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季眼前的這篷圓草比自己所踩的那篷要小上一圈,而且古井的另一面上,也不見那篷黑色的。這篷草郭季早就發(fā)現(xiàn),那時還只有嬰孩巴掌大小,藏在亂草中很不顯眼,這半個多月的光景,才長到如此大小,郭季每日都會觀察好久,未曾在草中發(fā)現(xiàn)那條白色的小蛇。
郭季看著那篷圓草有些出神,心中猜想,怕是這圓草長成之時,回去的契機(jī)便會出現(xiàn)。
郭季深吸口氣,稍稍平復(fù)有些激動的心。
自己可以回去了嗎?
只是不知是不是自己感覺錯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好像有些酸楚的滋味,這令自己很是難受。
郭季搖了搖頭,又是深吸口氣,想將那一絲酸楚驅(qū)趕出去,只是如何努力都盡皆徒勞,這種感覺著實很不好受。
郭季又是搖了搖頭,眼睛瞄見每次殷華曼陪著自己所坐的那段井研,心中一動,將臉轉(zhuǎn)了過去,看的出神,腦中突然回想起這半個多月間與殷華曼相處的情景,嘴角不自覺的微笑出來,郭季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竟然平靜安逸下來,那一絲酸楚,也是不見了蹤影。
還是不要想她了,過不了幾天,我可能就要回去了。
郭季心中想著,嘴角的微笑稍稍抿起,眼神稍顯低落,又是深吸口氣。
“公子,喝杯茶吧?!?p> 此時的郭季,竟然未曾察覺,殷華曼走到了自己身前。
殷華曼端著一個木質(zhì)托盤,托盤上放著一個茶壺,兩支小小的茶杯,站在郭季眼前。
殷華曼面容溫柔似水,笑顏恬靜宜人,亭亭而立于郭季身前,郭季本就在想她,此時見到本人,竟看的有些癡了。
今日的殷姑娘好像又美麗了幾分。
“公子如此盯著我這女兒家,你那久違的顏面呢?”殷華曼微笑不變,話卻漸冷,隨之將托盤放在郭季旁邊的井研上,坐在了自己經(jīng)常坐的位置,托盤正好處于二人中間,接著拿起茶壺倒起茶來。
郭季聞言驚醒,嘴角無奈一撇,沒想又是挨了罵了,心中思緒也是有所收斂,不過心思卻是一動。
郭季裝作無事模樣,將自己近前茶杯拿起,輕輕吹了吹,隨即一飲而盡,看著眼前地面,正色說道:“我只是覺得殷姑娘又美麗了幾分,正想仔細(xì)瞧瞧,找找因由的,卻不想得罪了姑娘,還請不要怪罪于我啊?!?p> 郭季說完,偷眼瞄向殷華曼的反應(yīng),只見殷華曼面頰突顯緋紅,眼神稍顯訝然,面對郭季這充滿挑逗意味的歉意話語,竟是一時說不出話來,郭季見此,心中連連偷笑。
二人間一時無言,只是靜靜的坐著,誰都沒有尷尬之感,寧靜自然。
不多時,從前院竟傳來馬車駐足的聲音,聲音雖然不大,卻很清晰,郭季面露疑惑。
自家院外還停著那輛殷家的馬車,戲志才為何又駕了一輛過來?
而且戲志才不是不會駕駛的嗎?
馬車停當(dāng)不久,院前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郭公子是否在家?”
竟是殷侖啟回來了。
郭季聞言,還沒等有所動作,一旁的殷華曼早已起身,向著前院走去,郭季見狀也是趕緊跟了上去。
轉(zhuǎn)過屋舍來到前院,只見殷侖啟滿面春風(fēng),衣著華貴,即將行到屋舍門前,此時看到從屋舍一邊冒了出來的寶貝女兒,眼中精光乍現(xiàn),當(dāng)即改道,徑直向這邊走來,那臉上的笑,竟是將白胖的臉生生擠出些褶子來,還一邊走著一邊大聲說道:“小曼,爹爹回來了?!?p> 處在郭季身前的殷華曼,也是迎了上去,走到殷侖啟的身邊,扶著殷侖啟的胳膊皺眉說道:“爹爹此行,怎的如此之久?”
殷侖啟看著眼前的寶貝女兒,知道女兒掛念自己,笑著說道:“被那袁紹的兵士追了好久,還好此行很是順利,可要多多感謝郭公子才是?!?p> 殷侖啟說著,看向殷華曼身邊的郭季,伸手一禮說道:“經(jīng)郭公子提醒,我已將大半身家奪了回來,郭公子幾番恩情,自當(dāng)銘記于心?!?p> 郭季見狀,也是連忙伸手回禮,然后說道:“殷老爺不必客氣,殷姑娘曾幾番相助于我,又為我受了刀傷,我們之間哪還有恩之一說?不過共過患難,情還是有不少的?!?p> 殷侖啟哈哈一笑,順著郭季說道:“郭公子果然與眾不同,如此我也不矯情了,今后你我便是親人了?!?p> 在殷侖啟與郭季相處的幾日來看,無論與郭季結(jié)了何種善緣都是不虧的。
郭季也是微微一笑,說道:“殷老爺說的極是?!?p> 在郭季看來,無論是看在殷小姐幫過自己那么多的份上,還是殷侖啟本人人品,都是要和殷家好好相處的。
接著郭季做了個請的手勢,對著殷侖啟說道:“還請殷老爺先且進(jìn)屋,我們對飲而談可好?”
當(dāng)然,郭季所說的對飲,是茶而不是酒。
殷侖啟也不客氣,哈哈一笑,便在殷華曼的攙扶下當(dāng)先向屋舍走去,郭季同樣跟上殷家父女二人。
“郭老爺此行結(jié)果如何?”郭季一邊走一邊問道。
走在前方的殷侖啟回頭看了郭季一眼,將郭季讓到身側(cè),接著說道:“多虧郭公子指點,那些賊人果然舍得性命,不愿放棄財物,只是在我告知張郃守軍,張郃帶軍前去圍剿之時,未等我將消息散給他們,那些賊人便直接逃了,并帶走了我一部分財物,不過還好只是些許,我大半身家算是保住了,也未曾被張郃軍兵發(fā)現(xiàn),只是我的身份卻被袁紹知曉,我躲避許久才來到潁川?!?p> 殷侖啟說到這里,幾人正好進(jìn)了屋舍大門,只是不見小笑與樂兒二人,看來這倆孩子又是出去玩了。
進(jìn)了屋舍,殷侖啟又是說道:“不過在我剛剛拿回財物之時,倒是聽說那些賊人無一被捕,像是對逃亡路線極為熟悉,在兵士檢查據(jù)點之后,也是確定那些賊人正如公子所言,是精練過得細(xì)作,是來探查張郃軍的,只是不能得知屬于哪股勢力,不過我還聽得人說,張郃因此被袁紹痛罵了一番?!?p> 郭季將殷侖啟讓到矮桌一側(cè)坐定,殷華曼挨著自己的父親。
“哦~~張郃將軍做錯事情了?”郭季有些訝然,殷侖啟的遭遇與郭季心中所想并無太大差別,郭季只是有些好奇,這張郃是古時的名將,不知此次做錯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