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大海拿著冷谷雨給的一百文錢去請大夫了,冷谷雨也沒有再裝模作樣的去洗衣服,她拿了棉巾浸了溫水,為渾身燒得滾燙的少年擦了臉、脖頸和腋下,額頭上也一直用冷棉巾敷著……
等到冷大?;貋頃r,卻沒有帶回來大夫,理由是大夫不愿意出診,不過冷谷雨覺得肯定是他不愿意給多出來的出診金。
好在冷大海帶了退燒的藥回來,冷谷雨連忙拿回去熬了藥,喂給那少年喝了。
這一折騰,就到了快晌午,冷小雪先不愿意了,連問了冷谷雨好幾遍“什么時候能喝河蚌湯”,冷谷雨哪里還有心情去做河蚌湯,只撿了些老菱角洗了之后放鍋里煮了。
冷小雪沒聞到香味,心里有些不愿意,不過,當(dāng)冷谷雨給她剝開一顆菱角放到她嘴里時,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吃!太好吃了!”
安撫住了冷小雪,冷谷雨又去了河邊的草棚子。
那少年臉上沒那么紅了,不過,身上還是在發(fā)燒。
冷谷雨重又熬了藥,給他喂了。
這天夜里,冷谷雨就沒睡好,一直擔(dān)心草棚子里的少年發(fā)燒會再反復(fù)了。
天剛蒙蒙亮,冷谷雨就去了河邊草棚子那里看情況。
她頭一伸進(jìn)去,就與一雙星空般深邃的眸子撞了個正著。
“呀,你醒了?。俊?p> 冷谷雨愣了一下,然后驚喜地說道。
“你、你是誰?我的衣服呢?”那少年語氣僵硬地說道。
冷谷雨這才想起,自己脫了這少年的衣服之后,并沒有再給他找衣服穿上。
“你的衣服已經(jīng)不能穿了,不過,我爹爹的衣服,你估計湊合著還能穿!你等著,我回去給你拿!”
冷谷雨說著,跑回家找了冷大梁的舊衣服拿給了那少年換上。
少年穿上衣服之后,從草棚子里走了出來,有些拘謹(jǐn)?shù)乩死滦洹@浯罅旱囊路?,袖子都有些短,這也是為了干活的時候方便。
為了干活時方便,鄉(xiāng)下人的衣袖,基本上都是短的,再加上冷大梁身量不高,比這少年還要矮一些。所以,少年穿起來似乎很不習(xí)慣。
“嗯,穿著還行!”冷谷雨上下打量了一翻之后,笑著說道。
少年的臉有些發(fā)白,被冷谷雨打量著,泛起一絲紅暈。
“你是什么人?為什么會落水?”冷谷雨問道。
少年的臉上浮現(xiàn)一絲困惑:“我是誰?”
“對呀,你是誰?”
少年蹙眉想了半晌,最后才面色難看地說道:“我……我不知道!我想不起來了!”
冷谷雨心中愕然,想著難道她竟然遇到了狗血的失憶?
冷谷雨伸手撫上少年的額頭,發(fā)現(xiàn)他還是有些發(fā)燒的,便說道:“可能是燒糊涂了,等完全退燒了,應(yīng)該就會想起來了?!?p> 少年點(diǎn)頭,忽地傳來幾聲“咕嚕咕嚕”的聲音,卻原來是少年的肚子發(fā)出的聲響。
少年尷尬地朝冷谷雨笑了笑:“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拿點(diǎn)吃的?”
冷谷雨自然不會反對了,她既救了他,買藥的一百文都花了,還能在乎給他吃一兩頓飯不成?