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巖把手中的玉佩遞給了陸雨晗:“你還記得這個玉佩嗎?”
陸雨晗接過了玉佩,翻來覆去仔細地看了一遍。
這玉佩看似有些年歲了,刻印也被磨得有些模糊了,不過還是看得出,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白玉,價格應(yīng)該不菲??粗?,是有些眼熟,不過就是想不起哪里見過。
陸雨晗用著疑惑的眼神看向了王巖,微微地搖了搖頭,等待著王巖的答復(fù)。
王巖淡淡地望了那塊玉佩一眼,幽幽地說道:“十歲那年。墨府柴房。顧雨晗曾經(jīng)救過墨巖一命?!?p> 那年,墨云把她關(guān)在了柴房里三天三夜,不給吃也不給喝。
當時的墨巖還只是個十歲的小女孩,小小的身軀本就因為長期營養(yǎng)不良而變得十分瘦弱,怎能受得了如此折騰?
三天那么折騰下來,墨巖已在垂死邊緣。墨府那么大,住著多少的人,可在這三天里,不管她如何求饒,卻始終還是無人前來救助。
因為韋寧臥病在床多年,墨跡也對她們母女倆不問不顧的,根本沒人敢得罪當時最得寵的墨云。
墨巖虛弱地癱軟在地上,看著從門縫投進來的一絲光線,伸手吃力地拍打著木門。因干渴脫皮流血的雙唇微微念著:“求求。。。你們。。。放我出去。。?!甭曇舳忌硢×?。
正當墨巖快要絕望地接受死亡的瞬間,木門猛地被打開,隨著一陣冷風(fēng)迎面襲來,刺眼的陽光一下就照亮了昏暗的柴房。
墨巖不禁瞇起了眼睛,抬頭往上一看。一道黑色的人影,背著光地站在門前,根本看不見模樣。
墨巖微微抬手,向那道人影伸去,是閻王來接她了嗎?
“救我。。?!?p> 墨巖沙啞的聲音微微道出。就算是哀求閻王,她任然想要活下去。若她真死了,那她的娘親誰來照顧?
只見那人影站在那里,斜眼俯視著她好一會兒,才微微屈身下來。伸手,一下就把她給抱了起來,轉(zhuǎn)身走出柴房。
墨巖虛弱地依偎在那人的懷里,聽見那人心臟怦怦跳動的聲音,還有身上傳來的溫暖。馬上便意識到,啊,不是閻王,真是太好了。
她微微抬頭,此刻終于能夠近距離地看清對方的臉孔。那是一位長得十分好看,氣質(zhì)出眾的年輕男子。
看著男子堅定的眼神,直視著前方的側(cè)臉,墨巖感覺自己已經(jīng)靜止了好久的心跳,重新復(fù)活了回來。
“太。。。太子殿下!”墨跡匆忙地趕了過來,看了一眼躺在顧雨晗懷中的小女孩,也是一怔。那女孩臉上的面紗。。。
“巖兒。。?!彼趺磿谶@兒?這是他都快忘了的存在。
顧雨晗怒瞪了墨跡一眼:“傳御醫(yī)!”明顯看起來,對于這情況十分的不悅。
墨跡愣了一下,硬是被顧雨晗的怒氣給拉了回神,連忙轉(zhuǎn)頭對著跟在自己身邊的仆從吩咐道:“快!快傳御醫(yī)!”
說完,立刻又回過頭來,對著顧雨晗伸出手說道:“太子殿下,把她給老臣吧,她會弄臟太子的衣服的?!?p> 顧雨晗聽了,眉頭立刻緊皺,對于墨跡的態(tài)度更加不悅了:“不必?!边~開腳步,越過墨跡往墨府為他準備的上好客房走了。
顧雨晗把墨巖輕輕地放在了床榻上,細心地為她蓋上了被子后,轉(zhuǎn)身就要走。墨巖見了,心中頓時一陣慌亂,想都沒多想地連忙拉住了顧雨晗的衣裳。
顧雨晗這才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看向了她。
墨巖微微啟唇,卻發(fā)現(xiàn)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顧雨晗看著墨巖,眼里全是憐惜。他今天只是奉命來墨府拜訪,與墨跡商議些事情,沒想到就遇上了這種事情。
看著墨巖瘦弱的身形,憔悴的臉,沒想到在他朝中大臣的家中,堂堂一個小姐,卻過著如此艱苦的生活。
他們卿玉國雖算不上是個強國,但至少也是人民百姓能夠安居樂業(yè)的國土。可如今就連一個大戶人家的閨中小姐都過得如此困苦,這把他們擺在了什么位置?
“好好休息吧?!鳖櫽觋险Z畢,輕輕推開墨巖的手,轉(zhuǎn)身離開了。
墨巖慌忙一抓,人沒抓住,卻從顧雨晗腰間扯下了一塊玉佩。
她癡癡地望著顧雨晗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里。她好想起身追上去,可此刻的她,全身無力,連想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她望向手中的玉佩,一塊小巧精致的白玉佩映入眼簾。而后又轉(zhuǎn)頭看向門外那道修長的身影,還能隱隱聽見門外顧雨晗的聲音。
“以后別再讓本宮看見這種事情。”顧雨晗斜眼冷冷說道,言語間滿滿的怒氣與警告,聽了讓人不禁后背發(fā)涼。說完便甩手走了。
“是?!闭驹陂T外的墨跡趕緊拱手低頭應(yīng)道,絲毫都不敢馬虎。
別看顧雨晗年紀輕輕,剛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平時帶人也是十分溫和,可生起氣來,有著能夠瞬間讓人窒息的威壓。
無論如何,他是全國公認的下任帝王,當朝太子。就算此刻的他還只是位年輕太子,帝王的氣勢絲毫都不輸給歷代那位君王。
墨巖躺在床上,閉起了眼睛,緊握著玉佩在胸前。雖然顧雨晗已不見了身影,可這玉佩就像是墨巖專屬的護身符,讓她慌茫不安的心平定了下來。
顧雨晗走了之后,墨跡氣沖沖地進了房門,站在床榻前看著墨巖。見墨巖閉著眼,以為她睡著了,便吩咐下人道:“把李涵給我叫來!”
沒一會兒,李涵便慢悠悠地走進了房里:“怎么啦,老爺?”
一轉(zhuǎn)頭,便看見躺在床上的墨巖,馬上用手遮起了鼻子,滿臉的嫌棄,絲毫沒有要遮掩的意思。
墨跡見李涵來了,馬上就是一頓痛罵:“你是怎么做事的?。刻锰靡粋€振國公府嫡小姐,居然被折磨成了這副模樣,像什么樣子?!”
剛剛在顧雨晗那里受了一頓氣,現(xiàn)在正在氣頭上,只好發(fā)泄在了李涵身上了。
李涵也感覺被罵得有些莫名其妙,這么多年來,墨跡什么時候管過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