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正義的曠課！
關于動物預知自然災害的說法，民間早就爭論不休，諸如蟾蜍過街，老鼠成群，冬蛇出洞，豬鳥躁動等。
但對于這些說法，科學家并未給出確切答案，只是說動物比人類更具感知能力，而不是預知力。
更為合理的解釋是，地震前由于地球巖石圈破裂，地球內(nèi)部有大量電磁能量向外釋放，而動物由于其本能可以感知電磁能量的異常變化，因而就會作出趨利避害的異常行為。
不管哪一種都好，現(xiàn)在江瀾確確實實聽到了這些不祥征兆。
當務之急是拯救江寧萬民于水火，而不是在偽科學命題上爭論不休。
“十年生死兩茫茫！”
沉寂的空氣突然被打破，江瀾瞪大了布滿血絲的眼睛，四處尋找發(fā)聲源，正好看到隔壁床林福東咧著嘴磨牙吮血。
“孫子，又說夢話！”
一波未平，另一波又起，對床劉偉不知是有意無意，立馬回了句：“嘿嘿，喜洋洋！灰太狼！”
“我…草，夢話也能聊天？？”
看了眼時間，凌晨4點06分，距離早自習還有兩小時，在風雨舟的記憶海里，江瀾得知學校安裝了地震預警接收終端，學生在5樓，可收到28秒預警警報。
誰都不知道兩個小時里會發(fā)生什么，還是在所有人熟睡的深夜。
有時候，早一分鐘，都是無數(shù)條性命。
“處分就處分，留級就留級吧！”
披了件黑外套，江瀾趁著月色出了寢室門，要去到地震預警收發(fā)裝置間，先得順利通過宿管大媽的值班房。
對他來說，這屬實小菜一碟，作為高三級老鳥，體力雖不敵當年，但許多攀爬技巧已是根深蒂固。
沿墻步行下了四層樓，再順著二樓防盜網(wǎng)摸到排水管直落底層，眨眼之間就來到操場長亭邊。
沒有時間得意自己寶刀未老，江瀾踩著草坪直奔德育樓，十八年來，他從來沒有像此刻這樣正義感爆棚！
操場上空無一人，悶熱的風掃動落葉，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距離成功僅剩三步：上樓，開門，按下警報按鈕。
只見一道人影閃過，聲控燈從德育樓一樓逐漸亮到三樓后熄滅，而后發(fā)光的，是刺眼的警報燈。
“嗚~~~~”
長鳴聲之下，整個江寧市的街道猶如多諾米骨牌般被觸亮，推倒它們的第一個牌，來自江寧附中。
此時的江瀾并不知情，他以為這警報燈只對附中預警，卻不知道在這套終端裝置是聯(lián)網(wǎng)觸發(fā)，只要有一處發(fā)出預警警報，整個江寧市都會收到。
首先沖到操場的，是教師宿舍樓的老師們。
“快開廣播！快開廣播！”風雨舟穿著紅褲衩踩著兩只人字拖瘋狂奔走呼叫，不出半分鐘已經(jīng)沖到德育樓樓下。
此時的江瀾早已拂衣離去，站在長亭邊再次確認飛禽走獸的動向。
5分鐘過去了。
半個小時過去了。
“各班清點人數(shù)，務必做到多次確認，絕不可有任何疏漏！”風雨舟手提擴音器指揮現(xiàn)場秩序，不知什么時候身上多了件長衫。
高三（1）班，全員到齊！
高三（5）班，全員到齊！
高三（7）班，應到五十八人，實到，實到五十七人！
聽見劉偉的匯報，風雨舟火急火燎走來：“還有誰！是誰缺斤短兩！”
“報，報告老師，是，是江瀾！”
“他哪個宿舍的？宿舍長是誰？”
劉偉畏畏縮縮回道：“6，606的，宿舍長是，是我?！?p> “你怎么搞的？逃生演練掛著吃球去了？胡鬧！”
這事劉偉絕不背鍋，他是宿舍里最后一個離開的，別說一個大活人，就是一只蚊子，他也認真看過雄雌，可以打包票江瀾不在宿舍。
“老師！江瀾他不在宿舍！”
聽見這話，風雨舟氣不打一出來，上來就指著劉偉罵：“不在宿舍難道上你家去了？”
“又是他！又是他！怎么什么事都有他！”
就在所有人擔心的時候，江瀾氣喘吁吁從隊列后邊竄出來：“老師，我剛才鞋子跑丟了，回去找鞋了?！?p> 江瀾這一露頭，倒是緩解了劉偉的危機，可也直接把風雨舟這顆炸彈給徹底引爆：“找孩找孩！老子褲子都來不及穿你跟我說找孩！”
“老子下午再找你算賬！”
再三清點完人數(shù)無誤后，警報聲也到點解除，隨之停止的，還有漫漫的長夜，迎著初晨的光輝，江瀾的嘴翹得很高很高。
而旗桿旁的風雨舟可沒有那么好心情，這已經(jīng)是他掛掉的第九通電話，內(nèi)容與之前八次通話如出一轍，都是罵爹罵娘的訓斥。
“老風！你們學校搞什么名堂？大半夜的報假警，你知不知道這次引起江寧多大的混亂？我不管，今天下午，必須看到你的報告！”
“嘟嘟嘟……”
風雨舟呆呆盯著手機，突然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沖著遠處保安科的老趙就是一頓吆喝：“老趙，把德育樓今晚的監(jiān)控給老子調(diào)出來！老子倒要看看，是哪個老鼠吃了熊心豹子膽！”
此刻的江瀾，正盯著兩個黑眼袋在食堂喝粥，寬慰地望向左右平安無事的校友，深藏功與名。
深夜的酒果然不如清晨的一碗粥哇！
“雖然大家少睡了兩個小時，但有些事情，不可以馬虎，哪怕只有1%的幾率，都不可以心存僥幸?！?p> 為確保萬無一失，江瀾默念打開系統(tǒng)，在進入模式后，剛才的笑容，瞬間化為虛有。
“地震！地震！”
“很近，很近！”
“快跑！快跑！”
……
“喂，你孩子找到?jīng)]有！”胖子豪突如其來的撞肩讓江瀾從恐懼中驚醒，還未等胖子豪坐下就絕塵而去。
“喂！要上早自習了，去他馬哪兒呢？”
“早個屁自習！老子這是正義的曠課！”
望著江瀾慌慌忙忙的背影，胖子豪聳了聳肩，丟下一句：“這逼給警報聲嚇傻了吧？”
而此時學校的機房里，風雨舟連同十幾名任課老師正盯著監(jiān)視器一言不發(fā)。
隔著一道門，都能聽見屋外校長陪笑的聲音。
監(jiān)視器的屏幕上，清清楚楚記錄了江瀾“正義行動”的全過程，動作之迅速，之老辣，像極了碟王湯姆克魯斯。
人群后面的魯秀泠察覺到風雨舟望著監(jiān)視器慢慢捏緊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也隨之鼓漲暴起，仿佛在下一秒，就要化身成景陽岡的打虎英雄。
“你他嗎找孩找到德育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