,卻也在掩飾著自己受傷的心。
等王錦淵離開后,束合又去了那間書房,想看看昨天的那個書桌下的抽屜,可是抽屜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